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陸海新通道改寫中國對外開放版圖

西部陸海新通道改寫中國對外開放版圖

 

9月2日,“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首次鐵路箱下海出境專列在重慶團結村車站順利發車。該班列23個櫃子全部貨物使用鐵路集裝箱裝運,主要貨物品類有汽車零配件、電子産品等,到達欽州港後再出口至越南、泰國、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國家。記者 唐奕 攝

 

我國近日印發《西部陸海新通道總體規劃》,這無疑是一份具有指導意義和決定作用的發展“路線圖”,標誌著陸海新通道從地方探索上升為國家戰略。

 

2017年9月,陸海新通道在重慶誕生。它是一條由重慶市發起,中國西部省份與東南亞國家合作打造的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利用鐵路、海運、公路等運輸方式,向南經廣西北部灣通達世界各地,運行時間比經東部地區出海大幅縮短。

 

長期以來,我國西部地區缺少對外開放通道,飽受物流不暢之苦。近兩年來,陸海新通道開行頻次、線路不斷加密、國內國際“朋友圈”不斷擴大,不但破解了困擾中國西部幾十年的“物流困局”,首次實現了絲綢之路經濟帶與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無縫銜接,改寫我國對外開放版圖。

 

破解西部地區“物流困局”

 

陸海新通道的誕生,源於困擾中國西部地區幾十年的“物流困局”。

 

45歲的尊程(重慶)供應鏈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楊明,從事國際物流行業幾十年來,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國西部地區的“物流困局”。

 

“以前,貨物只能從重慶沿長江向東運至上海,再轉運到東南亞,至少需要35天。”楊明説,從東南亞進口的麵粉、木薯乾等農副産品,經常因運輸時間過長而發黴變質。

 

正如楊明所言,東向出海通道時間過長,而空運費用過高,尷尬的“物流困局”制約著中國西部地區的開放發展。

 

七年前開通的中歐班列,實現了西部地區與歐洲的快捷聯通,卻仍未解決西部地區到東南亞的出海難題。

 

直到兩年前,在中國和新加坡第三個政府間合作項目——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範項目框架下,中國西部相關省份與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合作打造全新的國際貿易物流通道,即陸海新通道。

 

陸海新通道以重慶為運營中心,以廣西、貴州、甘肅、青海等西部省份為關鍵節點,利用鐵路、公路、水運等運輸方式,向南經廣西北部灣等沿海沿邊口岸,通達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

 

2017年9月25日,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班列正式開通運營。貨物通過鐵路向南運至廣西北部灣,再通過海運抵達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比傳統的東向出海通道節約20天左右。

 

一年以來,從每週一班到每週三班,再到“天天班”……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班列運行頻次不斷加密。截至今年6月底,陸海新通道三種物流組織形式均已實現常態化運行。其中,鐵海聯運班列累計運行突破1000班,國際鐵路聯運和跨境公路班車也已實現常態化運行,目的地已覆蓋全球六大洲71個國家和地區的166個港口。

 

近兩年以來,陸海新通道的朋友圈也不斷擴大。國內層面,陸海新通道從以渝桂黔隴四省份合作推動,到青海、新疆、寧夏、陜西等西部省份陸續在工作機制層面加入朋友圈;國際層面,越南、老撾、泰國、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也紛紛對陸海新通道表達了強烈的合作意願或簽署初步合作協議。

 

中國交通物流協會聯運分會秘書長李牧原説,陸海新通道已成為中國西部地區最快捷的出海通道,困擾西部地區幾十年的“物流困局”因陸海新通道的暢通而得以破解。

 

“一帶”牽手“一路”孕育新機遇

 

打開世界地圖,縱貫中南半島的陸海新通道與橫貫亞歐大陸的中歐班列無縫銜接,首次實現了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無縫銜接。

 

“這條大動脈向西聯通中亞、歐洲,向南連接東南亞,沿線國家和地區可借此實現産能、市場等要素的共享,無論是對於中國,抑或沿線國家和地區,都意味著新的發展機遇。”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翟崑説。

 

一列來自中國西北地區青海省的班列,滿載著化工産品駛入重慶團結村站。這是青海省首列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班列,將搭載著青海鹽湖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的産品,經陸海新通道出口到東南亞國家。

 

“這在陸海新通道開通前,是不可能實現的。”青海鹽湖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總裁謝康民説,多年以來,由於西部地區缺少便捷的出海通道,企業一直無法深度開發東南亞市場。

 

