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網絡空間發展與治理的行動指南

2015年12月16日，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的主旨演講中，提出了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的四項原則和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五點主張。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充分體現了對信息革命背景下人類社會發展趨勢的科學認識，體現了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秩序更加公正合理的道義力量，體現了以實際行動增進互信、促進共同繁榮發展的責任擔當，是人類正確合理利用互聯網、發展互聯網，以互聯網推進人類和平與共同發展的行動指南。

 

四項原則從價值層面回答了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應有的準則

 

2014年7月，習主席在巴西國會的演講中首次表達了與世界各國“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的意願。時隔一年多，習主席為這一設想提出了四項原則，這四項原則是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應有的價值準則。

 

尊重網絡主權。這是合宜的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的基礎。習主席從兩個角度有力地論證了其必要性。一是把網絡定義為“國家治理新領域”。國家治理的領域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近代以來，國家角色早已從“守夜人”擴展到“經濟發展的綜合協調者”“公共服務的提供者”“再分配的主持人”“社會發展的引導者”等等。在如今深度融入經濟社會發展、融入人民生活的互聯網面前，國家沒有理由不承擔起治理職能。二是援引《聯合國憲章》確立的主權平等原則論證網絡主權的合法性。既然網絡治理是國家治理的新領域，那麼網絡主權顯然包含在國家主權的外延之中。習主席指明，尊重網絡主權包括兩方面的內容：其一是尊重各國自主選擇網絡發展道路、網絡管理模式、互聯網公共政策。這是尊重各國的內政權。其二是尊重各國平等參與國際網絡空間治理的權利。這是在國際層面上尊重各國平等的國際事務參與權。

 

維護和平安全。這是合宜的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的底線。習主席指出，“網絡空間，不應成為各國角力的戰場，更不能成為違法犯罪的溫床。”和平是各國人民共同的價值追求，是人類共同的美好願望。互聯網作為人類最偉大的技術發明，應當被用來促進人類的和平，而非加劇衝突甚至引發戰爭。在現實中，一些國家利用自身在互聯網上的技術優勢，對他國實施大規模網絡監控和網絡攻擊，並通過網絡傳播干預他國輿論環境，此類行為已經造成國家間的嚴重不信任情緒，對國際局勢的穩定帶來不良影響。還有一些不法分子利用網絡進行恐怖、邪教、淫穢、販毒、洗錢、賭博等嚴重違背公序良俗、危害社會和諧安定的犯罪活動，成為全球公害。如果對這些行為聽之任之、或不予堅決打擊，互聯網就會走向人類的反面，變成惡之花繁衍的溫床。

 

促進開放合作。這是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的目標。人類社會的發展的高度，取決於合作可能的廣度和深度。而互聯網給人類合作的廣度和深度帶來前所未有的拓展空間。互聯網是代表合作和共贏價值觀的技術。互聯網治理體系理應發揚互聯網技術代表的合作共贏精神。習主席特別強調要讓更多的國家和人民搭乘信息時代快車，共享互聯網發展成果，指明瞭開放不僅僅是網絡強國之間互通互聯、合作互利，更要包含網絡強國對網絡弱國的自覺扶助，提供包括基礎設施、技術、資金、人才等各方面的支持。信息鴻溝是真實的存在，國際電信聯盟的數據表明，歐美地區整體上網比例已經在60%以上，而非洲則不足10%。開放合作原則將大大有助於改善互聯網發展不平衡的狀態，建設普惠、泛在的網絡空間。

 

構建良好秩序。這應當成為全球網絡空間的常態。鍵盤和滑鼠給人們穿上了隱身衣，而慎獨最難。互聯網方便了人們發出自己的聲音，少部分人回報它的卻是言論的不負責任和語言的低俗故意。近年來，中國政府以法治手段推進網絡治理，取得了明顯的成效，清朗了網絡空間。網絡生態對於網民的意義，就是綠水青山對於居民的意義一樣，甚至網絡生態相較自然生態，更是公眾分散行為的直接結果。這就需要網民加強自我道德約束，自覺文明地利用網絡，“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在網絡治理中，法治起托底的作用，但山青水秀的網絡空間需要全球網絡企業、網民以文明行動共同塑造。

 

五點主張從實踐層面回答了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路徑

 

提出“五點主張”之前，習主席總括性地提出了“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願景。這一願景體現了黨中央對信息技術引導下的時代發展大勢的科學判斷、準確把握和道義擔當。

 

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既是人類已經是一個命運共同體這一事實的邏輯結果，也是全球網絡空間治理的必然要求。沒有網絡命運共同體，網絡發展不平衡、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的問題不會自行得到解決。以網絡安全為例，駭客攻擊常常是跨國界且難以追蹤的，即使受害者可以追蹤到惡意數據包的來源，也仍然難以確定數據包産生的源頭、發送者等關鍵信息。進一步講，即使受害者能夠認定是誰發起了攻擊，其所能採取反制措施仍然是相當有限並且缺乏效力的。也就是説，駭客發動攻擊的危害性與其可能要承擔的責任高度不匹配。因而，主權國家顯然難以完全依靠自身力量解決網絡安全問題，它們唯有聯起手來，分享信息、互鑒技術，互聯互通、共享共治，才能有效維護網絡安全。網絡主權保護、網絡秩序維護等其他方面其理相似。

