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市民獲“熱捧” 不合法律屬“黑車”

火爆多地的打車應用優步(Uber)，近期在香港不斷引發爭議。8月初，香港警方以涉嫌違反香港《道路交通條例》等法例為由，拘捕數名優步職員及司機。隨後，優步在網上發起聯合署名，尋求市民支持，1天內就收到3.2萬名網民的聯署，足見其人氣之旺。支持者認為香港現行法例追不上科技進步，打壓創新，反對者則認為優步屬於非法營運，擾亂市場秩序。日前，50多位來自資訊科技領域的專家再次就此話題展開深入討論，試圖在互聯網經濟和傳統商業模式中尋找一個平衡點。

迅速“俘獲”大量用戶

作為一款全世界流行的打車手機軟體，優步容許私家車主自願登記出租載客，乘客可通過手機配對預約指定車種。2014年6月，優步宣佈正式在香港提供服務，起步價為35元(港元，下同)，按每分鐘2元或每公里9.32元的標準進行收費。彼時香港有牌照的計程車數量僅為18138輛，而人口已超過700萬，市民對計程車的需求量很大。

憑藉方便省力、用戶體驗好、打折力度大等優勢，優步迅速“俘獲”了大量用戶。之前，香港消費者對計程車服務和計程車司機的不滿程度很高，尤其對拒載、服務態度差等怨聲載道。優步的出現打破了壟斷，給市民提供多元化的選擇。僅1個多月後，優步駐香港總經理薩姆·格爾曼表示：“優步在香港的業務已經完全起飛，成為除美國之外增長速度最快的市場。”

新生一代香港居民認為，優步的快速崛起不失為一件好事，有了競爭對手，的士業界不得不努力改善服務品質、提高服務水準。香港大學經濟金融學院助理講師阮穎嫻也認為，目前的計程車司機制度不合時宜，資訊不流通令計程車調動不合市民需求，優步的出現令市場更有競爭。

香港的士司機們則著急大呼“狼來了”。他們對優步“入侵”市場表示強烈反對，在7月份組織了慢駛遊行，在政府總部的門外以“摔碎飯碗”的行動表示抗議，甚至有司機宣稱“如果我知道他是做優步的，我會去撞他”。

法律界限模糊不清

司機們的氣憤並非全無道理，服務較好的優步，其“法律身份”並不過關，實屬“黑車”，嚴格地看是不正當競爭。今年8月，香港警方逮捕5名優步司機，並突擊搜查了優步香港辦公室，查扣了數臺電腦，理由是其涉嫌非法營運。

上世紀 80 年代中期以前，香港的正規計程車牌為黑底白字，非商用車輛如私家車則為白底黑字，所以優步這種非法出租載客取酬的“黑車”在香港也俗稱“白牌車”，被發現後最高要面臨1萬元罰款和6個月監禁。香港政府對計程車牌照數量有嚴格控制，“白牌車”想要“轉正”十分不易。計程車牌照持有者有永久經營權，可自主轉讓牌照，車輛損毀、報廢之後可以換車。

非法營運還會引發另一個風險——失去保險。香港私家車的保險明確規定，保障範圍僅限車主私用，用作出租便失效，即喪失所謂的汽車第三者保險。香港保險業聯會一般保險總會主席余健南説，萬一齣現交通意外，保險公司不會對“白牌車”作出任何賠償。更有甚者，對選用優步的乘客來説，如果兩車相撞，對方能以“明知有關車輛無牌照都照坐”為由，向其索償。對優步司機來説，根據《汽車保險(第三者)條例》，沒有為汽車購買第三者保險，可判罰款1萬元及監禁12個月，並吊銷駕駛執照12個月至3年不等，後果非常嚴重。

到底該如何定位優步在香港的合法性？如何在互聯網時代優化的士及汽車服務？香港交通諮詢委員會表示，政府將用兩年時間對此進行研究。與此同時，香港律政司司長袁國強説，特區政府對科技和平臺的使用持中立態度，只要申領牌照，便可合法接載乘客，優步在法律框架下可有合法途徑經營。

各地政府都在摸索

除香港外，還有很多國家和地區對是否鼓勵優步發展拿捏不準。如果為其開綠燈，則會與現有法律相抵；如果讓其止步，又相當於扼殺先進科技成果。

在美國本土，優步自2011年以來接到了來自加利福尼亞州、華盛頓特區、馬薩諸塞州、弗吉尼亞州等地政府部門停止營運的要求，並在伊利諾伊州遭到了計程車公司的起訴。後來不少地方又將其視為優秀科技産物，撤銷了禁令，給予其合法地位和足夠大的經營空間。

在德國、荷蘭、挪威、比利時、加拿大、巴西、泰國、哥倫比亞等地，優步都遇到行政牌照壁壘問題。2014年底，優步在西班牙馬德里商務法庭判決非法後宣佈暫停營運。

在中國內地，專車服務合法性問題並沒有“定性”，通常是公司先推出服務再等待監管，處在一個不大光彩的尷尬階段。在台灣，優步因未按“公路法”要求登記商業客運用車，被行政部門罰款，乃至被勒令下架移動運營産品。優步的國際化之路，走得磕磕絆絆。

香港社會怎麼看？香港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蘇錦梁認為，一些突破性的科技或營商方法，對傳統産業必定會帶來衝擊，若有關衝擊是在法律框架下進行，並能帶來商機和就業機會，當局是歡迎的。他強調，香港是法制社會，有關經營一定要符合法律，不能因為有新商機就不考慮其他政策因素。雲端與流動運算專業人士協會主席陳家豪則説，特區政府要適當轉變思維，順應民意和潮流，讓共享經濟既可以得到發展，也受到監管，這樣才能鞏固香港在國際舞臺的地位。(記者 汪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