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0峰會如何應對充滿變數的世界
最近常常會被問到,英國退歐和美國大選等2016年的重磅事件是否可能影響G20峰會的議題導向,進而影響到討論效果?很多人擔心一旦像2014年一樣發生諸如埃博拉的突發性全球事件,峰會很可能會“跑題”。雖然,埃博拉等突發性全球事件也非常重要,但是在G20平臺上談埃博拉,是否能夠最大限度地解決問題和發揮G20作為全球經濟治理平臺的功效,的確值得人們深思。因此,避免議題泛化成為一個聚焦了十分關切問題。
回答問題前,還要簡單了解G20的定位、運作機制和峰會在整個運作機制中的地位和角色。G20的基本定位是聚集全球主要國家之共同關注,合力探討全球經濟治理的解決之道。雖已然成為全球經濟治理的核心平臺之一,G20的建制依然是非正式的,作為國際經濟合作論壇的形式持續運作。維持這種非正式性具有一定的背景原因,暫且不做討論。G20框架下的經濟論壇包括:處於引領核心地位的峰會,財金渠道(財長和央行行長),部長級會議和工作組等。可見,峰會處於議題定調的地位,而工作層面還有其他的渠道予以配合。這種運作機制已經不斷成熟。相信很多問題在工作層面上已經討論的相當詳細,G20也在積累經驗,不斷完善峰會的預案,防止議題泛化導致討論低效的情況發生。
2016年發生的英國脫歐和美國大選“特朗普現象”與之前的埃博拉不同,並不是簡單的突發性事件,也沒有超出G20的功能定位,而是可能影響國際政治經濟形勢和全球經濟治理基本格局的重要政治經濟事件。反觀這些事件及其影響,與G20關注的全球經濟治理問題並不相悖。相反,G20在形成之初就是為了有效地處理和應對全球經濟的突發性事件,以危機的中短期應對為目標。隨著危機褪去,G20的任務導向開始向常態化轉變,進而關注例如經濟增長等中長週期事務。目前以英國脫歐和美國大選為代表的國際政治經濟事件,在對地區和全球經濟帶來短期震動的同時,也可能産生較為中長期的深遠影響。例如,英國退出歐盟導致歐盟整體實力相對下降,歐盟作為全球經濟治理一個重要參與者的身份是否會受到影響?為了予以應對,在金融、貨幣、投資和貿易等領域內,歐盟的發展和治理機制也可能做出調整,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地區和全球經濟治理的基本格局。
此外,英國脫歐和特朗普現象還代表著一種與全球化大趨勢相逆的保護主義思潮的抬頭。雖然,一時間無法斷言這種思潮與趨勢的影響範圍和程度如何,但是這輪捲土重來的保護主義動向,已經成為今年G20無法回避的一個重要議題。其他一些國際組織,例如WTO在6月份就曾提醒大家警惕越來越多的貿易保護主義。從英國一國退歐後所面臨的繁瑣退歐手續和重啟貿易與投資規則談判的體驗而言,保護主義帶來的“去便利化”已經被呈現的非常清晰。然而,不僅僅如此,全球主要經濟體(以G20經濟體為例),特別是部分發達經濟體,不斷做出保護主義的姿態,出臺相應的貿易保護措施。從去年10月份至今年5月份,高達145項新的貿易限制措施相繼在G20成員國出臺。這都與G20的平臺定位相左。
從宏觀意義上講,G20的治理目標就是為各成員國經濟發展創造低風險、有秩序和便利化的外部經濟環境。保持開放的心態、合作共贏符合各國的基本利益。因此,與G20的定位並不矛盾,擺在G20面前的要務包括了,在短期內,積極應對英國脫歐在短期內帶來的潛在經濟和金融震蕩,把危害降到最低;也包括了,在中長期內,避免包括保護主義思潮在內的其他外部環境之不確定性因素可能給全球經濟帶來的影響。此前在成都舉行的財金渠道會議發佈了相應公報,均涉及到上述議題。隨著G20峰會步伐的鄰近,我們將期待此次峰會能夠有效回應充滿變數世界,提出融入中國方案與世界期盼的全球經濟治理之道。
作者: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員 任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