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巴金伏案創作。右圖:新近出版的《巴金譯文集》根據巴金生前親自校訂的最後版本排印。(均出版方供圖)視覺設計:李潔
全新彙編的十冊《巴金譯文集》精選巴金一生翻譯的經典譯作,集結巴金從浩瀚世界文庫中拾取的珍珠,每本篇幅在10萬字上下,體裁涵蓋了詩歌、短篇小説、回憶錄等
説起巴金先生,很多人讀過他的代表作“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愛情三部曲”《霧》《雨》《電》,《寒夜》《憩園》《隨想錄》等。其實,幾乎在巴金開始創作的同時,他的翻譯生涯也同步開啟了,累計數百萬字譯著傳世,其中很多已成必讀的外國文學名譯。
今年恰逢巴金先生誕辰115週年,全新彙編的十冊《巴金譯文集》新近上市,由巴金故居策劃、草鷺文化與浙江文藝出版社合作推出。這套書精選巴金一生翻譯的經典譯作,集結巴金從浩瀚世界文庫中拾取的珍珠,每本篇幅在10萬字上下,體裁涵蓋了詩歌、短篇小説、回憶錄等,包括屠格涅夫《木木》《普寧與巴布林》《散文詩》,高爾基《草原故事》《文學寫照》,迦爾洵《紅花集》,赫爾岑《家庭的戲劇》等作品。其中《散文詩》新增最新發現的巴金佚文,即《譯後記》兩篇。
這套譯文集根據巴金生前親自校訂的最後版本排印,並以“附錄”形式在部分作品正文之後匯集了巴金與譯文相關的注述。每本書內配有巴金珍藏的原版書影、插圖以及作家手稿等,幫助讀者深入理解作品,也可一窺一代巨匠以翻譯向文學之路精神偶像致敬的軌跡。
小説家的光芒,掩蓋了巴金翻譯家的成就?
1922年,18歲的巴金根據英譯本翻譯了俄國作家迦爾洵小説《信號》,由此開始了延續60年的翻譯工作。巴金曾自謙不是文學家,也不是翻譯家。他寫文章、發表作品,是因為有話要説。他對於翻譯的作品有自己的選題,“希望我的筆對我生活在其中的社會能起一點作用。我翻譯外國前輩的作品,也不過是想借別人的口講自己心裏的話,所以我只介紹我喜歡的作品。”
“大約是小説家的光芒,掩蓋了巴金翻譯家的成就,翻譯工作總是被當作巴金的寫作‘余事’來看待,儘管他的很多譯作至今仍不斷重印,但大都零散出版,直到垂暮之年,才作為翻譯家系統整理他的譯文集。”在巴金故居常務副館長周立民看來,巴金有時借譯作傳達自己的思想情感和信念,這是他另外一種形式的作品,也是他翻譯活動的重要特色。
巴金曾説過,自己喜歡讀一些別人不肯讀或不願意讀的書,他的翻譯也是這樣——既有大眾熟悉的屠格涅夫、高爾基,也有柏克曼、尤裏·巴基、赫爾岑、廖·抗夫等別人不大會特別關注的作家。“這是巴金特別的視角,也是今天看來他的譯作具有特殊價值的地方。”周立民説。
“我寫作只是為了戰鬥,當初我向一切腐朽、落後的東西進攻,跟封建、專制、壓迫、迷信戰鬥,我需要使用各式各樣的武器,也可以向更多的武術教師學習。我用自己的武器,也用揀來的別人的武器戰鬥了一生。”巴金自己説過:“不用説,我的努力始終達不到原著的高度和深度,我只希望把別人的作品變成我的武器。”
自然樸實的“巴式風格”,深受翻譯作品滋養
巴金的翻譯風格忠於原文、流暢自然、富於感情。俄羅斯文學翻譯家草嬰説,巴金的譯文既傳神又忠於原文,他所譯高爾基的短篇小説至今“無人能出其右”。翻譯家高莽説,巴金譯文“語言很美”,表現出“原著的韻味”。
“我喜歡一篇作品,總想理解它多一些,深一些,常常反復背誦,不斷思考,根據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的文筆表達原作者的思想感情。別人的文章打動了我的心,我也想用我的譯文去打動更多人的心。”巴金邊譯邊學,翻譯的過程就是學習的過程,他翻譯的作品都是他的“老師”,“翻譯首先是為了學習”,所以他稱自己是“試譯”。儘管是“試譯”,巴金重讀時仍然感到激動,“仍然強烈地打動我的心”,仿佛那些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作者的心還“在紙上跳動”。
從譯作中可以看到曾經影響了巴金一代文學大師的精神源流。巴金流暢、自然、樸實的文學風格,和他對於屠格涅夫、高爾基等文學大師的翻譯與學習也是密切相關的。
比如,屠格涅夫的文學絕唱《散文詩》中深情、充滿哲理的文字,在巴金遠離故土之時陪伴著他並帶來力量;高爾基早期作品《草原故事》以鮮明筆觸、強烈民間風格書寫著對自由生活的渴望,是巴金眼中真正的短篇精品;廖·抗夫《夜未央》對巴金思想的形成、對其信仰的確立産生過重要作用……(記者 許旸)
原標題:全新彙編《巴金譯文集》出版,根據他生前親自校訂的最後版本排印
巴金兩篇佚文面世,用譯文打動更多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