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宣佈向中俄購買軍火的三大動機

　　素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最近又一次因口無遮攔上了各大網站的頭條：據美國彭博社報道，杜特爾特13日在對軍官的一個電視講話中説，他正在考慮從俄羅斯和中國購買武器，同時結束與美軍在南海的聯合巡邏，以避免捲入可能的“敵對行動”。他同時還表示，並不會切斷與盟友的“臍帶”關係。筆者認為，杜特爾特的言論並非一時心血來潮的衝動之語，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另類表達。從某種程度上講，菲律賓購買中俄軍火至少能夠帶來以下三個方面的好處。

　　首先是地緣政治領域。在阿基諾三世任總統期間，菲律賓一直扮演美國在南海遏制中國的“急先鋒”的角色。美軍租用了菲律賓的軍事基地，其P-8A反潛巡邏機、E/A-18G電子戰飛機以及A-10攻擊和B-52戰略轟炸機屢屢從菲律賓起飛，為美國的所謂航行自由與中國海空軍對抗。不可否認的是，菲律賓的安全環境因此惡化了。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國家，中國軍隊的遠程打擊能力，特別是常規遠程精確打擊能力與日俱增，菲律賓因此感受到強大的壓力。而中國在南海的人工島礁建設則更是使菲律賓如坐針氈。通過放言向中俄購買軍火，可以暫時平息中國對菲律賓的反感，降低雙方的對抗強度，從而有效改善菲律賓的安全環境。

　　其次是大國外交領域。近期美菲關係並不和睦。杜特爾特上臺後希望在中美之間實現不選邊站的平衡。只有這樣，他才能進一步吸引中國投資，同時在中美日之間遊刃有餘實現菲律賓利益的最大化。就在最近兩天，杜特爾特又放出了兩個“驚世駭俗”的言論：一是他缺席上周在老撾舉行的東盟與美國峰會是故意的。他説他出席了所有其他會議，但他獨獨故意缺席了東盟與美國對話的峰會，他説缺席的原因是“他的原則性問題”。什麼原則性問題他雖未明説，但是按照著名時事評論員佔豪的觀點，就是關於在其禁毒過程中美國和聯合國的態度問題。直白説，他就是要用這種直接消滅毒販的方法來進行禁毒，他不允許任何人指責他這種政策。二是據《菲律賓星報》9月12日報道，杜特爾特當天下令，要求在菲律賓南部棉蘭老地區的所有美國特種部隊離開。這些美國軍方人員一直是菲律賓打擊極端武裝分子的軍事顧問。杜特爾特還稱，他早就想重新評估菲律賓的外交政策了。杜特爾特12日在演講時展示了殖民時期美國屠殺穆斯林的圖片和文字材料，以此作為要求美軍離開的理由。當然，這對美菲關係的影響不會那麼大，否則直接要驅逐美國在南海遏制中國的軍隊，則意味著兩國關係有瞬間破裂的風險，這絕不是杜特爾特所希望達到的效果，他要的不是與美國關係撕裂，而是在中美之間達到平衡。也正是基於這種內在邏輯，才有菲防長立刻給他圓場説“菲美防務關係關係堅如磐石”，更有議員替他向中國釋放想改善對華關係的信號。這種釋放，其內涵還有一個，那就是創造出了一個“將美軍驅逐出菲律賓”的籌碼，這個籌碼就是杜特爾特政府未來和中國與美國討價還價的一個重要潛在籌碼。對中國來説，這個吸引力很大，有可能會拖住中國在南海的一些行動；對美國來説，這個壓力很大，可以迫使美國政府接受其不顧人權進行的“反毒品”行動。由此可見，杜特爾特是在中美之間玩平衡。軍火是特殊的商品，因其強烈的政治屬性，其交易多半會被視為國家關係的晴雨錶。杜特爾特放言要從中俄購買軍火，無非是想通過中俄來制衡美國，同時向中國示好。

　　最後是軍事領域。在國際軍火市場上，美國貨是高檔産品。但是由於其高檔，也帶來一系列問題：價格高昂，一架戰鬥機動輒數千萬（賣給台灣這種軍火凱子價格還要更高）；保養複雜，大修基本上要去美國本土，這樣美國軍火商可以再賺一筆；政治附加條件多，巴基斯坦就曾因所謂的人權問題付了錢而沒有拿到貨；技術轉讓“吝嗇”，可憐日本替美國當了多年馬仔，到現在“宙斯盾”系統的核心部件“基線”指控系統還牢牢掌握在美國人手裏。而反觀中俄，特別是中國，則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對於菲律賓這樣資金缺乏、工業落後的發展中國家來説，皮實好用的俄制軍火和性價格比最高的中國軍火也許才是最佳選擇。這一點從近年來泰國、巴基斯坦購買中國潛艇以及非洲國家購買中國巡邏艦、主戰坦克以及自行火炮等裝備可以看出。不排除杜特爾特上述言論是真心想購買中俄軍火的可能性。一旦中俄領會到菲律賓購買軍火的意圖，達成交易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如果達成交易，菲律賓的軍事實力得到加強將是必然的。

　　綜上所述，杜特爾特的言論看似出格，其實都有著其精確計算的考慮。不管他的主觀動機如何，在客觀上，他不追隨美國在南海問題上與中國對抗是好事，起碼該舉動有利於地區的和平與穩定，更有利於菲律賓人民的福祉。（馬堯 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