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共和國最年輕的自治州——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成立,宛若呱呱落地的嬰兒。
建州僅3年,當時的國家農牧漁業部按照中央部署要求,傾全系統力量,精心呵護這名新生的寶寶健康成長。
建州35年,恩施州生産總值從9.1億元增至800多億元,增長88倍。這個國家集中連片貧困區,正青春勃發奔向未來。
悠悠龍船調,綿綿幫扶情。一路走來,國家農業農村部甘當嚮導,擎著火把,照亮恩施人前行的道路。
一諾三十年
“恩施州不脫貧,農業部不脫鉤。”1986年,一個擲地有聲的承諾,讓窮在深山的恩施與千里之外的國家農業部認了親。
山青了又黃,黃了又青,32年轉瞬即逝。當時的國家農業部已經重組為農業農村部,可當年的承諾一天也未斷過。“我是第24批了。”12月9日,挂職恩施州委常委、副州長的李岩掰開手指計算。
2018年4月25日,農業農村部部長韓長賦來不及吃中飯,趕最早的一趟航班直飛恩施。降落後,又一路顛簸,馬不停蹄地趕到咸豐縣高樂山鎮,調研産業扶貧近況。“噫,這個不是韓部長嗎?”天色漆黑,官壩村一戶農民指著電視螢幕上《新聞聯播》説。當時,電視里正在播出韓部長當天上午在北京參加全國人大會議的鏡頭,連軸轉,大半天時間已從首都奔赴數千公里的扶貧前線,幾乎沒有喘息。他又連夜召集定點扶貧工作座談會,一直延續到深夜……
3年內,韓長賦已兩赴恩施。兩位副部長固定聯繫咸豐縣與來鳳縣,負責脫貧攻堅年度計劃件件落到實處。8個産業司局對口定點扶貧2個縣,8個村,一個司局結對幫扶一個村,責任落實到人。“不脫貧不脫鉤,脫了貧也幫扶。”3年來,韓長賦、余欣榮、張桃林、屈冬玉、吳清海、畢美家……10多位農業部領導先後到恩施實地調研。部直屬單位共計88批次400余人次,與基層群眾面對面交流、手把手地指導。“思想入位、工作入位、感情入位”。挂職來鳳農業局的劉福江,孩子出生僅7天,他就趕赴扶貧一線。為不耽擱扶貧,他把妻兒接到來鳳生活,沒有暖氣的山區冬天陰冷潮濕,孩子經常咳嗽,讓他心疼得直掉眼淚。6名挂職幹部牢記殷殷囑託,把恩施作為家鄉,融入地方,摸爬滾打,和當地幹部並肩作戰。
産業引路者
隆冬時節,驅車行進武陵深山,漫山遍野的茶園依舊翠綠。
“作為第一大脫貧支柱,茶産業從小到大,從弱到強,從籍籍無名到蜚聲中外,農業農村部功不可沒。”恩施州農業局副局長田代華臉上寫滿謝意。
恩施州是“萬里茶道”的源頭之一,但經歷十年浩劫,茶業已所剩無幾,只有零星種植。
1986年,大雪紛飛,寒氣刺骨,一位操著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出現宣恩縣萬寨鄉伍家臺,褲腿上全是泥漿,他是最早一批農業部挂職恩施州的幹部金髮忠。挖斷鋤頭105把,吃掉烤洋芋15噸,金髮忠帶領當地群眾篳路藍縷,終於重新開闢出了規模化茶園。
農業農村部隨後將伍家臺茶納入武陵山重點扶貧開發項目,在資金技術上予以大力扶持。伍家臺茶先後獲得國家地理保護標誌、中國馳名商標、國家茶葉博覽會金獎,種植面積10余萬畝,重現“皇恩寵賜”的貢茶輝煌。
