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欲通過取消拉莫斯訪華提高向中國要價

　　自從杜特爾特就任菲律賓總統以來，中菲關係開始呈現出比較良好的發展態勢。先是杜特爾特會晤中國駐菲律賓大使趙鑒華，表示願意積極發展雙邊關係；緊接著菲律賓參議員維惹在率團參加第13屆中國-東盟博覽會和中國-東盟商務與投資峰會期間表示，菲總統杜特爾特想改善菲律賓與中國的關係。然而這位總統並非以穩重而著稱，在內政外交政策中多有反復之處，對華關係也是一樣。比如取消拉莫斯訪華。

　　據路透社9月27日報道，杜特爾特此前任命前總統拉莫斯為特使以重啟與中國的對話並修復兩國關係。但這名助理表示，拉莫斯會在另外合適的時間前往北京。另據香港《信報》網站9月27日報道，菲律賓前總統、對華特使拉莫斯的助理9月27日證實，拉莫斯已經取消前往中國的訪問，但沒解釋取消的原因。菲律賓駐北京大使館也在其官網上表示，拉莫斯在中國會見菲律賓公民的行程已經取消。據悉，官方並沒有宣佈拉莫斯訪問中國的行程，也不清楚拉莫斯訪華期間計劃與誰會面。法國國際廣播電臺網站曾在9月24日報道稱，馬尼拉總統府通訊部長安達納透露，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可能會在10月中旬訪問北京。另據消息稱，菲律賓前總統拉莫斯預計會在9月的最後一週前往北京為杜特爾特與中國領導人會晤做準備。

　　總而言之一句話，拉莫斯不來中國了。為什麼杜特爾特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筆者認為有以下幾點原因。

　　首先是杜特爾特對中國的南海政策有不滿之處。應該看到，儘管南海仲裁結果最後沒有産生任何影響，但是中國和菲律賓之間的海洋爭端依然是客觀存在的。對於中國來説，南沙群島是固有領土，領土問題是不能用來做交易的。菲律賓GMA新聞網9月9日報道稱，中國海警船再次阻止菲律賓漁民進入黃岩島附近水域。據報道，4艘菲律賓漁船上的漁民表示，中國海警船接近他們的船隻，割斷漁船的錨，並向他們鳴笛示警。早前，菲律賓武裝部隊曾公佈過中國海警船的照片。漁民對照片進行了證實，稱附近有更多中國船隻。《菲律賓商報》稱，中國的海警船自2013年開始，一直阻止前往黃岩島的菲律賓漁民。菲律賓總統發言人曾告誡打算前往該區的菲律賓漁民要格外謹慎。中國外交部曾多次重申，黃岩島是中國固有領土。敦促菲方尊重中國領土主權，不要採取挑釁行為。此外，中方自8月初以來在黃岩島海域一直保持著多艘海警船的巡邏執法。中國最高人民法院8月2日公佈的司法解釋規定，我國管轄海域，不僅包括內水、領海，還包括毗連區、專屬經濟區、大陸架等其他海域。中國公民或者外國人在我國管轄海域實施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或者非法捕撈水産品等犯罪的，依照我國刑法追究刑事責任。這無疑讓打民意牌的杜特爾特非常不滿。

　　其次是杜特爾特有在大國之間玩弄平衡術的可能。杜特爾特上臺後，出於經濟和安全等諸多方面的考慮，對美國有所冷落。英國廣播公司網站9月13日報道，杜特爾特希望美軍撤出菲南部地區，指美軍在該地區引發穆斯林叛亂。這是杜特爾特首次公開反對美軍留在菲律賓。但是他沒有提及美軍撤走限期。他指出，美軍不撤離菲南部地區就不會有和平。杜特爾特反對美軍派部隊到南部棉蘭老地區，指出美軍在20世紀初在該地區的平定運動殺害穆斯林，使棉蘭老地區成為穆斯林反政府的溫床。在驅逐美軍的同時，杜特爾特不斷向中國示好。然而，在大國之間玩弄平衡最關鍵的一個因素就是不能徹底偏向某一方，使自己失去奇貨可居的地位和迴旋餘地。此外，美國的態度令人尋味：美國國務院表示，知道有關報道，但沒有收到菲律賓政府的正式要求，強調菲律賓是美國的盟友。這顯然傳遞了一個信號：美國並不想從菲律賓撤出。後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這説明美菲關係的基本盤還在，而杜特爾特前段時間向中國靠得太近，現在是在做回調，以期走到平衡之路上來。

　　最後是杜特爾特提高向中國要價的籌碼。眾所週知，杜特爾特對中國的投資和在菲律賓進行基礎建設非常感興趣。他表示希望中國能夠支援菲律賓連接首都馬尼拉和其他省份的鐵路、和他自己家鄉的鐵路系統建設。對於南海資源問題，他願意與中國共同開發。杜特爾特本人曾透露，中國有能力幫助菲律賓在兩年內修建好鐵路系統。他更打算派新任交通部長前往北京商討這一計劃。杜特爾特大概認為前段時間向中國示好的程度太過，不利於其與中國談判中的地位。通過取消拉莫斯訪華這樣的小動作在他認為可以提高要價的籌碼，有利於其在談判中佔據有利地位。

　　中國和菲律賓是一對搬不走的鄰居，而連接彼此的地理媒介就是南海。雙方在南海問題上如能達成一致，將會有利於兩國人民的福祉。這需要兩國領導人，尤其是菲律賓領導人具有長遠的戰略目光和穩定的戰略定力，小動作于大局無補，反而會損害自己的利益和名聲，比如與中國一衣帶水的東鄰。（馬堯 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