2016年國際形勢演變的六大看點

2016-01-04 08:40:00|來源:京華時報|編輯:王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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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總是由一個個重要節點和一系列偶發事件連綴而成。在過去的2015年,國際社會同樣出現了一些可能對未來産生長遠影響的重大事件和一些在人們預料之外的“黑天鵝”,有的令人振奮,有的令人沮喪。巴黎氣候大會艱難達成歷史性協議,證明無論歧見多深,國際社會仍可在一些領域形成共識,亞投行引發的旋風式效應同樣如此。而歐洲東部地緣政治衝突加劇,IS在伊拉克和敘利亞血腥崛起,部分中南歐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經濟下滑,歐洲出現二戰後最大的難民潮等等,則表明國際通行的安全理念和治理模式正變得孱弱。

  這些事件在政治和經濟兩個維度,為2015年的國際社會刻下最醒目的印記,也為2016年國際形勢的發展演變埋下了脈絡。這種演變,將特別體現在六個重要看點中。

  新興經濟體將怎樣分化

  在關於2016年的經濟展望中,新興經濟體會不會出現衰退都被列為重要觀察點。從2015年的表現看,受美元走強、資本外流、經濟制裁等影響,部分新興經濟體出現經濟衰退跡象,俄羅斯、巴西、南非等國是其中的代表。根據國際研究機構預測,2016年,巴西GDP可能下降2.8%。新興經濟體可能因此出現分化。

  作為新興經濟體的代表,中國經濟表現預期仍為健康。從2015年的表現看,雖然也面臨經濟下行壓力,但中國經濟韌勁更強,經濟增長動力並未消失。2016年是中國“十三五”規劃開局之年,普遍預測在未來5年,中國經濟可保持年均6.5%左右的增長率,這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中處於領先地位。特別是,中國經濟增長速度放緩,部分是基於主動調整的結果,而不是自由落體。隨著新經濟因素的發育,經濟增長動力有可能向更健康的方面轉換。

  必須指出,同等水準的經濟體出現分化是自然現象,並不代表新興經濟體的發展模式已告失敗。在發達國家,分化現象同樣嚴重,美國正初步從金融危機中恢復過來,歐洲則在債務危機衝擊下面臨一體化進程終結的危險,即是證明。還需要指出,作為同屬轉型期的經濟體,中國需要從部分新興經濟體出現的經濟困局中汲取教訓,避免重蹈覆轍。比如,不能依靠單一産業形態支撐經濟增長,而必鬚髮展多樣的、多層次的産業形態和市場體系;又如,在出現資本外流的情況下,必須更審慎地評估資本項目放開的力度和節奏,改變基礎貨幣和投放模式,改變制約實體經濟發育的財稅機制,讓企業在寬鬆條件下發育發展,帶動經濟結構以較低成本實現轉型,等等。可以預言,2016年,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挑戰雖多,機遇仍存。

  敘利亞危機將如何演變

  到今年3月,敘利亞內戰將滿5年。敘利亞危機已顯現出巨大的副作用,並直接催生了IS的崛起和難民潮兩大問題。2015年底,敘利亞有關各方終於意識到,必須構建一個敘利亞和平進程,在彌合內部裂痕的基礎上打擊IS,防止IS利用各方互猜留下的戰略縫隙和遜尼派與什葉派的歷史夙怨,繼續瘋狂擴張。根據聯合國安理會去年12月通過的敘利亞和平進程決議案,敘利亞將在6個月內確定“制定敘利亞新憲法的日程和程式”,在18個月內舉行自由、公正的選舉。這意味著,今年上半年,敘利亞各方應協商通過新憲法,為建立一個共同承認的新政府做好制度準備。

  這個過程註定不會一帆風順。一方面,敘利亞現政府會不會作為未來新政府的組建者,或在新政府中扮演什麼角色,敘利亞各派存在巨大分歧。長期內戰已使巴沙爾政府與反對派形成難以化解的積怨。另一方面,敘利亞各派背後的外部力量,也有不同的利益考量。俄羅斯、土耳其、歐美、沙特有的支持現政權,有的支持反對派的不同派別,如何在設置憲法等政治議程時使各方利益達到平衡很難預料。更重要的是,無論是敘利亞內部各派別還是外部力量,都未劃定行為邊界。如果政治議程無法談攏,和解議程就可能中止。一旦出現這樣的局面,在2015年底攻勢已被遏制的IS,就可能捲土重來。可以説,敘利亞和解進程,關係全球反恐形勢能否改觀。

