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的“全能管家”：左手喂食，右手噴藥

　　原標題：高溫季節，上海動物園飼養員既當大廚又做保姆，還兼醫生和玩伴 大象的“全能管家”：左手喂食，右手噴藥

圖片説明：飼養員陳超精心準備消暑餐食，悉心照料園裏的大象。 李靜攝

　　正值暑假，上海動物園各場館圍滿了好奇又興奮的孩子和家長。為讓動物們在持續高溫以及颱風暴雨等惡劣天氣中安然舒適度夏，飼養員陳超和同事們既當大廚又做保姆，既是醫護和心理醫生也兼任玩伴兒，翻著花樣侍候照料——白天為它們噴淋洗浴降溫、配備西瓜和綠豆湯等消暑套餐、添置大冰塊、搭遮陽涼棚；夜間值班守候，保障它們吃好、喝好、睡好，保持最佳狀態。

　　上海動物園象館現有五頭大象，分別是版納、阿排、莫莫、八莫和多多。它們都是亞洲象，最年長的是57歲的雄象八莫，最小的是15歲雌象多多。它們都是上海動物園的標誌和明星，每天吸引數萬遊客前來觀看，尤其受到孩子們的喜愛。

　　大象們每天上午8點吃早飯，食物是幾斤麩皮混合物和一大把鮮玉米。但這只是大象們的“開胃菜”，重頭戲都在後面。陳超一早便挑揀好新鮮的黃瓜、番茄、蘋果和夏季加餐的西瓜，多次沖洗後泡在涼水裏，一為消除農藥殘留，二為“冷藏”；9點半前後，他開始切配蔬果，大象的飯桶裏塊大點兒，給小象的小點兒；版納桶里加冷凍厚粥混合麩皮揉成的麵糰，其餘四頭大象加特製窩窩頭，細緻掰成大小不同的碎塊；最終，每個桶裏紅紅綠綠大約有十來斤。

　　10點開飯！阿排最鬧騰，陳超先喂它。“有的象可以一塊塊喂到嘴裏或鼻子上，但阿排不能靠太近。”陳超提醒，人一定站在2米的黃線之外。一看有吃的，阿排很興奮，大步走到籠舍邊埋頭卷著往嘴裏塞。陳超看它吃得認真，便去喂隔壁溫和的版納。前幾天，有同事夜班後發現版納左前腳有點腫，陳超趕忙請獸醫檢查，開了散瘀消腫定痛的三七粉。但版納對氣味特別敏感，摻在飯裏根本不吃，他只能把藥融在水裏裝進大針管，趁它吃東西時往腫脹處噴。“來，再吃一口。”陳超耐心地用左手喂給版納，看準時機，右手迅速噴三七粉液。

　　57歲的雄象八莫正在發情期，食欲差，脾氣暴。 “喂食時，它如果往後退，很可能馬上就發起突然襲擊了。”陳超不敢靠八莫太近，趁它後退時迅速把果蔬倒在籠子前，任它由著性子邊玩邊吃。隔壁17歲的雌象莫莫，活潑好動，性格和善。喂食前，陳超帶上兩根桿子，先讓它在籠壁上一米來高的訓練臺上練習抬腳，每完成一次獎勵一塊食物。“它們蹄部角質層、趾甲生長很快，每隔一段時間要修；有時候，體檢、治療也需要抬腳，必須適當訓練。”陳超説，莫莫還小，走近訓練窗口、認知訓練目標棒、抬腳、把腳放上訓練窗……都要經歷數月甚至數年時間，但他從不強求，而是 “因象施策”慢慢引導。

　　除了飲食，動物們的起居和健康等也是關注重點。在象館，每年夏季，飼養員都會值夜班，24小時值守。19點前後，他們引導大象到褪去暑熱的室外運動場，第二天清早5點升溫前再引回室內，避免它們曬傷皮膚或燙壞腳底。 “每次轉場都是一場拉鋸戰。”陳超説， “大象很調皮，有時走到運動場門口就是不肯進，故意 ‘打遊擊’，偷偷瞄著——你如果關門，它立馬過來抵住不讓，你走開它也走開。”飼養員都很耐心地等著，等它們 “玩”興消了走開後才關門。

　　轉場後，陳超要和同事打掃、消毒清空的館舍。儘管室內象館今年添置了三部工業大電扇，但還是很悶熱，不一會兒汗水就把衣服浸濕了。

　　夜裏，有風雨聲或大象打鬧聲時，陳超都會立馬起床查看， “兩隻公象爭領地幹過仗，雖然爭出高下就不打了，但怕它們還有摩擦”。去年夏天，30多年來一直站立、連睡覺都不躺下的版納中暑倒下，把陳超和同事嚇壞了。 “當時，它和多多、八莫一起在室外，前一天沒休息好，突然倒了。搶救一天一夜，我們幾乎都沒合眼，很緊張，看到它重新開始吃西瓜、蘋果，有大小便了才放下心。”陳超説。

　　“天氣悶熱，很多動物都有應急反應，脾氣暴躁，食欲不振，精神不佳，養護一定要細心耐心，就跟照顧朋友、家人、孩子一樣，觀察、琢磨、領會它們的眼神、神情，熟悉了就懂了。”在象館工作了十年的陳超説，“看它們每天吃得好、玩得開心，健健康康，我心裏就很滿足，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