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與高度 ——習總書記文藝座談會講話再回憶

2016-10-18 16:25:32|來源:人民網|編輯:韓基韜

  編者按:10月13日,人民日報旗下微信公眾號“學習小組”“俠客島”先後刊發了習近平總書記文章《我的文學情緣》,14日,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全文刊登該文。

  在這篇文章裏,習近平嘮家常般地談起他的文學閱讀史。從孩提時“岳母刺字”的刻骨銘心,到為官寧德時對壽寧知縣馮夢龍的心有靈犀,從梁家河窯洞裏手不釋卷讀《浮士德》,到古巴首都哈瓦那兩度憑吊海明威,雕刻時光般的講述,把人帶入了一段文學滋養、理想激蕩的時空之旅。

  深情的回憶和親切的講述,透露出習近平對文藝事業的深厚感情,對文藝創作的熱切期待。如果説《講話》是總書記從黨和國家層面對文藝工作做出定位和提出要求,那麼這篇《我的文學情緣》則更多地從他個人閱讀欣賞經驗角度,印證了文學藝術給人的巨大精神力量。兩者互為表裏,深化著我們對文藝創作時代使命的理解。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發表重要講話兩年以來,文藝界乃至整個中國社會對文藝創作的關注和努力更加升溫。文藝如何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進行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如何更加有益於世道人心,怎樣以文化的方式塑造中國獨特的國家形象,以文化自信和中國精神助推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要扛起肩上的重任,中國文藝還需進行有闖勁、有韌性的不懈探索。

  文藝座談會已過去兩年。總書記講話的現場實況依然生生如在目前。

  那是北京深秋,天高氣爽,我們一早就來到人民大會堂。作為美術界的代表,我的發言安排在第四位。我的發言圍繞著兩個往事的回憶來切入中國美術的現狀與期望。這兩件往事都是總書記在浙江工作時,我作為當事人親歷和見證的真情實事。

  一件是浙江美術館的創建。杭州建專業美術館的呼聲由來已久,到新世紀初年,浙江省文化廳已著手規劃。但館址的選擇卻有歧見。一種觀點主張建在湖畔,另一種觀點力主建到錢江新城。2003年秋,我同肖峰老院長聯名致信習書記,力陳湖畔建館是美術界幾代人的願望,並敘上世紀末肖院長在長橋地塊埋下美術館石碑的往事。這封信得到習書記的重視,他于當年大年三十的上午,冒著寒風冷雨,打著傘,帶著一行人視察長橋現場。之後在柳鶯賓館召開現場辦公會,習書記聽了各方面的意見後,厘清眾議,確定美術館選址西湖邊。習書記深情指出:美術館既然建在西湖邊,就應當是中國的風格。那天,我正好穿一件中式對襟棉襖,習書記指著我説:就像許江的衣服,一眼看去就是中國的。習書記的這番話,不僅定位了美術館的建築風格,而且指明瞭內涵發展的方向。從此,浙江美術館揭開了設計和建設的日程。當我在發言中回憶當年現場考察的情況,總書記親切地詢問:這個館現在怎麼樣?我脫口回答:這個館在浙江美術創作和展示中發揮重要作用,在全國也有影響。總書記滿意地笑了。

  另一件往事是中國美術學院的發展。習總書記在浙江工作期間,十分關懷美院的發展。其時美院正處在重建南山校區、發展象山校區的關口。美術學院這樣特色性的人文學院,在中國高等教育的歷史性跨越發展中,到底處於怎樣的位置?2006年春,習書記主持省委常委會,專門聽取美院的彙報,提出“浙江省全力支持中國美院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為文化大省、教育強省、美術強省的建設繼續作出重要貢獻”,並給予美院以強有力的支持。這在當時的全國藝術教育界傳為佳話,並推進了各地對藝術教育的重視和支持。我在彙報中談到美院發展堅持的“望境理想”“哲匠理想”以及創造性活化的思想,總書記説:聽説學院有很大的發展。我説:設計象山校園的建築師王澍獲了普利茲克獎,象山校園已經名滿海內外了。總書記頷首微笑。

