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博物館攝影師走紅 專為文物拍“藝術照”

80後博物館攝影師走紅 專為文物拍“藝術照”

 

80後博物館攝影師走紅 專為文物拍“藝術照”

毗瓦巴像 張林攝于首都博物館

 

生活中,他叫張林,是故宮博物院工作剛滿一年的年輕人;微博上,他叫“柳葉氘”,是博物館圈子裏知名度頗高的攝影師。全國20個省份、數十家一級博物館、十幾萬張照片——文物與博物館的美好,通過他的表達被更多人接納與讚美。

 

失望的調查激發責任感

 

張林對博物館最初的印象來自於年幼時遊覽上海、參觀上海博物館的回憶,“對展品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只是非常清楚地記得上海博物館外的玻璃幕墻倒映著天空和城市的影像,光影流動令人神往。”令張林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2007年,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之下,他考進了中央民族大學博物館學專業。

 

大學四年,學習努力的張林一直在班裏名列前茅,但真正對他産生震撼、讓他對博物館行業有了更深層理解的,卻是大一暑假一次實踐考察的經歷。“其實,那只是一次非常基礎的調查,考察的是北京市民對博物館行業的認識、熟悉程度。”2008年,張林與同學們共同設計並在北京十幾家博物館內、外發放了上百份調查問卷,問卷內容涉及“你去過博物館嗎”、“你經常去博物館嗎”、“原本收費的博物館免費開放後,您去博物館的次數有何變化”等問題。

 

調查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發放出了100多份問卷,結果發現經常去博物館的調查對象還不到兩位數,有逛博物館習慣的人幾乎沒有。”對這樣的結果,張林感到有點小小的失望,“在2008年,博物館對於整個社會來説竟是如此的小眾。”但他也反思自己,“我在上大學讀博物館學專業之前,對這個行業也幾乎是毫不了解的。”這也激發了張林的鬥志,“如何讓博物館為社會公眾接受、了解,讓更多人走進博物館,這是一個熱愛自己專業的博物館人的責任!”

 

為文物拍張“藝術照”

 

張林從高中起就愛好攝影,但真正拿起相機走進博物館是在念大學以後。當時,國家博物館正在改擴建,首都博物館是北京城優質文物展品的“集中營”,張林也就成了首博的“常客”。大二,張林在首博觀展時,在文物修復展示環節,捕捉到了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鏡頭:一塊古老殘缺、浸泡在蒸餾水中的織物,在傾瀉的光線下,與水中的倒影共同形成了一個線條溫柔、色澤美麗的“沙丘”。“古舊的文物在光線與拍攝角度的配合下,能在鏡頭裏形成如此美好的造型,這給我帶來了震撼。”

 

在這張照片的啟發下,張林開始在博物館裏捕光捉影,為文物們留下美麗的“藝術照”。一次拍攝首博龍泉窯展的過程中,一件殘破到看不出原有器型的梅瓶標本引起了他的注意,“梅瓶表面是青玉色釉面,瓷器內部的白色襯托出清純的感覺,配合著展覽絹色的背景,給人帶來清新脫俗的層次感。”拍出的照片效果果然沒有令他失望:不僅畫面的配色和層次極佳,標本邊緣的線條還構成了一個非常別致的造型,“特別像是珠穆朗瑪峰的北坡。”捕捉到了這麼巧妙、美好的畫面,讓張林信心大增,決定認認真真創作一些文物攝影的佳作。

 

攝影師“柳葉氘”走紅微博

 

張林的博物館攝影作品真正為許多人知曉,是在“柳葉氘”微博走紅之後。2011年,成績優異的張林被母校保送至北京大學讀研究生,就讀考古及博物館學專業夏商周考古方向。其實早在本科期間,張林把自己的許多“得意之作”都上傳到了人人網的相冊,引起了不少同學、朋友的讚賞。這讓張林萌生出了一個念頭,把自己的作品出一本博物館攝影集。張林將出書的想法向一位老師徵求意見,這位老師提出建議,“直接出書有點冒險,不如將作品上傳到剛剛流行不久的微博,在公共平臺發佈,看看人們的反應。”張林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便開始使用“柳葉氘”的微博賬號展示博物館攝影作品。此後,在微博上的佳作頻出讓“柳葉氘”成了博物館圈子裏知名度最高的攝影師之一,尤其是他拍攝的“館記”系列,更是擁有大批擁躉。

 

令張林自己特別滿意的一幅拍攝于首都博物館的明代毗瓦巴像,被他命名為《以手定日》。“以手定日”其實是藏傳佛教的一個傳説,講述了上師毗瓦巴曾與賣酒女打賭以手定住太陽的故事。而陳列于首博的明代造像左手高舉、食指指天,表現的正是這個場景。拍攝毗瓦巴像時,張林另辟蹊徑,沒有直攝佛像的正面,而是選擇了背面,以仰望的角度“望其項背”,體現了一種敬慕感。令人拍案稱絕的是,毗瓦巴的食指正對圓形的光源,猶如手指太陽,暗合“以手定日”的主題。展覽的燈光,經過四週展櫃玻璃的映照、反射,在毗瓦巴像周身形成了顧盼呼應的繽紛光斑,整幅畫面夢幻般流光溢彩、光影浮動。

 

到目前為止,張林的“博物之旅”一共涉及20個省份。全國百餘家一級博物館,他已拍攝了大半。

 

萬里挑一入職故宮

 

作為一個考古文博專業的學生,張林在讀書時也參與過不少考古實踐。比如在鄭州西郊發現了龍山時期至西週五六個堆積層的文化遺存,其中包括當時居民的生活區和墓葬區。比如參與隋唐洛陽城工程應天門的西闕門的發掘工作,“這裡本是一個被當地人稱作‘武則天的梳妝檯’的小土丘,經過我們的發掘,一座與故宮午門形制相似的闕門出現在眼前。我們還在城墻腳下發現了一個有大量宋代貨幣的窖藏。”雖然有著較為豐富的考古實踐經歷,但在畢業擇業時,經過慎重考慮,張林還是決定選擇進入能讓文物為社會公眾知曉的博物館平臺。

 

故宮博物院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為完整的木質結構古建築,擁有180萬件文物藏品。故宮是眾多考古、文博專業學子夢寐以求的理想平臺,張林也是其中之一。張林回憶,進入故宮的競爭是激烈的,“第一輪筆試共有9000多人參加,考試時佔滿了北京林業大學的整棟教學樓。”經過層層選拔,張林最終被故宮挑中,為自己的7年大學生涯交上了一份完美答卷。

 

工作一年有餘,古老的故宮和朝氣的團隊讓張林對博物館行業有了更深的認識,“讓博物館為公眾熟知,融入人們的生活是尋求發展的必然。”而微博上年輕的人氣博主、博物館攝影師“柳葉氘”,正在致力於此。

 

孫樂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