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作品《竹石雄雞》將亮相北京誠軒秋拍

徐悲鴻(1895-1953) 丙子(1936年)作 竹石雄雞

徐悲鴻(1895-1953) 丙子(1936年)作 竹石雄雞

 

北京誠軒2014年秋季拍賣會將於11月16日至24日在北京崑崙飯店舉行,推出中國書畫、油畫雕塑、瓷器工藝品、錢幣郵品四個項目,共計七個專場。

 

1935年秋,徐悲鴻因“慕八桂山水之勝”,離開南京遠赴廣西,受到李宗仁等軍政要人的熱情款待,在當地遊歷將近一個月,秀麗的自然風光、安定的社會環境給他留下極好的印象,而鋻於徐悲鴻的社會影響力,廣西當局也極力拉攏。翌年,徐悲鴻受聘為廣西省政府顧問,九月上旬,隨省政府遷至桂林,宛如仙境的山水激起他創作的熱情和靈感,每天勤於繪畫,並著手籌辦美術學院,甚至萌生長居桂林的想法。或許是遠離社會紛擾,此時作品多呈現出一種寧靜面貌,富有清新的水墨韻味。

 

《竹石雄雞》繪于初到桂林後的重陽節,畫上一隻雄雞立於石上,石後數莖修竹。雄雞一足屈曲,一足直立,尾羽高翹,正回首凝視,眼眸炯炯。畫家以靈活多變的筆法和墨色表現器宇軒昂的雄雞,頭冠與雙足筆法精細嚴謹,頸和背則通過寥寥數筆表現蓬鬆的羽毛,腹部用濃淡不一的水墨暈染,尾巴則以濃墨大筆掃出,冠紅如火,尾黑似漆,在線與面、精與粗、紅與黑的對比中,栩栩如生的雄雞形象躍然紙面。它腳下的岩石,則僅靠濕墨勾勒及赭石暈染,輔以些微綠色表示苔蘚,饒具生意。

 

石後的三竿修竹,斜伸向左上方,最前邊的濃墨細竹傾勢較顯,與其後兩枝交叉相倚,打破後者的平行關係,下方一叢竹葉橫逸,弱化了竹竿的細秀和單調,亦令構圖穩固活潑。通常來講,徐悲鴻用筆並不追求書法意味,而是致力於物象的造型,他畫竹往往用大筆刷出竹竿,以形成陰面深黑、光面留白的效果,從而表現立體感。此作中的竹子卻並未採用慣常的畫法,而是以傳統的寫意法為之,毛筆側鋒掃出的竹竿,沒有過多明暗對比,僅在竹節處以濃墨勾點,濃淡墨相摻寫成的竹葉,在畫面上形成一種均衡的節奏感,營造出竹影婆娑的文人畫意境。徐悲鴻推崇宋畫,尤其是北宋花鳥,他主張用寫生改造傳統水墨,將西畫的藝術語言與傳統融為一體,正是對宋人花鳥自然主義精神的繼承,此作可為一證。

 

徐悲鴻畫動物每每托物言志,對於竹雞,他曾在《新民晚報》發表文章稱,“竹”用以象徵正直;“雞”能報曉,所謂“雄雞一聲天下白”;合起來在中國老套説法稱作“竹報平安”。但深究徐悲鴻這段時間的私人生活,此作繪竹雞,應更有深意。

 

1936年春天,因蔣碧薇的干涉,孫多慈致函徐悲鴻稱,暑假後她將要出去自己奮鬥,字裏行間頗有從此訣別的意味。徐悲鴻隨即繪一幅《竹石圖》,題“一卷石,數竿竹。無他求,志已足。”言語悽然,遠赴廣西也與之相關。同年9月19日(陰曆八月初四),得孫多慈寄紅豆一枚,而未著一字,甚感傷心。因此,在這一時期畫雄雞的作品中,徐悲鴻常題“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句,典出《詩經·鄭風·風雨》,意為懷念遠人。而寫其回首狀,則是為“側身長顧求其群”。

 

重陽,自古就是登高懷遠的節日,雄雞長顧,風竹搖曳,寄意何在,自然無須多言。在徐悲鴻多程式化且深具戰鬥意義的雄雞中,偶有抒懷寫意之作,且氣息自然生動,實屬難得,不失為他此類題材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