  從動機上看,對敘利亞現政權有巨大左右力的俄羅斯很可能不缺乏促進和解的誠意。因為,敘利亞危機能否和平解決,將影響俄羅斯與歐美在烏克蘭東部的地緣對立能否化解,進而影響西方是否會取消對俄制裁,緩解經濟下滑壓力。受困于難民潮的歐洲也有同樣的動力。因此,土、沙等阿拉伯國家能否推動敘利亞各反對派走向和解,至關重要。

  英國會否脫離歐盟

  在政治維度中,英國會不會脫離歐盟有可能是2016年最大的“黑天鵝”事件。卡梅倫首相在競選時曾宣佈,將在2017年以公投決定英國是否脫離已經缺乏足夠吸引力的歐盟。但是,英國媒體透露,由於2017年適逢德國、法國重要大選,因此卡梅倫有意考慮提前于2016年舉行公投。

  英國一直避免過於介入歐洲的一體化進程,原因是,在經濟上英國的發展水準遠遠高於歐洲平均水準,在外交上英國更願意選擇推動“離岸平衡”等傳統策略,以保證利益最大化。過去英國不參加歐元區就是出於這一考量。在歐洲債務危機遲遲看不到解決前景的情況下,是否脫離歐盟也成為英國的一個重要選項。

  不過,即使英國提前在2016年就此舉行公投,對於“脫歐派”來説也未必是幸事。一方面,從民調看,目前支持英國脫離歐盟的只佔33%左右,處於歷史較低水準。另一方面,英國必須考慮歐洲大陸國家的態度。德法等歐盟主要國家對英國脫歐持反對立場,強行脫歐不利於英國與歐洲其他國家的關係維護。此外,英國對外貿易中,對歐貿易佔比達40%以上,同在歐盟框架內,有利於英國經濟。因此,2016年不會成為英國的脫歐元年。

  但從更長時期看,即使英國不會在2016年脫歐,僅僅舉行公投就足以産生巨大影響:公投本身,就表明瞭英國對歐洲一體化的懷疑態度,隨著歐洲政治和經濟形勢發生變化,英國脫歐浪潮有可能進一步增強。根據機構預測,在不遠的將來,英國將取代德國,重新成為歐洲第一經濟大國。在歷史上,當英國經濟發展水準高於歐洲時,對歐洲總是採取疏遠態度,這一幕未來仍可能上演。

  日本新安保法生效有何意味

  2015年9月30日,日本安倍政府不顧外界反對,利用國會多數派優勢地位通過新安保法。根據新安保法,日本將在6個月內實施,即最遲在2016年3月底,日本新安保法將正式生效。

  日本新安保法擴大了日本自衛隊行使集體自衛權、為他國軍隊展開後方支援的範圍,降低了行使這些權力的門檻,隨著新安保法生效日臨近,日本加快推進日美《物資勞務相互提供協定》,在自衛隊展開“馳援警衛”等針對海外新任務的訓練,意圖通過強化日美安保條約,強調新安保法的合法性。

  從本質上看,新安保法是繞過日本和平憲法的限制、為日本重新成為軍事大國創造條件的政治操弄,不可能不引發中國、韓國等周邊國家的疑慮。為了消除這種疑慮,日本在2015年有選擇性地對韓國慰安婦問題進行道歉和賠償,以期一次性解決。這進一步凸現了新安保法主要針對中國之意。

  2015年,美國曾在中國南海海域進行“例行巡航”以顯示軍事存在,並宣佈將在2016年繼續定期巡航,由此,中美在南海問題上存在安全互信方面的挑戰,在其他安全領域同樣如此。這就給了日本通過為美軍提供後勤支援,以軍事手段介入國際事務的機會。這種機會越多,日本自由解釋和行使集體自衛權的空間越大,國際社會有必要對此保持警惕。其危險性在於兩點:其一,儘管新安保法不代表日本必然走向軍事大國之路,但必然導致日本將更多資源投向軍事領域。日本2016年度軍費上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其二,日本增加軍事力量不代表亞太穩定因素增加,反而帶來了新的風險因素。畢竟,日本針對中國進行戰略遏制的意圖從未掩飾。2016年也是珍珠港事件75週年,美國對此應有足夠反思。

