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丹墻翠瓦望玲瓏。“武當山古建築群”被聯合國列入《世界文化遺産名錄》。
“以不負歷史、不辱使命的責任感,以對歷史、對祖先和子孫後代負責的態度,保護好這些珍貴的不可再生的文化資源和民族瑰寶。”10月30日,秋陽暖照,武當山仁威觀文物保護工程項目現場,一塊醒目的標誌牌懸挂在入口處,上面的文字道出了武當山古建修復的核心理念。
武當山古建築群,始建於唐,盛于明,現存古建及遺址66處,建築面積2.7萬平方米,佔地面積20多萬平方米。“遊客們看到的是飛檐鬥拱、彩繪朱墻,在這背後,是文物修復專家精心測繪、反復論證、謹慎施工,最大程度還原歷史的努力。”武當山文物宗教局文物修復總工程師任鵬飛説。
圖為:遇真宮修復。老工匠們耐心地借一磚一瓦、一筆一畫續寫武當輝煌。
“明代水泥”保證原汁原味
正在修復的古建中,名氣最大的當屬遇真宮。
遇真宮為紀念張三丰而建,遇真即“渴望遇見真人”之意。2012年8月1日,為配合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建設,遇真宮整體頂升工程啟動,山門及兩翼琉璃墻體、東西宮門原地頂升15米,至2013年1月16日竣工,創造了我國乃至世界古建築整體頂升多項紀錄:頂升高度最高、一次頂升數量最多、被頂升建築年代最久遠等。
經過兩年多的墊高體沉降觀測、基礎地質勘察與專家論證,遇真宮文物復建於2016年10月啟動。在宮墻修復中,技術人員恢復先祖傳統,以糯米漿摻白灰、砂土,調配出“明代水泥”,保證文物的“原汁原味”。“對我們的要求是盡可能復原以前的制式特徵、風格手法和材料質地等。”施工方負責人劉藝説,修復古建是樁細活,重建遇真宮的龍虎殿等幾座宮殿,已經花了近兩年,“原先的構件在拆解時全部編號,現在再一一復位。這裡面講究太多了,一點馬虎不得。”
目前,遇真宮文物修復工程已完成90%。
圖為:武當山每一處文物修復保護都要經過專家們的精心測繪和反復論證。
複製半邊橋體修復“斷斷橋”
距離老百姓最近的,則是仙都橋的修復。該橋在武當山城區,橫跨穿城而過的劍河,建於1413年。1935年,拱橋北段遭山洪沖毀,橋面斷口23米,被兩岸百姓稱為“斷斷橋”。
2016年,仙都橋修復工程啟動。方案幾經修改,最終確定根據南段橋體結構和拱形弧度,設計北段橋體。看似簡單,其實難度很大。“從整體造型到所有細節,都需要完美融合,如果被一眼看出一邊新、一邊舊,那就是失敗。”武當山文物宗教局工程師王旭亞説。
拱橋拱頂的一塊巨石是一大難點。這塊巨石是橋面南北段過渡的關鍵部分,如同一個扣子,勾住兩端。原石已遺落,工程師們先找同樣材質的石頭,在採石場初步加工,再到現場精細打磨,直到嚴絲合縫,最終嵌入準確位置。據介紹,這塊巨石重兩噸,施工時在河道裏搭設腳手架,13名工人一同施工,“尺寸、弧度、位置甚至紋理,都盡可能地還原。”王旭亞説。
站在修復完成的仙都橋下,近處拱橋飛跨、河水潺潺,遠處白鷺翩翩,三三兩兩的村民在親水步道悠閒散步,真有出世之感。
圖為:修復完成的沖虛庵。腐朽的木結構被替換、加固,彩繪得以全部保留。
“偷梁換柱”杜絕二次破壞
技術人員的努力、耐心和智慧,在武當山古建修復中無處不在。
修複元和觀時,有三架大梁出現斷裂,梁木本身卻並未完全腐爛。專家們精細測繪,開挖大梁,在其中加入鋼板,恢復大梁承重能力的同時,保存了屋頂整體結構;修復火神廟墻體時,砌築全用原材料,新石灰裏摻上一些黃土,便呈現出陳舊感;回龍觀損毀嚴重,難以復原,就採取遺址保護方式,控制險情,消除隱患。“使用任何技術手段,都有一個原則,即堅決杜絕修繕給文物本體帶來的二次破壞。”任鵬飛説。
據介紹,2017年,武當山特區先後完成仙都橋、元和觀西道院修復等6處10個工程,2018年再投資約3億元,啟動回龍觀、玉虛宮父母殿、仁威觀等8個項目。2017年,湖北省出臺《十堰市武當山古建築群保護條例》,規定毀壞文物最高罰款50萬元,為武當山古建又加了一道“護身符”。
五里一庵十里宮,丹墻翠瓦望玲瓏;樓臺隱映金銀氣,林岫迴環畫鏡中。這是明代詩人洪翼聖描繪的武當盛景,而今,盛景正逐步再現。(圖/文湖北日報全媒記者柯皓、戴文輝、通訊員郭軍、徐增林)
圖為:修復前的沖虛庵,這是武當36庵中現存最大最完整的庵堂。
圖為:正在修復的回龍觀位於武當山浩瀚坡上,是武當山古建築群“九宮八觀”之一。
圖為:木匠使用墨鬥在木板上做標記。武當古建修復盡可能使用傳統工藝。
圖為:工人用木板對回龍觀現存磚墻進行包裹保護。
圖為:目前,遇真宮文物修復工程已完成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