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對當前台灣島內民眾心態與社會現象的幾點觀察

民進黨重新上臺執政後，沒有給島內與兩岸關係發展帶來新氣象與正能量，反而因路線錯誤與施政混亂，與民眾的期待落差甚大，島內社會輿情、民眾心態出現新的變化，也出現一些值得關注的社會現象。

民進黨執政後，島內民眾“統獨觀”發生正向變化，呈現明顯的“統升獨降”態勢。馬英九執政時期，島內國家認同出現相反的發展態勢，認同國家統一與中國人的比例顯著下降，認同“台獨”的比例顯著上升，而且“台獨”聲浪在2014年“太陽花學運”時期達到高峰。物及必反，此後島內國家認同開始出現翻轉，藍綠與中立民調結果均顯示，國家認同出現明顯的“統升獨降”態勢，民進黨上臺執政後更為顯著，並一直延續至今。其中，島內公開主張堅持“九二共識”、維護兩岸和平發展與追求統一的政黨不斷出現，島內“反獨求統”成為一種新的聲音，新的現象。只是，蔡當局加大了對統派的打擊與打壓力度，未來統派處境與如何發展，則更值得關切與觀察。

“民進黨不倒，台灣不會好”成為當下台灣民進黨執政的新標識。幾年前，民進黨為推翻國民黨政權，打出了“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的旗號，與以“反馬”、“反中”為主要目標的公民團體或“新獨派”合作，在島內掀起一股“打馬反中”惡浪，綠營政客、綠營媒體與綠營名嘴，不無以“打馬”為己任，終於將致力於兩岸和平發展交流合作與進行社會經濟改革的馬英九政權“推翻”。然而，蔡英文的上臺，不僅沒有實現“民進黨上臺，台灣好起來”與“點亮台灣”的目標，相反，因政治路線錯誤（以“去中謀獨”為核心），治理能力嚴重不足，改革政策粗糙，踐踏民主人權，兩岸關係陷入僵局與對抗，結果天怒人怨，抗議聲四起，不僅蔡英文支持度與認同度大幅下降，不斷創新低，而且島內出現“倒民進黨”的標語與口號。首先是南部高雄市一家店舖打出“民進黨不倒，台灣經濟不會好”橫幅，接著是南部農民貼出“民進黨不倒，台灣農民不會好”的標語。日前一位台灣農民在接受電視媒體採訪時表示，“兩岸不交流，農民淚流”。類似的口號表達了一種對蔡英文與民進黨執政的徹底失望與不滿，也透露出台灣出現一股新的反民進黨的社會氛圍。儘管這股不滿與反對聲音，還無法將大權在握的民進黨政權“推翻”，但已證明民進黨執政的失敗結局。這一現象也表明，當人們為生存計時，“台灣價值”與“台獨”將變得一文不值。

陷入綠營司法難糾纏以脫身的馬英九，人氣走紅，民眾開始懷念馬英九。馬英九上臺執政時，民進黨就確立了“打馬”、“毀馬”計劃，很快給馬英九貼上了“無能”標簽，將馬英九致力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積極簽署兩岸經濟協議、為台灣民眾謀利益的舉措攻擊為“傾中賣臺”，並最終在民進黨的操縱下發生了以“反中”為核心的“太陽花學運”，讓馬執政陷入困局，兩岸關係形勢急轉直下，兩年後國民黨在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中大敗，將蔡英文與民進黨送上執政之路。然而，僅僅兩年之後，許多民眾才發現，選錯了人，不少人深感後悔。這時，民眾開始懷念起馬英九，才認識到兩岸關係和平穩定與合作對台灣經濟的重要性，認識到“九二共識”四個字的重要性，才想起馬英九曾講的“我不是賣臺，我是為台灣農民賣水果”的真情。儘管馬英九繼續被綠營追打，一個接著一個官司，但並不影響馬英九的高人氣與在民眾心中的聲望，馬所到之處，受到民眾熱烈歡迎。相比之下，蔡英文辦公室前已是高高圍起的鐵絲網與“拒馬”，所到之處，抗議隨行，蔡英文是另番滋味在心頭。不知，台灣民眾會不會就此覺醒與清醒，在即將來臨的選舉中做出正確的選擇？在人情社會複雜與“統獨”意識濃厚的台灣，我們並不樂觀。

