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誤解緬甸華人“棄漢改緬”

象徵緬甸正式公民身份的粉卡

　　上周，緬甸移民局發佈一則通告，批准緬北撣邦北部大動穩地區的數萬名華人加入緬甸籍。美國之音對此報道稱，動穩地區華人入緬籍後將以緬族而非漢族身份登記在冊。這一報道立即在緬甸國內及中國網絡上均引起軒然大波。尤其在中國，動穩族“棄漢改緬”的行為引發了誤解，有聲音認為他們連祖宗都不要了。

　　筆者想説的是，此番關於“動穩帛瑪族獲得緬甸籍”的風波，實質上由美國媒體不了解實情或帶有明顯政治目的的報道引發。當然，之所以在中國網絡能引發誤解，則跟國內長期以來審視緬北華人的“非常態”眼光有關。從技術上説，在135個被官方承認的緬甸民族中並沒有漢族，所以要獲得的身份證不能填寫漢族。緬北動穩帛瑪族華人獲得緬甸籍屬於折衷之舉，他們主動融入的行為應得到點讚。

　　緬北動穩族也屬緬甸華人，其與華族、果敢族等相近，卻又不同。動穩族口語介於果敢族和德宏漢族之間，因此是緬甸130多個少數民族之一。依據歷史記載， 動穩族是緬甸歷史發展的結果，18世紀中葉華人段姓土司追隨緬甸國王征討泰國，由於立下汗馬功勞，被緬甸國王封為大動穩地區的世襲土司，其後代沿用地區名稱即為動穩族。因此，動穩族對地區的統治從一開始就獲得了緬甸中央政府授權，其作為少數民族存在於緬北合情合理，也理應成為緬甸公民的重要組成部分。

　　由於大緬族主義的存在，在緬甸進入軍政府時代，動穩族期望獲得緬甸完全公民的努力仍未有結果。動穩族華人開始自稱動穩帛瑪（Burma的音譯，也有譯作白馬）族。

　　經過不懈努力，時至1998年，緬甸中央政府鋻於動穩族在國家安全方面的作用，開始將其視作緬甸主體民族緬族的下屬分支。但是，動穩族華人仍持有“白卡”，並未能獲得完全公民權。受此影響，他們並未在2015年大選中産生全然影響。直至登盛政府在即將卸任之際終於完成了動穩族成為緬甸完全公民的程式。根據緬甸現行公民法，動穩華人將被登記為“動穩帛瑪族”，並獲政府頒發的粉紅色身份證。而完全公民的身份將毫無疑問地有利於他們自身權利的保障。

　　對於動穩族華人主動融入緬甸公民社會不能簡單地説“棄漢改緬”，包括我們在內的外界應以稱許讚道。緬甸華人的第一身份應是緬甸人，而非漢人，像動穩帛瑪族這樣的華人，他們雖獲得了緬甸完全公民權，但仍保留著華人口語及不同於緬族的漢族生活方式。實際上，這應是我們審視包括動穩華人在內緬甸華人行為的出發點和正常眼光。同樣需要指出的是，在民族和解成為各方努力方向的情況下，緬甸現行帶有顯著“大緬族主義”色彩的民族政策在對待其他少數民族的包容度和容納度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葛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