 

習主席針對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提出的五點主張，是世界各國攜起手來，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的具體路徑。

 

五點主張體現了鮮明的問題導向。針對當前人類共同面臨的重大問題，習主席深入探索其根源癥結，有針對性地提出了如何利用互聯網解決這些問題的中國主張。當前人類面臨的首要安全問題是地區間、民族間、國家間乃至不同文明間衝突不斷的問題。習主席主張打造網上文化交流共享平臺，借助互聯網推動世界優秀文化交流互鑒，推動各國人民情感交流、心靈溝通，這是化解文明衝突，調和文明共存，增進文明合作，促進文明共同進步的治本之道。人類面臨的第二大問題是發展的不平衡、不穩定問題。互聯網改造了傳統業態，帶來部分行業失業增加，社會財富加速向網絡新貴聚集。行業間、國家間的貧富分化也在擴大。對此，習主席提出“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促進共同繁榮”主張，倡導以“互聯網蓬勃發展”，為“各國企業和創業者提供廣闊市場空間”。這一主張與“加快全球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互聯互通”相結合，是引導全球經濟走出低迷，促進共同繁榮的良方。再者，針對當前全球網絡治理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國家間的網絡互信機制尚未建立的問題，習主席強調各國要加強溝通交流、完善對話協商機制，共同確立各方普遍接受的規則，遏制信息技術濫用。近年來，我國已先後兩次召開世界互聯網大會，組織開展中美互聯網對話、中英互聯網圓桌會議、中國—東盟網絡空間論壇等活動，為全球互聯網共享共治搭建了多層次、全方位的交流對話平臺。

 

五點主張表達了積極行動的中國擔當。習總書記提出的前三點主張，均有相關政策承諾作為支撐。加強信息基礎設施建設主張，落實為中國將加大資金投入，加強技術支持；促進文化交流互鑒主張，落實為中國將同各國一道打造網上文化交流共享平臺，豐富人們精神世界；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落實為發展跨境電子商務、建設信息經濟示範區。後兩點主張，由於涉及國際合作，秉持尊重他國主權原則，習主席以提議形式表達了中國的良好意願。針對保障網絡安全，促進有序發展，提議推動制定各方接受的網絡空間國際規則和反恐公約，健全打擊網絡犯罪司法協助機制；針對構建公平正義的互聯網治理體系，提議完善網絡空間對話協商機制，研究制定能夠更加平衡地反映大多數國家意願和利益的全球互聯網治理規則。以上都表達了中國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促進全球共同繁榮和發展的誠意，體現中國作為負責任大國、願意為世界貢獻公共物品大國的自覺擔當。

 

行動指南是奉獻給世界的中國智慧

 

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擘畫了互聯網發展的新願景，指明瞭互聯網治理的新方向，是人類合理開發網絡空間的行動指南。這一行動指南是中國智慧的結晶。

 

行動指南是習主席外交新理念在網絡治理領域的體現。 “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是十八大以來中國外交新理念的核心，也是中國制定對外政策的認知基礎。習主席強調網絡空間的“和平、安全、開放、合作”，承諾中國將為不斷縮小信息鴻溝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讓更多發展中國家和人民共享互聯網帶來的發展機遇，是合作共贏外交新理念的實踐運用，體現了社會主義大國的情懷和擔當。“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這一概念，與習主席2013年3月莫斯科演講時提出，之後多次使用的“命運共同體”概念一脈相承，可溯源到中國古老的“天下大同”理想。

 

行動指南是中國特色政治智慧和經驗的國際運用。習主席強調的對話交流、多邊參與，是中國特色協商民主制度的核心智慧。“加快全球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互聯互通”、“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促進共同繁榮”既體現了網絡大國的責任擔當，也是基於對互聯網發展中國經驗的總結，表達了中國希望與世界各國共同發展互聯網的願望。行動指南對於全球互聯網治理的諸多倡議，是中國近年高度重視互聯網發展、以互聯網促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以法治推進網絡空間治理等中國經驗的昇華。

 

行動指南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的結晶。尊重主權與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相輔相成，和平安全與開放合作不可偏廢，是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的完美呈現。互聯網要造福更多發展中國家和人民的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技術觀的精髓所在。馬克思主義認為，技術應當普遍地提升人的發展，而非只推進少部分特權人物或精英人物的發展。國際網絡空間治理，應該由大家商量著辦，充分發揮政府、國際組織、互聯網企業、技術社群、民間機構、公民個人等各個主體作用的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和群眾路線的時代運用。

 

習主席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是對人類社會發展作出的重大思想貢獻，具有里程碑意義。這一指導全球互聯網發展方向的行動指南放眼人類文明發展，回應各國訴求，是中國向世界貢獻的又一智慧結晶。它又一次表明中國正在從出口工業製成品的世界工廠，穩步蛻變為既出口高鐵也出口思想觀念的創新引領者。

 

（作者單位：浙江外國語學院教師、清華大學國際政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