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P沒了，亞太區域一體化該向何處去？

　　11月21日，當選後的特朗普通過社交媒體公佈其上任百日之內將施行的政策，退出TPP首當其衝。此時，在秘魯首都利馬舉行的第24次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領導人峰會剛剛結束，亞太區域一體化的前景沒入一片迷霧，美國會樂見中國作為一體化的領導人建成“亞太自貿區”（FTAAP），還是或明或暗進行破壞？儘管特朗普直到2017年1月20日才正式入主白宮，但TPP的夭折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所幸亞太地區經濟一體化的路徑多樣，唯一問題是哪個國家能不負眾望承擔起“司機”這個角色。

　　TPP曾被認為將是奧巴馬總統任期最重要的政治遺産之一，如今卻被特朗普棄之如敝履，留下一堆“蒙圈”了的小夥伴。對這個尷尬的局面，我們不僅不該幸災樂禍，反而要為美國新政府的貿易保護主義傾向憂心，這不只是自由貿易原則的退步，也會對中國的出口造成嚴重損失，中美關係倒可以留待以後再説，眼下要緊的是要有人接下推動全球化進程的旗幟，中國責無旁貸，我們無法獨善其身，就更要承擔責任，凝聚共識，解決問題。

　　此次APEC利馬峰會的主題是“高品質增長和人類發展”，各經濟體領導人及代表圍繞區域經濟一體化、亞太自貿區（FTAAP）、互聯互通、服務業合作等問題展開了討論和溝通。雖然TPP成員國領導人都憂心忡忡，但會議仍然批准了《亞太自貿區集體戰略研究報告》和相關政策建議，這被看作各經濟體全面推進亞太自貿區進程的“首個實質動作”，在具體的路徑上，大家對RECP寄予了更多的希望。

　　“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是由東盟倡導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合作，成員國包括東盟10國，以及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度。中國一直主張以務實的態度循序漸進的推進一體化，當前中國與東盟合作推動RCEP儘快簽署就是務實選擇，在RCEP的16個成員國中，其他15國的第一大貿易夥伴都是中國，從這個意義上來説，RCEP本來就應該是大家最優先的選擇，況且RCEP和TPP也不存在互斥或排他的衝突，現在TPP沒了，RCEP就成了唯一的選擇。日前日本和澳大利亞都分別放出了要將重心轉向RCEP的風聲，中國有責任去證明，RCEP將會是一個更理性、更可行的選擇。

　　要做到這點，中國首先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一是切實做好經濟轉型，讓消費真正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驅動力量，中國經濟韌性強、潛力大的基本面並沒有改變，我們要更加強調創新激勵與“綠色”發展，強調經濟增長的效益和品質，只有我們的經濟穩了，才更有資格作為亞太經濟發展的引擎。二是務實推進“一帶一路”，“一帶一路”是中國現階段的全球化戰略，是國運所繫，切記大而無當，必須務實推進，我們可以先在東盟區域內，克服相關國家政治、社會、法律、文化等差異，推進經濟合作，把中國東盟自貿區做實做強，為未來更大範圍的一體化做好榜樣。

　　2014年APEC北京峰會上，中國正式推出FTAAP這項宏大計劃，將包括美國在內的APEC組織21個成員國全部囊括。正如無法推動隔絕中國的亞太區域一體化，作為當今世界的第一大經濟體，美國同樣也無法缺席這項進程。雖然特朗普選擇退出TPP，美國政府將走向孤立和保守，加之因為英國退出歐盟，掀起了逆全球化的保守主義浪潮，但我們仍然認為以貿易保護來尋求經濟發展是不可行的，美國無法獨善其身，亞太區域經濟的發展需要美國，美國的經濟發展同樣需要亞太。

　　在成為美國總統之前，特朗普也曾是一名成功的商人，面對現實相信他會做出務實的選擇，亞太區域一體化的進程是不可逆的，不排除幾年後特朗普也會更弦易轍，TPP説不定也會以某種方式重生。

　　現在看來中國將在未來一段時間擔當起自由貿易的旗手，時勢造英雄，既然歷史選擇了中國，我們就得抓住機遇，彌合分歧，凝聚信任。中國政府強調“合作共贏”，不尋求單獨制定貿易規則的“主導權”，更加堅定地推進亞太區域一體化，展現大國擔當，更會贏得發展先機。（席桂桂，四川外國語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聯合國與可持續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