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經濟猶如帶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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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分享經濟火了。有車一族將私家車接入打車平臺,就能兼職幹專車、順風車;房主把空閒民宅放上短租平臺,就能做起賓館生意;甚至,你若願分享停車位、廁所,也能通過互聯網尋到應答者、賺點零花錢。憑藉新的商業模式,國外的Uber(優步)、Airbnb(空中食宿)席捲全球,國內的滴滴、易到等打車平臺,小豬、螞蟻等租房平臺,丁丁、有車位等停車平臺也風生水起。

 

火了的分享經濟也沒少惹火上身。前不久,北京一位兼職順風車的私家車主強姦了女乘客,引來坊間不少質疑。諸如此類的法律案件和交易糾紛,眼下並不鮮見。新模式還撥動了傳統從業者的神經:一些的哥因不滿私家車搶活而集體罷工,一些國外酒店也攛掇當地封殺租房平臺。

 

既受青睞,又惹麻煩,分享經濟就像一枝“帶刺的玫瑰”。一方面,它看上去很美:對提供者來説,與他人分享使用權,既沒失去所有權,還能創造價值;對使用者而言,選擇更豐富、價格更低廉、消費更便利、信息也更透明;而站在全社會看,閒置資源盤活了,資源消耗減少了,供給規模做大了,還能解決部分就業。可另一方面,它摸上去又很扎手:個人經過簡單的資質審核能接入平臺,拉低了入行門檻、推高了安全風險;市場供給短期內激增,動搖了行業固有秩序,甚至加劇失業。

 

對於飄逸著芬芳的艷麗玫瑰,我們沒理由繞道而行。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要“發展分享經濟”,就是為它正了名。然而,要讓分享經濟正名之後走上正軌,就得頗費些思量,解決好它的負外部性問題。

 

最大難題之一是對傳統行業秩序的挑戰。需求再無限、用戶也有限,要讓後來者純作增量幾乎不可能。今後,分享經濟越發展,新舊矛盾就越顯化,也就越發呼籲政府“説句公道話”。其實,在競爭格局多變、技術更新加速的迷局之中,你很難簡單算出支持哪方能增加就業崗位和GDP總量,政策再高明也敵不過眾人用腳投票的選擇。對監管者來説,最理想的辦法就是當好服務員,管好該管的,剩下交市場。

 

哪些該管?損害消費者人身財産的風險當然要管控起來,甚至嚴管。眼下,有些平臺企業為了盈利擴張,在把關審核上打馬虎眼。這就需要完善法律和制度,讓平臺負起主體責任來。當然,方式不妨靈活些,可以是通過嚴厲的事後追懲讓其不敢漠視風險,也可以是通過信息技術手段將企業實時運行平臺納入監管等等。

 

哪些不該管?可能挫傷創新積極性的往往就不該管。新模式畢竟不同以往,若拿一把老尺子量到底,就很可能長不大。比如要求大量兼職者與平臺簽訂正式勞動合同、強制專車與計程車一樣8年報廢,或要求民宅也具備與賓館同樣的經營資質等就值得商榷。又如,違背市場規律、打壓成長空間的措施也沒必要出臺。分享經濟體量越大、成本越低,也就越發彰顯分享的本意。因此,既然要發展天生有做大衝動的分享經濟,那就應遵照市場規律,不要總操心誰會一家獨大、給市場份額劃什麼杠杠,畢竟我們要反的主要是壟斷行為。

 

玫瑰惹人愛,帶刺令人憂。要想既嗅花朵之香,又避扎手之痛,就看你捧得是否巧妙了。(劉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