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應如何看待日本的政壇戾氣?

2016-04-06 11:28:52|來源:國際在線|編輯:王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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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種意義上説,當中國媒體遇上日本政客,註定就會成為一種過招。

  日本政壇鷹派主導怎麼辦?

  中國公共外交協會組織的中國媒體人訪日團集體採訪日本外務省第一副相木原誠二,就是一場硬碰硬的較量。有媒體稱“中國老大使和記者舌戰日本少壯鷹派”,説得一點也不誇張。

  木原看相貌也就40齣頭的樣子。他的來歷不簡單,他不是一般的官僚,是“政治家”。在日本能被稱為“政治家”,一定是民選出身的議員,有選區,有自己的地盤,有後援團,有明確的政治主張。木原以“政治家”身份位列日本副外相,相當於我們序列裏的“常務副外長”,是高配職務,所以,他的話是有一定分量的。

  問木原,8個問題有4個是圍繞南海的。這也難怪,木原一開始就説“日本的外交政策不想牽制中國”。政客總要説些官話,但不想牽制中國,你修憲是幹什麼?你摻和南海局勢是幹什麼?你和美國一唱一和、和菲律賓越南搞在一塊兒又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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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原的回答相當乾脆了當:“對在東海、南海問題上中國訴諸力量的單方面行動,日本有很大的擔憂。”一方面他説“日本在南海問題上不會選邊站”,一方面又説“為了維護南海航行自由,日本會配合美國在南海的常態化巡航”。日本是南海的域外國家,屬於南海問題非利益攸關方,這塊兒已經夠亂的了,沒事兒你瞎摻和什麼?木原説得依然直白,“日本80%的原油、60%的天然氣進口經由南海,這條通道對日本國家利益至關重要”。再往深裏説,木原還是不兜圈子,“對中國運用軍事力量解決南海問題,日本很憂慮,希望中國認真看待”。一句話,維護航行自由是幌子,配合美國和中國進行戰略博弈是真。

  用舌戰的一方、中國前駐日本大使陳健的話説:“木原是日本現政權當中少壯鷹派的代表。説話不兜圈子,直來直去,就是告訴你我的政策是什麼,我要的是什麼、反對的是什麼。”

  少壯鷹派。歷史告訴我們,這是一個多少有點可怕的群體。安倍不也是這群人中的代表嗎?如何與這些直來直去的雛鷹們打交道,是擺到中國外交面前的一道難題。

  謙謹的日本,強悍的日本。曖昧的日本,率直的日本。兩副面相,擺在了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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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日國民互無好感 怎麼辦?

  與日本媒體見面,話含蓄一些,但有些問題就是擺在那兒,該説還得説。

  中日媒體對話會雲集了近40位中日各路媒體人。雙方不約而同提到了最近的一份民調,中日兩國都有八成民眾對對方不懷好感。好感靠什麼建立?兩國媒體人都意識到,兩國民眾需要培育共同喜好、共同價值觀,而媒體在引導民眾客觀理性看待對方方面需要承擔更多責任。

  對話中也有強勢的聲音。《産經新聞》資深社論委員提到了中國的對日政策和“輿論環境”,常駐中國多年的《朝日新聞》記者甚至以自己遭受人身襲擊這一事例批評中國的“反日示威”,問題已相當尖銳。日本媒體批評中國,大凡動不動就上升到體制、制度、政府與社會關係等等,仿佛一上綱上線就佔領了充足的道義制高點。中國文化傳統歷來強調修身,對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對己,“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一些日本輿論批評中國的同時,不如對照一下自己,看看因何出現了“行有不得”的窘境。

  日本輿論民粹當道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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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者上一次來日本是在2011年3月,赴日本報道東日本大地震。那時也是個櫻花初開的時節,我去了東京、福島縣等災區,採訪了災民,也採訪了日本的眾議員。老實説,出乎意料的是,我沒有看到一個採訪對象臉上有特別異樣的表情,不管是悲傷,還是憤怒,都是淡淡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切都是日本式的味道。當時最深的感受是,遭受到這樣大的災難,日本人表現出的堅毅、鎮定、平靜、堅忍不拔、自強不息,也許這就是這個國家得以迅速強大的原因吧。

  去過東京市內的幾家書店。出乎意料的是,右翼的書、説中國“不好”的書,或者乾脆就是罵中國的書,佔了政治類書籍的相當一部分,而且大部分都擺在書店一進門最顯眼的地方。很多書,從書名、副標題,到腰封、推薦者的話,表達的意思都相當直露,並不含蓄,也不“曖昧”。作者和出版社可能都賺了不少,但喜歡讀書的人,真正內心平和充滿理性的人,會不會也會“爆買”呢?

  僅舉一本暢銷書為例。書名《宰相的資格》,副題《為什麼日本國力正在衰退?》。作者櫻井良子,一位非常優雅的女性,作品曾獲得日本的很多大賞,也得到了日本主流輿論界的認同。但全書俯拾皆是的右翼觀點,對一個中國人來説,可以説相當刺眼。比如,説到歷史問題,作者説,“(在戰爭罪行問題上)一遇到責難就卑躬屈膝反復辯白,這樣的戰後體制,首相必須毅然決然地加以拋棄”。她還説,“(二戰)我們的國家並沒有戰敗,在日中關係問題上,首相害怕與中國對立,逃避現實,縮手縮腳,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能允許的”。書中對中國共産黨、對中國人和中國的體制,充滿了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詆毀。一瞬間,我有點恍惚了,民粹主義的烈焰在這些人的心中狂舞,這跟我遇到的那些面目平靜有如一潭靜水的災民,他們都是一個國家的國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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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與刀”之國,中國如何共處?

  中國和日本同屬於東方民族,“同文明下的異文化”決定著中日有著相似的哲學理念。我們主張和諧共生,主張天人合一,主張中道自然;反對非此即彼,反對黑白對立,反對善惡二元。日本在二戰中沒有犯下過罪行嗎?日本的戰後和平體制真的一無是處嗎?中國作為一個大國怎麼可能只有惡沒有善?日本一邊倒追隨美國制衡中國真的符合國家利益最大化的需求嗎?選擇國家道路,政府需要多種選項,民間需要多重聲音。但一邊倒的絕對而極端的觀點,是對平和理性的一種褻瀆。這與“和”的中國文化精髓,與“和敬清寂”的日本氣質,相去甚遠。更何況,日本是一個以“民主主義”自居的現代國家,民主主義的重要根基是包容多元、允許異質,容許與自己不同的觀點和理念存在。而今天的日本,另一種聲音確實少了。

  兩面日本時常讓我們迷惑。真心希望,正確看待中國的聲音、對中國友好的聲音、持正確歷史觀的聲音、期待中日友好和平的聲音,不會成為日本社會“非主流”的另類,這樣的書籍不會擺放在書店某一個無人問津的偏僻角落,村山富市、鳩山由紀夫這樣持和平主義理念的人物不會成為形單影隻的獨行之人。(張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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