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一孕婦搭上致命計程車一屍兩命 丈夫報案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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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滬一孕婦搭上致命計程車一屍兩命 丈夫報案一波三折
猴年新春前一週,市民任女士深夜在莘莊龍之夢與朋友道別,她發了一條微信,告訴丈夫彭先生上海下雪了,自己已經坐上計程車。誰能想到,這竟是她與丈夫最後一次聯繫。
7天后,除夕。任女士的屍體被打撈上岸,微微隆起的肚子裏,是他們3個多月的孩子。如果不是這場夢魘,這對夫妻將在今年3月拿到新房的鑰匙,並在8月迎來孩子的誕生。
經松江警方全力偵破,犯罪嫌疑人正是出租司機方某。他搶劫並逼問出信用卡密碼後,將仍有呼吸的任女士扔進了河裏,之後用信用卡取現、套現共計2萬餘元。
此案偵破並不複雜,但報案的一波三折,卻讓人深思。
淩晨接到催命短信
1月31日下午2時許,彭先生從九亭的家中開車送已經有3個多月身孕的妻子任女士前往莘莊龍之夢商場,妻子和同事約好一起看電影。送完妻子後,彭先生乘坐高鐵前往常州與朋友相聚提前“年夜飯”。
晚上7時47分,妻子給彭先生發了個微信,告訴他自己已經打到計程車了,準備回家。“上海雪下的好大啊。”出生在江蘇如皋的任女士難得看到雪景,十分感慨。
從莘莊回九亭的家,不到10公里。但直到晚上10時許,彭先生的父母還是沒等到兒媳。打過去的電話始終關機,短信也無人回復。當晚11時,彭先生回到上海時,任女士仍無法聯繫上,全家都覺得蹊蹺,但當時並未料到有這樣可怕的後果,都覺得“年底同事聚會、唱唱歌也不是沒可能”。
2月1日淩晨0時43分,彭先生的手機連續收到廣發銀行發來的5條短信,其中4條都是信用卡超過交易限額導致交易失敗的提醒,只有一條是提現2000元成功的交易短信。0時44分,彭先生又收到平安銀行的提醒短信,同樣是因取現額度限制導致取現失敗。
彭先生為信用卡設置了2000元的最高提現額度,但提現人對此顯然不了解。這兩張信用卡一直是妻子在使用。信用卡究竟在誰手中?彭先生心中一沉,頓感大事不妙,連忙撥打110報警。
報警三次終於立案
在報警電話中,彭先生表示自己妻子失聯,信用卡被取現。接警工作人員告訴他,失聯者是成年人,尚未到24小時,建議先去取款地和最後出現地點看看,或者去常住地、戶籍地派出所報警。
淩晨1時許,彭先生和父母駕車前往莘莊龍之夢尋找未果,隨後向莘松派出所去電諮詢。由於彭先生沒有到派出所報案,無法甄別信息真偽並做筆錄,派出所未受理,而是建議他到常住地派出所報案。淩晨3時40分,彭先生回到九亭後,撥打了信用卡24小時客服熱線,獲知了取款ATM機的終端編號,根據終端編號,查到了位於新松路、銀都路的三家銀行具體位置。
2月1日早上7時,彭先生到九亭派出所報警,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九亭派出所接待民警卻建議他去取款地的新橋派出所報案。彭先生只好再次駕車前往新橋派出所。路上,心急的他打了個電話到派出所。激動中,在電話中爆了粗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話中起了口角,到了派出所後,他們又讓我回九亭報警。我當時就急了,人命關天,我們連去哪報警都不知道。”
對於這一段“曲折”的報警經歷,松江警方認為符合流程,只是其中存在誤會。“九亭派出所並非不受理,而是考慮到取現地點在新橋,直接去新橋派出所報警能夠更快的協調轄區資源,調取監控。”警方解釋,如果當事人表示不同意,要求在九亭報警,也一樣可以受理,並不存在推諉。至於彭先生所述“到了新橋又被要求返回九亭報警”的説法,松江警方解釋為“當事人情緒比較急,沒有把來新橋報警的原因解釋清楚,溝通中出現了誤會。”
直到2月1日中午11時30分,因為律師朋友趕到,彭先生終於看到了ATM機取款監控,也擊碎了他最後的幻想:取款人帶著口罩、身著厚外套,頭上還裹著一件衣服。“這肯定不是我太太。”
警方決定立案偵查,並將案件移交刑偵部門。
搶劫殺人拋屍河道
案子並不難破。警方介入後調閱監控發現,當晚7時30分許,任女士坐上了一輛閔行大華區域計程車,司機是47歲的河南來滬男子方某。車輛軌跡顯示,晚上8時區,計程車行駛到了松江姚北路九亭家園小區附近,並在附近小路有過短暫停留,隨後一路開到了松江通波河橋,並在這裡失去蹤跡。1小時後,彭先生的信用卡在松江、閔行的多家ATM機取現。
所有的疑點聚焦到計程車司機身上,通過技術手段,警方很快掌握方某的行蹤。事發後,方某連夜駕車返回了河南老家,而與任女士一起失蹤的一張信用卡,在河南有pos機消費記錄。
警方連夜趕赴河南,2月2日上午,在當地警方配合下將方某抓獲。在證據面前,方某交代了自己因賭博欠債,搶劫並殺害任女士的事實。當天方某駕車行至姚北路附近,用手扼住任女士口鼻,逼其交出財物,並説出銀行卡密碼。任女士一一照辦,但還是被掐暈。方某用繩子、膠帶封嘴,將任女士反綁放在後備箱。深夜10時許,方某駕車來到了廣富林路的通波河,將任女士從後備箱搬出。此時,方某發現她還有微弱呼吸,但仍將她扔進河裏。後經屍檢,任女士死因是溺亡。
2月7日,除夕。警方在通波棠橋附近將任女士的屍體打撈上岸。儘管在河道內泡了多日,但任女士的外表並未有太多改變。“看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新民晚報首席記者 潘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