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影節金爵獎評委主席錫蘭教導年輕觀眾怎麼當導演

2019-06-22 08:49:29|來源:北京晚報|編輯:于曉萱

 

  近日,土耳其大導演、第22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主競賽單元評委會主席努裏·比格·錫蘭出現在金爵獎評委會主席論壇,跟在場觀眾分享他的電影觀。他表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拍攝別的國家電影的想法,“我對土耳其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至於別的國家,我並不十分了解,我想這些國家的導演拍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從契訶夫作品中吸取靈感

  今年剛好60歲的錫蘭出生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他36歲才開始拍攝電影,屬於大器晚成的類型。他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非常迷茫,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麼,他先是學了電氣工程專業,但做了三年後,發現自己不適合做工程師。這時候,他開始在業餘時間做起了攝影,在當時的土耳其,人們認為攝影師並不是一份正當的職業,很難養家糊口,不過錫蘭發現自己做起來比工程“好太多”。但不久,他又覺得,當一個攝影師還是局限太多,至少不能夠全面表達他的想法。他很小就喜歡文學,喜歡俄國作家契訶夫幾乎所有的小説。契訶夫的小説讓他學會了用獨特的視角來看待世界,並且看到了真實的世界,他説自己幾乎所有的電影中都有契訶夫的影子,“他的小説鼓勵我如何對待生活。”他甚至直接把契訶夫小説中的兩個故事寫進自己的電影中。

  他不吝分享自己有點難堪的經歷,在倫敦的歲月中,他為了生活,在餐廳裏當過服務員,當時的錢很少,他有時候會去超市中“順走”一些書或磁帶回家看。有一次,一位15歲的孩子發現了他,把他推出了店外,他笑稱自己被抓到過兩次,“當時有一種強烈的恥辱感,”回想起來,他覺得恥辱感其實是最好的老師,“這次經歷教會了我很多。”

  尊重沒有配樂的電影

  在服兵役一年半後,錫蘭開始決定當導演,1995年,他拍攝了第一部短片《繭》;1997年,他拍攝了第一部長片《小鎮》,錫蘭的早期作品大多有自傳的色彩,剛開始當導演的時候,他覺得有點不太自在,因為拍電影需要很多人的支持,他喜歡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裏工作,描寫自己熟悉的主題,他跟身邊的朋友和家人們一起合作,“我找到了適合自己個性的拍電影的方式。”

  他告訴台下坐著的很多渴望今後當導演的觀眾,拍攝第一部電影最難,並建議大家盡可能地多拍攝一些鏡頭,因為在剪輯的時候,很可能會發現,原來設計好的鏡頭無法用。他還告訴觀眾,要學會看到生活表像下面的真實,“人類的行為很奇怪,喜歡隱藏自己的心情,創作者要有一雙捕捉細節的眼睛,能夠捕捉到人類表情背後的真實想法。”

  對於拍攝電影的靈感,錫蘭説,自己並不高産,大多數情況下,不是自己去找靈感,而是“靈感找到我”。“靈感來自於各處,並沒有公式可言,它就像是河流中的小水珠被激起,最終匯成了一條小溪;或者像電影中的蒙太奇,很多想法最後匯聚在一起。”不過他説,最初的想法是最難的,創作者要自己很興奮和很有激情,這個激勵,來自於自我挑戰。

  錫蘭的電影很少用到音樂,他在第一部長片《小鎮》時曾經做了很多音樂,但最後發現,自己並不喜歡,“我不喜歡在電影中加入音樂,我很尊重沒有配樂的電影。”

  有點意外的是,錫蘭並不是膠片電影的擁躉,他以前也用過35毫米的膠片來拍攝電影,除了價格昂貴外,還影響演員的心情,因為一個場景拍到第四遍的時候,會給演員很大的壓力,“膠片太貴了,演員演起來壓力很大。”

  他不喜歡懷舊,他對膠片傳遞出來的“顆粒感”無感,“生活中要有顆粒感,但現實的呈現比畫面更重要,數字拍攝有更多的可能性,我覺得數字拍攝挺好。”

  他對電影中的聲音設計非常看重,他請來國外的高手來給自己的電影設計聲音,他覺得,“聲音的品質比畫面的品質更加重要。”

  對漫威電影也不排斥

  錫蘭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電影觀眾,他在倫敦的時候,即便生活窘迫,但是他幾乎每天都去看電影,從中午看到晚上。他喜歡蘇聯著名導演塔爾科夫斯基的作品,喜歡法國導演布列松的電影,他還喜歡賈樟柯的電影。意外的是,他對於漫威的電影也不排斥,並且常常看,因為他的兩個兒子也喜歡看,他笑稱,“這可能是一種懲罰。”

  對於拍電影,錫蘭説,創造一種意義非常重要,“拍電影就是希望創造出一種生命的意義,讓生命更加持久。”

  對於很多人把電影分為西方電影和東方電影的做法,他有點不屑。他覺得真實的情況是,很多西方的導演拍的電影很東方,而有些東方的導演拍攝的電影卻很西方。即便有人認為伊朗電影乍看起來很類似,但在錫蘭看來,表像之下,每個細節都大不相同,“這樣才有百花齊放的感覺。”

  他拍電影時間一般超過三個月,一個鏡頭一般拍10條就夠,最多的拍過50條。2018年他拍攝的新片《野梨樹》講述一對父子之間的關係。電影中的這位父親跟導演自己的父親很像,“在我心中,父親是很陌生的,他是一個非常孤獨的人,農村社會有非常殘酷的一面,我希望能夠在電影中提出一些問題。”

  很多人認為錫蘭的電影中有很多詩意的畫面,但他自己否認,“我是憑直覺來做電影,並沒有刻意做詩意的表達,這本身就很有詩意。”他覺得藝術是避風港,“你在裏面可以坦白一切”,而導演拍攝的過程也是一種治療,藝術能夠帶來治愈的效果。他認為藝術創作對於觀眾要有選擇性,有些電影對於部分觀眾是無聊的,但是對於另外的觀眾可能就是知音,“對於導演來説,無聊不是創作的主要點,關鍵是你的內心真實的想法,你會發現,對於你自己來説是真實的,拍出來後一定會有觀眾認同你的觀點。”

  錫蘭是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的常客,他2008年的《三隻猴子》獲得了金棕櫚獎的最佳導演;2014年的《冬眠》獲得了金棕櫚大獎。看到台下坐著很多準備未來當導演的年輕觀眾,錫蘭鼓勵道,孤獨是一件好事,孤獨能夠帶來動力,“拍電影就是打發孤獨最好的方式。”(本報記者 王金躍 文並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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