2006年3月,農業部幹部王曉紅挂職任咸豐縣委副書記。多次進村入戶尋找脫貧答案,經過調研,決定在高樂山鎮龍坪村發展烏龍茶。
那時,村民們誰都不願率先嘗試。眼看陷入僵局。王曉紅從自己荷包裏拿出5000元拍到桌上,承諾種虧了自己掏錢補。一週之內,在王曉紅的帶領下,33名幹部共同籌資38萬元,租賃260畝土地種上了烏龍茶。
2009年,龍坪村的茶園面積發展到2200畝,高樂山鎮發展到2.2萬畝。
“自己種茶8畝,2017年毛收入6萬多元。”53歲的村民黃啟勝介紹,“這是以前種水稻想都不敢想的事。”
久久為功,接續發力。農業農村部聚點成鏈,傾注巨大心血,將茶産業澆灌成“參天大樹”。截至2018年年底,恩施州茶園面積160萬餘畝,居湖北首位。80萬茶農人均茶葉收入4085元。
“念山水經、打優勢仗、唱特色戲、走致富路”,農業農村部根據當地資源稟賦,科學選擇脫貧産業,完善産業鏈條設計,逐村編制扶貧産業規劃,共支持恩施州各類農業項目400余個,項目總投資達40多億元。
經過不懈支持,恩施州搭上了現代農業的快車,茶葉、煙葉、黑豬、中藥材、馬鈴薯、高山蔬菜等特色産業規模均居湖北省之首,2017年,規上農産品總産值249.76億元,佔據了恩施州經濟總量的近1/3。
揚帆借東風
養在深閨人不識,資源稟賦再優秀也變不成財富。
農村農業部竭盡全力,補齊農産品外銷的短板。
12月7日至9日,濱海的廈門市椰風陣陣,白浪金沙,恩施州組團赴此參加第12屆中國有機食品博覽會。為了吸引目光,帶隊的李岩撂下講稿,用自已的經歷講了“一紅一綠”“全域有機”等鮮活故事,博得陣陣掌聲。“我們要做一座橋,架起山外的大舞臺,唱好産銷對接的大戲。”此前,李岩赴北京,用中英文錄製,面向全球介紹的恩施綠色食品視頻,5分鐘的節目從早上一直錄到天黑。大汗淋漓下來,李岩發現,恩施和自已一起成了網紅,朋友圈被刷屏,點擊量達數百萬人次。
農業農村部策劃,央視7套派出攝製組奔赴大山,探秘恩施硒茶和土蜂蜜。2018年8月9日,《每日農經》欄目播出,諮詢求購電話不斷。
9月19日,建始縣花坪鎮載歌載舞,“中國美麗鄉村休閒旅遊精品推介大會”火熱舉辦,部裏組織全國30多個省市的140名代表參加。通過電視直播,向全國觀眾推介恩施州休閒農業精品景點。
扶貧須扶智。11月15日,來自中國茶科所等30多位茶葉科研專家赴恩施參加農業農村部組織的茶産業發展推進會,為提檔升級把脈問診、獻計獻策。
農業農村部每年舉行農村實用人才培訓,一年分配給恩施州800個指標,是全國最多的州市。500多名專家赴恩施實地指導,數萬名恩施農民加入微信群,任何疑惑都有全國頂級農業專家一對一在群裏指導。
牽線搭橋下,北京德青源公司、北京資源集團、北京順鑫農業、河南牧原集團、南京紅太陽集團、浙江安吉茶葉……一大批農業龍頭企業來到恩施,開展合作、投資興業,意向投資額超100億元。這些企業不僅送來資金,而且帶來了最新的科研成果和市場理念。
打開山門,洞開腦門,思想革命的風暴洗禮著大山。一個個農民正從小農生産者成長為新型市場主體,武陵大地呈現出從未有過的生機、活力和創造力。
在農業農村部定點幫扶下,恩施州農民收入全面大幅提升,從1986年人均純收入350元到2017年9588元,脫貧攻堅的步伐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