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無霸”其實是人名?

 

 

“巨無霸”一詞,今天用來形容龐然大物,甚至連美式快餐麥當勞的一款漢堡也以此為名。有趣的是:“巨”者,巨大也;“無霸”,不霸或沒有霸主。既巨大無匹而又不能稱霸或者不能充任霸主,豈非自相矛盾?

 

原來,“巨無霸”是一個人名。《漢書·王莽傳》載:王莽篡漢建立新朝後,與周邊少數民族政權關係緊張。這一年,夙夜太守韓博上書説:“有奇士,長丈,大十圍,來至臣府,曰欲奮擊胡虜。自謂巨毋霸,出於蓬萊東南,五城西北昭如海瀕。軺車不能載,三馬不能勝。即日以大車四馬,建虎旗,載霸詣闕。霸臥則枕鼓,以鐵箸食,此皇天所以輔新室也。願陛下作大甲高車,賁育之衣,遣大將一人與虎賁百人迎之於道。京師門戶不容者,開高大之,以視百蠻,鎮安天下。”

 

海瀕,近海之地,即海濱;軺(yáo)車,一馬所駕的軍車;賁(bēn)育,戰國時勇士孟賁和夏育的合稱;虎賁,勇士之稱。

 

韓博上書中稱用巨毋霸一人即可“以視百蠻,鎮安天下”,王莽認為是在諷刺自己,於是命巨毋霸留在原地,將韓博下獄處死。王莽又將巨毋霸更名為“巨母氏”。這一更名很有意思:王莽的姑母王政君是漢元帝的皇后,漢元帝死後升級為皇太后,王莽登基後,尊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王莽本人字巨君,因此顏師古解釋“巨母氏”之名的意味是:“莽字巨君,若言文母出此人,使我致霸王。”將巨毋霸視為應文母太皇太后而出的祥瑞。

 

王莽“更其姓曰巨母氏”,這一更改清楚地説明瞭“巨毋霸”其名的由來:複姓巨毋,因身軀巨大故名“霸”。至此,上述“巨”而“無霸”的矛盾迎刃而解。

 

《後漢書·光武帝紀》載:“時有長人巨無霸,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又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也。”

 

“巨毋霸”之名,《後漢書》稱之為“巨無霸”。這位巨人終於被王莽派上了用場,而且巨無霸不僅身軀巨大,竟然還有一項驅趕猛獸作戰的本領!不過一場大戰之後,王莽的軍隊兵敗如山倒,“虎豹皆股戰”,雖然史書沒有記載巨無霸的下落,但毫無疑問死於亂軍之中。

 

巨無霸雖死,但他的名字卻流傳了下來,用來指代龐然大物。比如清代詩人趙翼所作《大石佛歌》,其中吟咏道:“巨無霸頭大枕鼓,狄僑如眉高見軾。”狄人僑如也是一位巨人,“軾”是車前供人憑依的橫木,僑如的眉毛寬得就像車前橫木一樣。這兩句詩都是對大佛巨大體量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