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襲爬上了德國城堡,歐洲已無後方
德國巴伐利亞州的一列火車上18日晚上發生很像是暴力恐怖主義式的襲擊,1名17歲阿富汗籍少年持斧頭和刀砍傷5名火車上的乘客,包括4名香港人,後逃離,在警方追捕時被擊斃。相關報道説,該少年行兇時曾高呼“真主至大”,德國當地官員表示,警方在這名難民少年的家中找到一面“伊斯蘭國”的手繪旗幟。
這名少年隻身移民德國,曾住在難民營。官員説,他究竟是極端組織成員,還是受到了極端思想影響,尚不得而知。IS已于19日表示對這起襲擊負責,聲稱行兇少年是他們的“戰士”。19日晚些時候,IS又發佈了一段關於襲擊者的視頻。畫面中,這名少年手持刀具,宣稱要對“異教徒”國家採取行動。
這起火車行兇所造成的損失與法國幾次恐襲不可同日而語,然而它在德國及歐洲引起的驚恐卻猶如一場新的地震,而不能小視為法國恐襲的余震。德國是最近幾年歐洲大國中沒有遭遇嚴重恐襲少有的一個,它又是接收難民大戶,這次襲擊就像是恐怖主義撞開了德國城堡的大門,或者是攀上了它的城頭,德國人再也不能幻想他們會在恐襲浪潮中特別幸運了。
法國總理瓦爾斯日前針對恐襲使用了“長期伴隨法國”的表述,可以相信,放棄對恐襲“零容忍”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今天的歐洲就是如此無奈。
歐洲這幾年的恐襲幾乎都由伊斯蘭極端主義分子發動,他們有些是外來的,有些是土生土長的。然而斷言亨廷頓所説的“文明衝突”時代已經來臨仍很牽強附會,世界上的衝突並非沿著文明的分界線展開,當今世界的基本單位仍是國家,國家利益繼續主導各種博弈。
與此同時,穆斯林佔了歐洲移民最弱勢那部分的絕大多數,這同伊斯蘭國家在世界上的總體弱勢十分相像。國家通常都會恪守理性的底線,但是具體到某些力量和個體的人,就有可能是另一回事了。
這不是文明衝突,因為雙方根本就不平等,也不在一個力量水準上,難以形成真正的衝突。它更像是某個文明的失意者有極少一部分走向極端“反抗”之路。他們的人數可以説微不足道,其中很多人都是“獨狼”,與一個遙遠的恐怖主義中心僅僅存在精神聯繫,但他們卻足以對現代文明社會發動難以承受的打擊。
他們幾乎是無法預防的一群人,歐洲的社會結構是開放的,如果對他們單獨設防,不斷強化防線,歐洲社會治理的基本原則就將動搖,也會因對付極少數惡人而誤傷大量無辜的人,撕裂整個社會。但是假裝一切都好,新的恐襲真就更容易發生,這是恐襲出現蔓延勢頭時任何社會都面臨的兩難。
然而歐洲顯然進入了惡性循環,憤怒和不信任在很多地方居民和外來移民之間不斷擴大,歐洲為此焦躁不安,卻束手無策。出現一個好辦法並且形勢開始好轉的拐點尚遙不可及。
歐洲的困擾決不是它所特有的,美國最終很可能難以做到切割。“911”之後美國反恐較有效果,但是美國一直是很多恐怖分子“最嚮往”的攻擊目標。如果歐洲被恐怖主義“吞沒”,美國必岌岌可危。
今天的恐襲與“基地”領頭時有了很大不同,它們的變異將被證明是神出鬼沒的。恐怖主義將越來越成為西方世界的重大挑戰,地緣政治競爭或許更深刻,但對付恐襲的緊迫性將會超過它。
如果不能在現有機制下有效對付恐怖主義,後者就可能像癌細胞一樣帶來顛覆性後果。西方説不定會出現我們今天難以置信的一些變化,英國脫歐,特朗普崛起,這些或許只是林中“惡花盛開”之前的幾個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