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兆言自比“從事寫作的農夫”: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21日,由中國現代文學館、南京大學新文學研究中心和南京大學畢飛宇創作工作室聯合舉辦的“中國故事與本土敘事傳統”研討會在寧舉行。年輕一代文學批評家們直言不諱,就連莫言、閻連科的作品都挨了“批”。

 

閻連科莫言作品挨批——

“把傳統僵化地理解為形式上的東西”

 

中國現代文學館是中國最大的文學博物館,此前培養的兩屆共19位青年批評家(客座研究員)成長為文學理論界、批評界的新生力量。昨天與會的是中國現代文學館第三批客座研究員,“初生牛犢”們一上來就拿名家“開刀”。

 

張曉琴認為特別具有中國故事敘事自覺的作家有賈平凹、莫言、格非、王安憶等,“比如説莫言講述的故事以及他在獲獎之後的演講詞,都是在講述中國故事。”

 

徐剛則不留情地指出:“閻連科的最新作品《炸裂志》運用了傳統的地方誌的修辭形式,小説想實現傳統縣誌與現代小説的嫁接,本身是一次可貴的嘗試,但小説還是缺乏非常嚴密的針腳和動人的細節,使得縣誌成為了可有可無的點綴,雖然對海外讀者來説,這樣的形式還是很新鮮的。”

 

除了閻連科,莫言等作家也被批評,“很多作家有這種毛病,就是把傳統僵化地理解為這種形式上的東西。比如説莫言的小説《生死輪迴》,裏面用的一些傳統文化標識都是非常標簽化的,缺乏思想內涵。而我認為真正的傳統可能是無形的。”

 

網絡文學受期待——

“《甄嬛傳》讓深愛《紅樓夢》的人興奮”

 

新生代文學批評家中有不少都在關注網絡文學。

 

夏烈從2006年開始研究網絡文學,他非常樂觀地從網絡文學裏看到了中國故事與本土敘事傳統對接的關係,“網絡文學如今成了我們的主流文化資源。你難道能説網絡文學中的玄幻、仙俠、修真、奇幻不是敘事資源嗎?”

 

金赫楠細細分析了《紅樓夢》和網絡文學代表作《甄嬛傳》的傳承關係。“《紅樓夢》這麼多年深受各個階層熱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承載了中國人幾千年的生活經驗。而《甄嬛傳》在這個層面,也為讀者提供了去解讀或感興趣的角度。那些同樣熱愛《紅樓夢》的網絡作家,他們在傳統文學體系之外,會非常的自我,也很有趣地進行自己的寫作。”

 

金赫楠並不認為《甄嬛傳》對《紅樓夢》的繼承有多出色,“但是我仍然覺得這部作品讓我這個深愛《紅樓夢》的人感覺很興奮。我就特別想知道,當代名家是否有興趣,或者有能力在自己的小説中發揚這種敘事傳統。”

 

南京名家説敘事——

“聽從內心,不會刻意去寫‘中國故事’”

 

如何進行本土化敘事?南京幾位名家的答案是“不會刻意去想寫什麼、怎麼寫”。

 

魯敏説,一直覺得寫作應該是“從心裏面流出來的東西”,“如果想好了寫中國故事、法國故事還是墨西哥故事去打動出版社,這不是我寫作的出發點。”

 

葉兆言把自己比作“從事寫作的農夫”,“今天的主題很有意思,其實説白了就是寫什麼和怎麼寫的問題。這個問題對農夫來説其實非常簡單,他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范小青的觀點也是如此:“我覺得文學創作最好的就是自由。我的長篇小説《香火》,寫到20萬字時痛不欲生,寫不下去了,後來突然打破了生死界限,這個小説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