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居上挂著“保護銘牌”。鐘菡 攝。
舊居前垃圾成山。鐘菡 攝。
“真難想像,傅雷先生的舊居竟會是這樣的現狀?”站在位於周浦的傅雷舊居前的廢墟堆旁,看著封閉的院墻,華東師範大學美術系副教授王曜不免嘆息。
記者昨日隨王曜來到現場查看。傅雷舊居隱藏在一條老式弄堂裏,被大量殘破嚴重的老房子包圍,這些老房子有的頂樓已經“鏤空”,只剩下木框架,還有居民居住在房子裏。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入口”卻難進入,因為這裡被一戶人家用金屬板搭起了簡易窩棚,屋主正在用飯,聽説是去傅雷舊居,便放行讓我們通過。而眼前的一切著實令人震驚:舊居的院墻外,垃圾堆積成山;整幢房子破損已成危房,若不是墻上釘著“浦東新區文物保護單位”的銘牌,真難以相信這裡是“傅雷舊居”。
傅雷故居和舊居實為兩處
傅雷舊居為何不做修繕和開放?傅雷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王樹華表示:“傅雷故居和傅雷舊居的現狀都很讓人憂慮。”原來,傅雷出生於原南匯縣漁潭鄉,4歲到19歲跟隨母親寓居周浦。王樹華介紹,現在通常所説的“傅雷故居”是傅雷出生的地方,現位於航頭鎮王樓村的傅家宅。之後,傅雷隨母親搬到周浦,租曹家的房子,現在稱作“傅雷舊居”。在周浦的居所,傅雷度過了對其影響至深的青少年時期。20多年前,王樹華曾進入傅雷舊居查看,對舊居裏一間小房子印象尤其深刻。當時,傅雷的母親請一位姓陸的先生在家中教他識字,在私塾的旁邊有間帶窗的小房子,他的母親就坐在這個小房子裏,一面做針線,一面監督傅雷讀書,“走進這座小房子,就可以看到傅雷的童年。”
經過20多年歲月的侵蝕,傅雷故居和舊居遭到了嚴重的自然和人為破壞。據介紹,傅雷故居曾經住了17戶人家,對房屋破壞非常嚴重。2012年,航頭鎮政府制定計劃準備對傅雷故居進行修繕,並且請專家進行測繪後拿出了修繕方案,但因為有4戶人家不肯搬遷,導致修繕方案流産。傅雷舊居周圍的地塊則被賣給了一個房地産開發商。此前,開發商提出的方案不利於文物保護而未獲通過,這裡就此陷入了窘局。“一晃十幾年過去,周邊不少房子被拆掉了,這裡依然沒有動靜。”王樹華嘆息。
但願舊居修繕不要重蹈覆轍
不過,記者從有關方面獲悉,傅雷舊居的修繕問題有了轉機。周浦文化服務中心主任朱平紅告訴記者,對傅雷舊居的修繕工作已在規劃之中,預計年內啟動。她同時坦言,傅雷舊居周邊區域屬於房地産公司動拆遷範圍,有些老宅問題還沒有解決。“等傅雷舊居修繕後再對外開放,初步設想在周邊幾百米範圍內新建傅雷紀念館和傅雷廣場等。”
“這對於傅雷舊居保護來説是好消息,不過我還是有兩點擔心。”王樹華表示,此前,航頭鎮對傅雷故居的修繕也是熱火朝天,但最終因為沒有解決好居民的安置問題而停滯。“但願這次不要重蹈覆轍。”據悉,周浦鎮聘請新加坡“規劃之父”劉太格主持傅雷舊居的保護修繕,但新加坡設計師對江南建築構件是否了解,也令王樹華擔憂。“傅雷舊居是清末建築,它的窗戶不是玻璃的,而是用貝殼一片片削出來的,修繕也應該使用同樣的材料和技藝。”
王曜建議,在整個修繕計劃中,還應該把傅雷舊居周圍的老房子保存下來。“拆了周圍的房子,舊居也喪失了存在背景,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院落。我們除了了解名人,也要了解名人背後的一方水土。”王樹華也希望能在修繕中把傅雷舊居前的老弄堂恢復。“傅雷進門的地方、傅雷玩耍過的花園,私塾前的小窗都是有故事的,有故事就能吸引人。”
傅雷一生翻譯了法、英、美等國的作品34部,數百萬言的譯作成為中國譯界備受推崇的範文,形成了獨特的“傅雷體華文語言”。他在繪畫、音樂、文學等方面,皆顯示出高超的藝術洞察力和鑒賞力。一本《傅雷家書》自1981年問世以來,銷售量已超過110多萬冊,成為影響世界的家庭教育優秀書籍。
對文化名人故居的保護和利用,不僅僅是簡單修繕房子。王樹華介紹,傅雷生活中用過的物品存世不多,“傅雷很認真、執著,他的書桌、檯燈、書架等都是他自己設計製作的,我們根據傅雷先生兒子傅敏的回憶以及留存的照片進行了複製還原,將來可以放在舊居內展出。”據悉,舊居以恢復生活場景為主,而傅雷紀念館則用於展示傅雷的譯著、家書、手稿倣品和影像資料等。“我同時期待傅雷紀念館建起來,讓年輕人了解傅雷、走進傅雷、感悟傅雷。”王樹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