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疫病災難片感受人性光芒

2020-04-16 08:59:19|來源:光明日報|編輯:武若曦

  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與疫病相關的災難電影再次受到人們的關注。儘管這些影片故事大多是虛構的,但其中展現出的世間百態,卻值得人們回味:影片不僅表現了人類在巨大災難面前的恐慌,也激發了置身於其中的人們與命運抗爭的決心。

  極限困境下的守望相助是共同的主題

  災難電影(以下簡稱“災難片”)多涉及自然災害、生態環境突變、基因變異的怪物和失控的科學等題材。其中描寫疫病對人類造成巨大災難的,除《卡桑德拉大橋》《恐怖地帶》外,還有《十二隻猴子》《傳染病》《流感》《釜山行》等。它們在災難片的主體架構中,融入科幻片、恐怖片、驚險片等類型元素及道德倫理電影等題材成分;作為對死亡或末日恐懼的想像,也作為流行文化的奇異表徵,影片在令人驚恐的秩序崩塌的鏡式情境中,既拷問生死之間的良知,也全力呈現希望與救贖。

  同時,為強化敘事張力與情緒感染力,疫病災難片大都設定了閉鎖或牢籠般的災難時空,比如病毒肆虐的列車、令人絕望的封閉疫區等,且多為具有二律背反色彩的極限處境——它們往往以已經發生或可能發生的現實故事為藍本。實際上,影片所設定的極限災難處境在人類歷史上並不鮮見,如鼠疫(黑死病)、天花、甲型H1N1流感、霍亂、甲型H3N2流感、埃博拉病毒等,造成成千上萬的人罹難,無數家庭整體滅失。

  在某種意義上,疫病災難片的極限處境也具有隱喻意味:它既暗示社會秩序的裂解與崩塌,加劇置身其中且極易陷入盲目的非理性狀態的普羅大眾的恐慌與焦慮情緒,也讓平凡英雄們完成“大寫之人”的速寫與人性簽名,同時高揚主流價值觀,達成重構社會平衡的願望與努力。誠然,疫病災難不可能徹底避免,但人們應對突發災難的心態、言行、勇氣、膽識則成為敘事重心。疫病災難片總是自然而然地喻示人們:面對災難,人們唯理性關愛、守望相助、齊心協力、共抗疫病,方能得救,而自私偏激、作繭自縛、盲目非理性、利欲熏心、惡意相殘,都是極不可取的。

  對倫理關愛的書寫彰顯出人性的光芒

  其實,身處疫病災難片所預設的極限處境,個體行為快速演繹成生動的人性鏡像;直面生死攸關的突發災難,人極易失去常態環境中的價值,而以所謂的自由選擇所迸發出的人性來實現自我價值的重新定義。生於大地,死於塵土,生命可以被剝奪,但以善良、勇敢、利他、互助的人性所構成的“平凡英雄”形象,則可穿越災難時空,永遠響徹于生者的內心和他們所見的及銀幕外的理性世界;而利己、偏私、教唆、損人的惡行,亦會為生者的內心和他們所見的及銀幕外的理性世界永遠唾棄。

  當然,人性書寫不外于倫理及倫理秩序。作為人與人相處的各種道德準則,倫理既包含個體和集體處理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國家、人與自然之間關係的行為規範、責任義務,也含蘊其所憑依的情理、道德。換句話説,一個人的言行只要與他者發生關係,那就關乎倫理秩序,就應符合倫理道德或遵從倫理規範,否則,就可能是反人性、無人性的。立足辯證唯物的立場,具體的人性乃為人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和社會制度中所形成的品性,既受到某一種族集體無意識的影響,也為某種獨特的地域和文化所浸染。因而,于險惡或災難境遇中對生命的渴望,在戰鬥或競爭中對勝利的希求,對同類間自己所處地位的重視,對與自我習性、認知相似的伴侶的渴求,基於愛心、同理心對同類幫助的意願等,都應是人性的有機組成部分。

  鋻於此,疫病災難片所趨向的倫理關愛書寫與人性光芒已經闡明:不論老幼、尊卑,不管性別、身份,人性的高尚、偉大抑或異化、扭曲,蕓蕓眾生都在一個倫理天平上稱量;于災難面前,你可以選擇成為英雄,乃至為他人犧牲;你也可以選擇成為惡人,不擇手段,自私害人,但最終都要為自我行為負責,亦逃不過道德的量度、良心的拷問和公義的審判。

  與國外疫病災難片的主旨相通,國産影視作品也通過對災難下的人性書寫,傳遞人性的光芒。在此次疫情中,國産影視作品的創作也在積極展開,不僅呈現出災難下的人間大愛,這些作品也將用英雄形象書寫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戰疫故事。比如,目前已經啟動創作的《在一起》,將以戰疫期間各行各業真實的原型人物、故事為基礎,通過藝術加工,塑造戰疫一線可歌可泣的平民英雄群像,呈現出災難下的人間大愛。

  既是藝術呈現也是對現實的深刻反思

  遵循經典類型程式的優秀疫病災難片多以鮮活的個性化人物塑造、真切感人的視聽修辭、張弛有致的節奏及頗為密實的宏大奇觀與微奇觀的交相鋪敘,營造類型既有的影像風格和審美效果,同時以機巧的策略建構啟人深思的題旨深度,進而有效實現突破邊界、跨類融合的混搭美學追求。

  在一定程度上,西方的疫病災難片多寄寓了令人憂慮的保守主義慾念膨脹的現實危機意識:社會人際關係漸為謀利的關係所取代,互不信任、彼此傾軋的競爭充斥其中;浪費、污染、墮落和歧視隨處可見;人被物化異化,成為他人謀利的手段,失落了本來的人性、人情、道德、理性和自由;失業、暴力、混亂等蕩滌著被大眾傳媒過濾的商品化的社會生活;貪得無厭與濫用工業技術已經破壞了大自然和大自然中的生命形態,隨時可能誘發災難。儘管中西國情與文化根源不同,但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不當的價值觀仍然需要警惕。

  當下,世界正值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持續肆虐的極限災難處境中,短短幾個月,新冠肺炎已在全球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蔓延,世界有超100萬人感染——世衛組織宣佈新冠肺炎成為大流行。毋庸置疑,世界各國都是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的一員。疫病災難影視作品反復警示我們,人類只有一個地球,各國共處一個世界。覆巢之下無完卵;災難無情人有情。災難固然可怕,然缺乏關愛、喪失人性的人心,則更讓人恐懼。因此,人類務必摒棄自私偏見、隔岸觀火、以鄰為壑、污名抹黑、落井下石之意識行為,秉持互通有無、守望相助、同舟共濟、共克時艱之信念決心並勠力踐行之,唯此才能在不遠的將來贏得抗疫的最後勝利,還世界一個可不戴口罩、能自由呼吸的燦爛明天。當然,人類必須從一次次疫病災難、生態災難中得到警醒,吸取教訓,總結經驗。

  災難雖不可完全避免,但人類無節制地捕獵、販賣野生動物,過度開發自然等行為誘發了災難的發生。可以説,疫病災難片既是藝術的反映,也是對現實生活的寫照,不僅剖析了災難來臨時的人性表現,也給現實中的人們上了一課: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才能減少災禍的發生,而當災難發生時,整個人類,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作者:峻冰(四川大學教授、四川省電影家協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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