  美國大選誰將勝出

  2016年11月8日美國將舉行第58屆總統選舉。在2015年的初選中,共和黨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17位初選候選人參選也創下美國大選初選史的最高紀錄。特朗普、本·卡森等非世家出身的候選人崛起,與民主黨世家出身的希拉裏等人形成鮮明對比,2016年美國大選,很可能通過特朗普與希拉裏的對決,上演一場“黑馬”與“世家”貴族的對決大戲。

  從核心政治主張看,特朗普與希拉裏不存在天壤之別。特朗普主張改革美國稅法、收緊移民政策、擴充美國武裝部隊在全球的軍事存在,而希拉裏是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實際制定者之一,2011年,希拉裏在夏威夷宣佈歐洲中心的時代結束,美國軍事資源將轉向建立一個“太平洋世紀”,牽制中國崛起。雙方至少在對外政策上有很多共同點,假如出現特朗普與希拉裏對決的場面,對勝負有決定意義的不是他們的政治主張,而是選舉風格能否始終得到認同,選舉資源能否充分調動,執政預期是否足夠穩定。

  在這三個方面,特朗普都處於下風。現階段,特朗普挑戰政治禁忌的諸多極端言論都得到了縱容,民意支持率隨著批評潮的出現不降反升,這是因為大多中間選民還未表態。而希拉裏的執政經驗比特朗普豐富,過去既已表現出其自詡的“理想主義的現實主義者”風格,該強硬時強硬該妥協時妥協,其執政預期更穩定。因此,希拉裏的勝算將大於特朗普。

  而無論誰勝出,都將採取比奧巴馬時期更強硬的執政立場。實際上,南美部分國家已出現右轉傾向,美國民眾同樣迫切希望一個更強硬的領導人帶領他們走出經濟泥潭,遏制美國統治力下滑之勢,這種不分黨派的普遍情緒必將反映到下一屆美國總統的執政理念中。

  TPP會不會在年內誕生

  2015年10月5日,美國與澳大利亞、加拿大等11國的貿易部長宣佈完成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的談判。如果在2016年,談判結果能在12個成員國國會得到批准,TPP最快在2016年年內就會生效,一個佔世界經濟總量約40%的半封閉貿易集團可能就此誕生。

  從技術層面看,2016年美國、加拿大、越南等重要的TPP成員國議會都將進行選舉,TPP列入各國新議會召開前的議事日程,概率不大。更大的可能是,TPP議案在各國議會兜轉,因此2016年未必是TPP集團的誕生年。但由於TPP實行“最高標準”的貿易規則,對現行全球自由貿易體系造成的衝擊是現實的;在美國-歐洲方向,正在加快推進TTIP進程也是現實的,2016年內將有一些歐洲國家與美國達成談判協議。這意味著,TPP和TTIP將在不遠的將來改變全球貿易秩序。

  鋻於中國是全球貿易的主要大國,因此中國缺席的任何新貿易制度安排註定不完整,也註定難以産生預期效應。無論TPP是否在2016年成立,中國在持開放態度的同時,有必要在其他方面強化應對變數的準備。比如,加快雙邊和多邊自由貿易區談判進程,推動與包括美國在內的各國進行投資協定談判(BIT),等等。更高水準的對外開放,是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最好方式。

  可以預期,除了上述可能出現的重大節點,2016年勢必還會出現一些“黑天鵝”事件,特別是在安全領域和市場領域,從而形成新的節點。如何應對安全挑戰,如何讓經濟復蘇,本就是國際社會的長期課題,同樣也是2016年的主要問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2016年的經濟前景並不樂觀,國際社會對反恐和應對地緣衝突仍缺乏合作和控制模式,因此,對於外部環境發生的種種變化,中國需要做好足夠的應對準備。(徐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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