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手記：和“泰爺爺”的不解之緣

　　《泰戈爾作品全集》翻譯感悟

　　作者：曹艷華

　　2016年5月，經過了5年多的奮戰，在國內各位孟加拉語翻譯前輩的共同努力下，《泰戈爾作品全集》終於出版上市了。作為翻譯團隊中最年輕的一位，我對自己能參與到這個項目感到十分榮幸。在翻譯過程中，儘管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是有各位業內資深前輩老師的幫助和指點，讓我們受益匪淺，學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識。

　　談到泰戈爾，其實在學習孟加拉語前，我也只是在中學課本裏讀過他的一些詩歌，知道他是印度著名的文學家和教育家，還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讀著他寫的愛情詩，感覺到他浪漫的情懷。這個滿頭銀發，留著絡腮鬍的老人給人一種安詳、和藹的印象。

　　機緣巧合，後來進入了廣院學習孟加拉語，才知道泰戈爾原來是説孟加拉語的。大學的時候，電視裏播放了電視劇《人間四月天》，從中了解了徐志摩、林徽因和陸小曼等人的愛情故事，同時也在劇中看到了泰戈爾的身影，才知道原來他和中國有著如此緊密的聯繫和深厚的友誼。而且《人間四月天》裏扮演泰戈爾的那位孟加拉人毛大海居然就是我的孟加拉語會話課老師，再後來又成了我在國際臺孟加拉語部的同事。不知道在哪一個瞬間，註定和“泰爺爺”結下了不解之緣。

　　談起參加泰戈爾作品翻譯的事情，還要回到幾年前。2009年的時候，我正借調在中國駐孟加拉大使館工作，那時候組裏開始籌備《泰戈爾作品全集》翻譯工作，並組建翻譯團隊。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我從聽聞消息的一刻就暗下決心要參與這個項目，但當時完全沒有想到翻譯泰戈爾的作品會是這麼艱苦的歷程。

　　於是，我終於成為翻譯團隊中的一員，我的第一個翻譯項目，泰爺爺的戲劇作品《國王與王后》也終於漂洋過海到了遠在孟加拉國的我的手裏。打開厚厚的文檔，看著天書一樣的文字，我有點懵了。好像很多東西在我大學四年的學習中從未見過，很多詞語和語法現象也和我了解的不一樣。於是，趕快拿給使館的孟加拉僱員去請教，誰知道他們搖搖頭對我説，“對不起，他寫的東西我們讀不懂。”感覺有點晴天霹靂，我又趕快到當地孟加拉語老師那去請教，被告知泰爺爺的作品很多是用文言文創作的，很多詞彙是梵語的，還有一些印度教的宗教內容，翻譯這些需要把作品背後呈現的社會背景、文化底蘊以及他想表達的思想一併翻譯出來。此外，戲劇作品中還有大量的關於印度教神明的描寫，我一時覺得無從下手。但因為拿到的是全集第一卷的內容，國內要求在半年內交稿，我開始硬著頭皮翻譯起來。每天利用下班後的業餘時間，一頭扎進了翻譯的苦海。每個不懂的詞彙都標記出來查字典，每個多義詞都記下各種意思按照上下句意思的理解選擇詞義。字典裏不存在的孟加拉語詞彙就攢到一起抽空去問當地的老師，就這樣終於在回國前用了5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這部戲劇的翻譯。當時在想，一個劇本都翻譯這麼久，5年的時間把全部作品都翻完應該不太可能吧。

　　誰知道，國內的孟加拉語前輩們夜以繼日，在他們的鼓舞下，從孟加拉國回來後，我又先後承擔了《拜貢特的巨著》、《寫作的範本》、《杜爾迦集會》等戲劇和散文部分的翻譯十余萬字。在白開元老師和石景武老師的幫助下，我把自己翻譯的初稿交給他們校對，改正其中的翻譯錯誤，掌握更多關於泰戈爾對於世界和人生的哲理思想。從一個對於泰戈爾文學不甚了解的門外漢，變成初步涉獵泰戈爾文學的譯者。這些成長和體驗對於我來説是筆寶貴的財富。諸位參與全集翻譯的老師們都是年逾古稀，他們對泰戈爾作品翻譯的敬業和對後輩繼承這項事業的希冀成為我們前進道路上的指引和動力。

　　在最終完成全集的翻譯後，所有譯者們開了一次總結會。在會上，這部書的主編董友忱老師對大家説，“翻譯是一項永遠有錯誤和遺憾的工作，希望大家可以通過不斷地努力，把錯誤和遺憾減到最小。”也許泰戈爾全集的翻譯會暫時告一段落，但對於孟加拉語作品翻譯的工作來説，我想這僅僅是個開始。我們要珍惜這個機會，總結其中的經驗，為了今後向中國讀者介紹更多孟加拉文學家的作品而不斷努力。

　　（作者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孟加拉語部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