謝康民説,陸海新通道為企業創造了全新的發展機遇,企業向西可借助中歐班列輻射中亞、歐洲市場,向南可借助陸海新通道拓展東南亞市場,深度參與到“一帶一路”建設中去。

 

“兩年以來,陸海新通道的貨物的種類和體量呈持續增長態勢。”中新(重慶)南向通道有限公司董事長王渝培説,出口貨物已涵蓋汽車和摩托車配件、建築材料、機械設備等8大貨類中的240多個品種,包括中國西北地區的蘋果、洋蔥、高原夏菜等特色産品,也沿著陸海新通道進入東南亞市場;而東南亞的服裝、農副産品、礦産等特色産品也沿陸海新通道直達中國西部市場。

 

與此同時,陸海新通道也為歐洲和東南亞之間提供了更為便捷的聯通方式。

 

不久前,一批越南生産的電子産品,經陸海新通道抵達重慶,再通過中歐班列(重慶)運抵歐洲。此前,越南的貨物都是通過海運抵達歐洲,運輸時間長達40多天。貨物通過陸海新通道和中歐班列運抵歐洲僅需19天,企業物流週期大幅縮短。

 

而兩個月後,德國、比利時的煙葉也通過這條大動脈,直達東南亞市場,並分銷至日本等亞洲市場,物流週期也成功縮短50%以上。

 

“陸海新通道不但可以帶動中國西部地區的發展,歐洲、中亞、東南亞國家也可以以此為物流中樞,實現快捷聯通,更好地分享‘一帶一路’釋放的發展紅利。” 新加坡貿易及工業部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範項目辦公室副司長陳泗棕説。

 

“規劃”開啟西部陸海新通道發展新時代

 

《西部陸海新通道總體規劃》(下稱“規劃”)出臺,標誌著陸海新通道正式從地方探索上升為國家戰略。這無疑是一份具有指導意義和決定作用的發展“路線圖”。

 

重慶工商大學東南亞中心主任李敬説,“規劃”具體回答了陸海新通道“怎麼建”的問題。在優化空間佈局、物流通道建設、物流設施建設、物流效率提升、樞紐經濟發展等方面做出了細緻的部署安排。

 

“‘規劃’關於建設陸海新通道的部署安排富有針對性,與陸海新通道發展近兩年來出現的薄弱環節高度契合。”王渝培説。

 

在空間佈局方面,“規劃”對從重慶、成都至廣西北部灣的三條主通道,以及重要樞紐、核心覆蓋區、輻射延展帶等予以明確定位。

 

李敬認為,這有利於中國西部各省份和通道沿線城市找準角色定位和發展方向,避免出現各自為政的局面,合力推進陸海新通道健康發展。

 

與此同時,陸海新通道在近兩年的發展中,中國西部地區鐵路、港口等物流基礎設施相對落後,通關便利化、多式聯運等物流效率偏低,樞紐經濟發展滯後等問題也越發凸顯。

 

“‘規劃’對上述問題都提出了具體可操作性的解決方案,可以預見的是,物流基礎設施和效率的提升,將助推西部陸海新通道進入發展快車道。”王渝培説。

 

國際合作也是西部陸海新通道健康發展的關鍵。“規劃”提出,進一步發揮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項目示範作用,加強與周邊國家協商合作,帶動相關國家共商共建共享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

 

更為重要的是,“規劃”為陸海新通道的發展建立了強有力的統籌協調機制。按照部署,國家層面將建立發改委牽頭,外交部、工信部、自然資源部、交通運輸部、商務部、人民銀行、海關總署等部門以及有關企業參加的部際聯席會議制度,統籌推進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及時協調解決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同時支持重慶市牽頭建立省際協商合作機制,協商解決西部陸海新通道區域合作有關事項。

 

“‘規劃’明確建立從中央到地方,從國內到國際的統籌協調機制,並分別明確中央層面的牽頭部門和地方層面的牽頭省份,其強大的統籌協調功能,將有助於及時為西部陸海新通道掃清發展障礙。”李敬説。

 

西部地區是中國最具發展潛力的區域之一。重慶市發改委相關負責人表示,西部陸海新通道上升為國家戰略,將有利於進一步拉近中國西部與世界的時空距離,破解西部地區物流瓶頸,激發中國西部發展潛能。

 

李敬同時表示,中國全面部署西部陸海新通道“路線圖”,彰顯出中國堅定擴大開放的決心和誠意,這將為“一帶一路”注入新活力,助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讓沿線國家和地區共享發展紅利。(記者趙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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