試圖超越藍綠的社會力量或“無色力量”重新聚集。島內民眾對藍綠二元政治結構與藍綠政權輪轉日益反感與厭惡，“左翼非獨”中間力量在發展。2104年的“太陽花學運”，可以説讓綠色新興社會政治勢力達到巔峰，短短數年間出現一批新的綠色政治團體與政黨，“島國前進”、時代力量黨、社會民主黨、“左獨”等。此後，除由於民進黨“禮讓”讓時代力量黨一度迅速崛起外，其他綠色“新獨”力量開始衰退。近兩年來，除了“喜樂島”這一由多個“台獨”舊勢力混合組成的“台獨”組織外，沒有新的、有影響的“台獨”組織出現，相反，“反獨”或主張統一的政黨或團體紛紛出現，除“台灣人民共産黨”與“民生黨”等之外，2018年5月5日，“台灣左翼聯盟”政黨宣告成立。該黨強調將推動左派的社會主義政治理念，團結勞工、農民、學生青年、原住民及其他弱勢，共同挑戰台灣資本主義體制，並將投入“勞權公投”連署及年底選舉。中央委員總召集人顏坤泉，發言人林深靖。他們率先發動的抗議活動是美臺國防産業論壇及美國AIT在新北新館的落成。然而，試圖回避兩岸、去尋找社會主義治理理念，解決不了台灣的藍綠與“統獨”問題。儘管他們提出要提供台灣人民另外一種想像，另一種真正的選擇，但並未回答關鍵的兩岸問題，發展前景不容樂觀。

在兩岸關係對抗加劇背景下島內再次出現“大陸發展熱點”。民進黨執政後，在失去政治基礎與政治互信的情況下，兩岸關係陷入僵局，對抗性增強，蔡當局也加大了對兩岸交流的管制，但並未能阻擋兩岸民間交流發展的步伐，反而還出現島內民眾“大陸發展熱”，台灣許多民眾把大陸作為發展的重要目標選擇，願意到大陸發展的人越來越多。台灣《遠見》研究調查，2017年第一季台灣公共政策民意大調查結果是，51.5%受訪民眾選擇大陸發展，選擇東盟主要國家的比例在15.9%到31.5%之間，其中20-29歲青年人選擇大陸發展的比例達59.5%。2018年6月，台灣1111人力銀行民調顯示，2018年高校應屆畢業生中，38%有意赴境外工作，首重薪資，其次是境外經驗與人脈等，其中，大陸以62.53%高居第一位。特別是台灣青年學生到大陸求學、實習、就業、創業的熱潮再起，台灣高中生與大學生到大陸求學出現少有的“爆增現象”。

面對島內民意、民情出現的新現象、新形勢，蔡當局不能正面看待，無視兩岸同胞尤其是台灣同胞的權益，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錯誤道路，不是積極鼓勵兩岸交流，創造更好的政策環境與條件，反而與民意為敵，採取高壓政策，對致力於推進兩岸和平統一的政黨、團體進行司法打壓，竟然鼓動與支持“台獨”組織推動嚴重“違憲”的“禁止五星紅旗公投”，企圖以反民主、反人權的政治手段打擊“異己”與正義力量。另一方面，蔡當局更是採取一系列管制措施，企圖阻撓兩岸交流合作，遏制島內出現的兩岸民間交流熱與台灣民眾“大陸發展熱”。然而，兩岸關係和平發展與國家統一大勢，豈是蔡當局所能阻擋的。回頭是岸，才是正道。（王建民，作者係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研究所研究員，福建閩南師範大學兩岸一家親研究院名譽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