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國家機制在譏諷和懷疑聲中穩步成長

7月16日，金磚國家-南美國家聯盟峰會在巴西巴西利亞落幕，俄羅斯總統普京揮手離開

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六次會晤在巴西福塔萊薩舉行期間，7月15日，5位領導人圍繞“政治協調全球治理和地區危機以及可持續發展和包容性增長”兩大議題進行了深入交流。隨後，金磚國家共同發表了《福塔萊薩宣言》，決定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和應急儲備安排，這被廣泛認為是本屆金磚峰會的一大亮點。

金磚國家開發銀行是金磚國家建立的第一個實體機構，它有利於金磚國家的金融安全網的逐步形成。以此為標誌，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將越來越紮實，其機制化、實體化趨勢將愈發明顯。

就在本次峰會之前，金磚國家還被某些人譏諷為“板磚”和“空心磚”。在被普遍視為“後危機時代”轉折年的2013年，發達國家度過困難期，金磚國家頭上的光環卻一度顯得有些失色。金磚國家經濟增速有所放緩，被美歐分析家解讀為“金磚國家的金色已經褪去”。金磚國家在一些問題上的不同看法，被美歐媒體炒作為“金磚國家是奇怪組合”。更有美歐媒體稱，“金磚國家只是清談會，只會務虛無法務實”。凡此種種，在美歐集體“唱衰”金磚國家的統一論調中，人們讀出了西方政界和學術界對金磚國家這支國際格局中新生合力的些許焦慮和不安。

也正因如此，隨著《福塔萊薩宣言》的發佈，前兩天還在嘲諷金磚國家“只會高談闊論”的美歐媒體，立刻轉了調門，開始驚呼：金磚國家領導人的這兩項決定，是要與美歐主導的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分庭抗禮”。美聯社的報道稱，“5個新興國家受夠了美國對全球金融體制的主導，要啟動自己的‘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此報道引用布魯金斯學會拉美項目主管特林庫納斯的話稱，“金磚國家正在尋找‘既有世界秩序的替代品’”。英國廣播公司網站也援引特林庫納斯的評論稱，“金磚國家不僅是一种經濟聯繫，它還是一個分解和抵消西方影響的機制”。英國《金融時報》網站的分析文章稱，福塔萊薩的金磚峰會是“一次特別的盛會，一個顯示全球政治秩序正在如何改變的非凡時機”。

面對美歐分析人士的過度緊張，金磚國家領導人卻十分淡定。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5日在出席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六次會晤時表示，“政治和經濟問題歷來相互交織。金磚國家要實現國泰民安，必須兩條腿走路，既要重視經濟領域的合作，也要加強政治領域的協調，既做世界經濟穩定之錨，又做國際和平之盾。”俄羅斯總統普京雖然在峰會前接受俄塔社專訪時稱“印度、中國、巴西和南非應同俄羅斯一道，共同抵制來自美國及其盟友的迫害”，但他本人在峰會上仍強調：“金磚國家主張鞏固自身在國際事務中的政治地位，提升其對世界經濟的作用，但並未計劃建立軍事政治同盟。”

首次出席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的印度新科總理莫迪則強調：“金磚國家各自優勢明顯，都具有非常大的增長潛力，它們擁有建立和平、平等、穩定世界的共同目標。金磚五國間應建立經驗分享機制，以更好地形成合力，為金磚各國和其他國家謀福利。”作為東道主的巴西總統羅塞夫則強調，“金磚國家致力於建立牢固的夥伴關係”。

其實，從2001年時的一個簡單概念，到2006年聯合國大會期間的金磚國家外長會晤，從2009年首次領導人會晤，到2014年第二次領導人會晤的首場會見，從概念到實體，從論壇到機構，“金磚國家”的發展過程一直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猜疑和雜音。誇大金磚國家的作用、突出金磚國家與美歐“對抗性”者有之，唱衰金磚國家經濟、大談金磚國家“失色論”者亦有之。值得玩味的是，這兩種觀點似乎都出自美歐主流媒體。

但是，無論是當年大談金磚國家的“金”，還是今天煞有介事地談金磚國家的“磚”，美歐一直保持著對金磚國家的關注度，這種持久關注度恰恰體現出了金磚國家的成長軌跡。的確，金磚國家發展之路並非一帆風順。金磚國家各國國情不同、文化各異，對一些問題的看法不盡相同，這種多樣性和差異性，或多或少地限制了彼此之間的合作。但各國越來越深刻地意識到，金磚國家如不能優勢互補、實現包容性合作，不僅無法共同發展，而且也不可能做到獨善其身。只有金磚國家真正同心合力，共謀發展，才能成為國際格局民主化中的正能量，成為全球治理機制的有益補充。

正當眾觀察家還在深入分析金磚國家福塔萊薩峰會的成果之時，金磚國家5位領導人已“移師”巴西利亞。當地時間16日，金磚國家領導人在那裏與南美國家聯盟領導人舉行對話會。這是金磚國家機製成立5年多來舉行的第二次金磚國家領導人與某一區域領導人的集體會晤。2013年3月27日，金磚國家領導人曾在南非德班與非洲領導人舉行對話，當時重點商討了金磚國家與非洲加強基礎設施領域合作的問題。而這一次金磚國家領導人與拉美國家領導人的集體對話，則凸顯了金磚國家與南美大陸拓展合作的需求和意願，進一步體現出發展中國家對金磚國家的重視程度。

耐人尋味的是，正當習近平主席在福塔萊薩和金磚國家領導人舉行繁忙的雙邊和多邊會見時，美國總統奧巴馬主動給習主席打來電話。據新華社發自巴西福塔萊薩的電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4日晚在巴西福塔萊薩應約與美國總統奧巴馬通電話。奧巴馬強調：“我重申，美方致力於同中方一道，構建新型大國關係，加強務實合作，建設性管控分歧，使合作成為兩國關係的主流。我期待今年11月再次訪問北京並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同習近平主席會晤。希望雙方團隊從現在起認真進行準備，推動兩國合作屆時取得更多具體進展。”看來，奧巴馬雖然人在華盛頓，但關注點卻無法只停留在華盛頓。

在出席此次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前，習近平主席曾以“風物長宜放眼量”詩句強調，此次峰會要傳遞信心，要堅定對金磚國家團結互信的信心，堅定對金磚國家發展前景的信心，堅定市場和公眾對金磚國家經濟的信心。顯然，這個目的在福塔萊薩達到了。(記者 關健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