  歲月倥傯,講話已歷兩年,卻聲猶在耳。那一天最深的印象,是總書記以他特有的風格,深情敘述,娓娓道來。我的位置與總書記僅一桌之隔,他翻動紙頁的聲音,我都聽得分明;他情深意切的姿態,我都看得清楚。總書記的講話創造性地回答了中國文藝的問題,在新世紀的起點上,吹響文藝發展的號角,既是一個綱領性的歷史文件,又是我們文藝創作的指南。最使我難忘的是總書記的脫稿言説。總書記的書單幾乎是在深情懷想中涌出來的,夾憶夾敘之中有許多親歷的具體生活。我還記得當回憶俄羅斯文學時,他還對著我插了一句:我還喜歡列賓的《意外歸來》。正是以這樣一種對話的方式,用一代人的書單,道出一代人共同的心靈嚮往。整個講話擁有一種文學藝術的力量。我們感到講話的不僅僅是一位文藝的熱心者,更是一位深有體會的文化中人,一位循循善誘的同道。我心中油然升起的是一個受著世界優秀文化養育的、對世界燦爛文明心存敬意的政治家形象,一個文明大國的領袖形象。

  總書記的講話顯示了他的文化襟懷,沒有官氣,接地氣;沒有文件味,有人情味。他的講話有許多三三一組的語言,如“三精”——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創作精良,“三抒”——抒寫、抒情、抒懷,“三先”——先覺者、先行者、先倡者,“三有”——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三無”——無根的浮萍、無病的呻吟、無魂的軀殼。這些極其生動的表達,在講話現場就讓我們過耳莫忘,我的筆記中都有清晰的記錄。兩年來,這些語匯已成為中國藝壇的最常用詞,像一張語言的網,兜攬著講話的主要內涵,在民間、在基層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這種語言的魅力實際上已經構成了一種超越文件學習的傳播力量,細雨潤物,沁養人心。

  總書記的講話中蘊含著樸實的眼光和遞進的視野。在脫稿言説中他深情懷記賈大山同志,談友誼,談情懷,談人的精神,生動的言語塑造了一個堅守生活大地的草根作家的形象。總書記還談到老作家王願堅同志,談他晚年的感慨,談他對《創業史》作者柳青同志的稱讚,這些發自肺腑的敘説,貫連起一種宏大的人格關懷,一種感人至深的人性魅力。

  總書記的講話還十分善於用層層疊進的的視野,來深度敘述文化的命題。如評點文藝亂象,呼喚時代精品,總書記先指出:“創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務,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接著談優秀作品的重要性和特性:“優秀作品並不拘于一格、不形于一態、不定於一尊,既要有陽春白雪、也要有下裏巴人,既要頂天立地、也要鋪天蓋地……”這幾句話就極具深入淺出的風格。總書記分享了文學閱讀的經驗,感喟優秀文學作品對歷史、對人性的影響。接下來,他生動地指出了當前的文藝亂象,其中的把脈診斷,十分準確,成為近期文藝比評的重要尺繩。這段文字不多,卻將藝壇亂象盡收其內,極具剖析的力量。再接著,仿佛中醫切判頑症,指出突出的問題是“浮躁”,如何解決“浮躁”,務要求“精”。在這兩段中,又有極其精彩的論説,讓我們在感覺批評的鋒芒之時,又感受語言的快意。求精之後,總書記提出“漸進、漸悟、漸成”的過程,標舉出王國維的三個詩境,進而提出“創新”的緊迫和要務,最後落腳在藝術家德藝雙馨的自我修煉。洋洋灑灑,循循道來,由問題到現象,又到解決的方案和思想,既具剖析入理的銳意,又有思接千載的誠心,異樣清新,絕不生澀,層層鋪陳,持續深化。

  兩年過去了,無論是學校的工作,還是個人的創作,都獲益於對講話的學習。尤其那個面對面的現場經歷,每當想起,如沐清風,總讓我深深地浸沒在一個巨大的文藝語境之中,往還于一個時代心靈的風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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