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人們在香港首家支付寶“無人商店”進行體驗。 記者 李 鋼攝

　　從盒馬鮮生、超級物種、無人超市到京東之家、小米之家再到各類品牌的生活館、體驗店，一時間，圍繞零售的各種新業態層出不窮。雖然呈現形式各異，但究其原因，經濟發展、消費升級和增長挑戰等動因催生著融合大勢。當下，電商巨頭、實體零售企業和製造企業正合縱連橫，上演一齣零售業無界融合的“大戲”。

　　經濟動因推進零售融合

　　——人均GDP在6000-8000美元是網絡零售成長期；人均GDP超過8000美元，零售業進入快速演化和高速變革時期

　　零售，幾乎是每個社會不可缺少的商業形態。從百貨店、超市、便利店再到倉儲店、購物中心、網絡零售，零售業態的不斷迭代改變著人們的生活。

　　“小時候是小賣部，稍微大點逛超市，到大城市求學發現連鎖便利店到處都是，後來又陸續有了無人超市、線下體驗店、生活體驗館等各種各樣的零售場所。”“95後”小丁説，她的不同成長階段都有不同的零售業態相伴。零售業的發達與否，直接影響居民的生活體驗，也反映著經濟發展的程度。

　　怎麼看待當下中國零售所處的階段呢？

　　日前，中國貿促會研究院發佈《零售業的無界融合理論與實踐》報告，報告指出經濟社會發展水準決定了零售業態的演變。人均GDP低於1000美元時，百貨店佔主導地位；1000-3000美元是超市成長期；3000-6000美元是便利店成長期； 6000-8000美元是網絡零售成長期；此後則分別進入倉儲店、購物中心和精品專賣店成長期，也是新的變革期。“2016年和2017年，我國人均GDP連續兩年超過8000美元。人均GDP的快速增長表明我國零售業態正處於快速演化和高速變革的時期。”報告説。

　　與此同時，線上線下開始面臨增長挑戰。一方面是實體零售業發展增速減緩，從2011年22.6%的增速到2016年的-0.5%，實體零售業面臨轉型的巨大挑戰。另一方面是網絡零售進入成熟期，增速從2010年的96.9%下降為2016年的26.2%，網絡零售企業競爭加劇，從存量擴張向深度開發轉變。“所以，實體零售企業與網絡零售企業的融合是互補短板、各展所長的選擇，為零售業內部的融合提供了新的機會。”中國貿促會研究院國際貿易研究部主任趙萍説。

　　此外，報告指出，風險投資趨勢向好、工業化和信息化融合、服務業快速發展、消費升級、國內較為寬和的政策環境等都極大鼓勵了零售業的無界融合。

　　線上線下不是零和遊戲

　　——線上業務的發展，也能提升線下業績。62%的零售企業認可融合的促進作用，56.4%的製造企業表示融合後銷售額明顯增加

　　以前是網絡下單，快遞上門；現在還可網絡下單，線下門店自提。對於線上線下的聯通融合，許多消費者已經再熟悉不過。通過線下體驗店，聚美優品、噹噹網和京東商城等更多吸引線下用戶；通過自建網上商城或APP，百盛、漢光、翠微等實體零售企業提供更多線上服務；通過聯合展示與銷售，電商平臺和實體零售企業客戶群連接起來，既增添消費者便利，也為企業增收益……

　　曾有人擔心，會不會線上業務做多了，顧客不到實體門店來了呢？步步高集團副總裁徐莎莉説，其實不是這樣的。隨著線上業務的發展，實體門店業務有10%-20%的增長，線上也能提升線下業績。越來越多的消費者也發現，以前不少品牌的實體店不願意顧客來店裏只體驗不購物，顧客試到了滿意的衣服想記下貨號到網店買往往要在試衣間裏悄悄拍照；現在許多實體店則大大方方地告訴甚至鼓勵消費者到其官網上去購物。

　　零售業的融合不僅在零售內部。

　　走向上游，和製造業融合。2018年，京東集團和雀巢合作打通供應端到需求端的數據，讓零售更好地指揮生産。“618”購物節期間，雀巢集團十大品牌銷量同比增加超過60%，業績再創新高。

　　擁抱“左右”，和其他服務業融合。既能採購生鮮、現場加工用餐，又能選購家居用品，還能喝咖啡談事情……從新零售體驗店、生活體驗館到情景體驗店，當下，市場上出現越來越多“四不像”的綜合體。這正是零售業與其他服務業融合打造的一站式體驗消費。

　　貿促會研究院報告顯示，69.5%的零售企業認為無界融合是零售業未來發展的重要趨勢；62%的零售企業表示無界融合對本企業有促進作用；56.4%的製造企業表示在與零售業無界融合後，企業銷售額明顯增加，71%的製造企業表示無界融合能降低庫存成本。

　　消費者對未來零售充滿期待

　　——零售融合好不好，最終還要看消費者買不買單，滿不滿意。消費者在認可融合的同時對隱私保護表示擔憂

　　報告中的調查顯示，大多數消費者均體驗過零售業無界融合的新服務，且71.1%的消費者認為零售業無界融合極大地提升購物體驗。在消費者看來，最突出的便利包括支付便捷、商品種類豐富和價格優惠等，此外在商品個性化、客服服務、購物環境等方面表現也不錯。

　　但73.1%的消費者也對網絡零售可能存在的個人隱私洩露問題表達擔憂。消費者網絡購物的信息安全風險包括：非法收集個人信息，在消費者不知情的情況下追蹤和收集消費者的瀏覽、消費行為，分析消費習慣，出售信息；垃圾短信干擾等。小丁就發現，許多電商平臺APP有一些關係到隱私的前置設置，“改也改不了，為了使用就只能放棄部分隱私”。

　　還有消費者希望在零售業態不斷融合創新同時，也盡可能吸取並保留傳統零售業態如便利店的一些優勢。“便利店很小，商品品類不算多，但好處是就在樓底下、小區口，急著想買什麼時候的還真離不開，順路經過時也會進去轉轉看有什麼要買的。”北京的消費者張先生説，這幾年身邊的便利店少了，希望新的零售業態能關注到這一點，在融合發展的過程中把這類現實需求考慮進去。

　　趙萍也指出，雖然零售業無界融合看起來如火如荼，但不意味著未來一帆風順。其中存在的問題，包括線上線下思維模式的差異；技術應用上的難度；相關政策環境有待完善；消費者維權還需進一步保障；零售無界融合人才缺乏等，都需要在未來進一步解決。

　　不過，像許多消費者一樣，小丁感受到零售發展帶來的巨大便利。“雖然現在還有缺點，但至少提供了對未來購物的無限想像。”她説。調查也顯示，97.7%的消費者表示對零售業無界融合的未來充滿期待。從不少企業的反饋來看，零售業無界融合的暢想與實踐仍將層出不窮。（記者 李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