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一中”是“習特會”前提而非議題

4月6日至7日,習近平主席與特朗普總統在號稱“冬季白宮”的海湖莊園會面,圍繞雙邊和國際問題深度晤談。因特朗普在今年2月與習近平的電話交談中表示美國繼續奉行“一個中國”政策,美白宮國安會亞洲事務資深主任博明(Matt Pottinger)和國務院代理助理國務卿董雲裳(Susan Thornton)在“習特會”登場前重申美“一中政策”表述,“習特會”在台灣問題上並沒有意外出現。華廣網4月12日發表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研究所對外關係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員汪曙申的評論文章説,這顯示特朗普對臺政策已從去年候任期間的冒進作法後撤,暫回到帶有穩定性、一致性的傳統政策立場。

 

分析其中原因,一方面,承認“一個中國”是中美建交的政治基礎,亦是中美關係發展的前提。中國政府對此立場堅定,美對“一中”的再確認是“習特會”的關鍵。外交部長王毅介紹中美元首海湖莊園會晤情況時表示,中方重申了在台灣問題上的原則立場,希望美方在中美三個聯合公報和“一個中國”政策基礎上予以妥善處理,防止中美關係受到干擾。特朗普施政“內顧”傾向明顯,要重點解決的是振興經濟和維護安全,在這兩方面與中國的分歧或矛盾集中體現在貿易失衡和朝核問題上,台灣問題與之關聯性弱且屬中國核心利益,過度打“台灣牌”會使問題複雜化,對中美解決難題有反作用。那樣也不符合特朗普在“習特會”上聲稱中美“可以共同辦成一些大事”的主張和期待。

 

另一方面,“一個中國”政策符合美國實際利益。中美建交以來,美國將中美三個聯合公報和“與台灣關係法”放在一起作為美國臺海政策的基礎,二者相互矛盾卻支撐起美國在臺海的利益。美國作為“離岸平衡手”,以“雙重威懾”阻止臺海軍事衝突,致使台灣長期處於分離狀態,並成為美國佈局亞太戰略的一環。美還在“一中政策”框架下提升、拓展美臺實質關係,漸進式撐大臺海策略運用的空間。這也是特朗普從執政前質疑、挑釁“一中”到執政後回歸、尊重“一中”的重要原因。

 

不過,基於特朗普的交易性格和善變作風,我們不能從特朗普對“一中”的言辭來簡單推導其主政下的對臺政策。由於缺乏從政經驗和對美外交政策的完整、準確理解,負責亞太事務的人事佈局未完全底定,亞太戰略尚未系統清晰提出,一段時間內特朗普在對華和涉臺事務上可能是“幹中學、學中用”,兩面性會很突出。美涉臺學者卜睿哲在“習特會”前對特朗普提出關於台灣問題的“八要四不要”建議,其中一條就是“如果改善與台灣的‘雙邊關係’符合美國利益,也不要以公開挑戰中國的方式來實施這些改變”。對北京而言,與外交辭令相比,特朗普政府對“一中政策”的內在認知和實際執行更為重要。目前看,特朗普政府如何處理“美臺交往”互動、對臺軍售和軍事交流、台灣“國際活動空間”等三大問題最帶有指標性的意義。若特朗普在上述方面偏離甚至挑釁“一中政策”的做法再現,則不符合中美此次達成“擴大合作、管控分歧”的共識,勢必增添中美關係重構過程中的反復和波折,對中美建立戰略互信、減少互疑將有重大的破壞力。

 

此次“習特會”也引發台灣方面高度關切。蔡英文當局對外事務部門緊盯的重點是特朗普是否在“習特會”上將台灣作為與中國大陸談判的籌碼運用,是否會有朝不利於台灣方向調整臺海政策的意外,包括特朗普提出自己理解的對臺政策表述,或是對中國大陸作出關於“一中”的進一步保證。為此,蔡當局不僅請求美行政部門予以事前和事後説明,還大力動員逾百位美國國會“台灣連線”議員聯名致函特朗普,敦促特朗普確保“與台灣關係法”和“對臺六項保證”作為美臺關係的“基石”。顯然,蔡英文當局對特朗普政府釋放出的明確信號是,“美不能棄臺”。從特朗普政府對涉臺議題的前後處理來看,首先其外交團隊並未將“六項保證”納入其臺海政策的框架之內,仍維持“一法三公報”的慣例性表述,策略上可稱之為“維持現狀”;其次特朗普政府對蔡英文當局充分簡報“習特會”情事,對台灣表示“不會有意外”,對臺承諾不變。在特朗普任內,美臺關係的軌跡受中美關係的走向影響,其表現會比奧巴馬任內更為明顯。

 

“習特會”為中美關係穩定發展提供了重大推力,為未來一個時期的中美新型關係構建啟動了框架。特朗普致力構建“建設性、以成果為導向”的中美關係,勢必要尊重中國核心利益,創造中美雙贏的條件和前景。基於此,特朗普政府對蔡英文當局推動“台獨”的舉動將會更加關注,民進黨挑釁兩岸關係的外部阻力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