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馬伯庸同名小説改編的電視劇《長安的荔枝》,自開播以來熱度與口碑持續上漲。“大唐打工人”李善德千里運荔枝的故事,在馬伯庸獨特的歷史細節式寫法中,借由劇版雙線敘事的加持,成了一部既有詼諧又不乏歷史厚重感的古代“升職記”。
大幅改編不失原著氣質
截至6月8日,《長安的荔枝》在央視八套黃金強檔平均收視率達1.20%,平均收視份額6.29% ,單集最高收視率1.38%,單集最高收視份額7.07%,在同期熱播劇中排名第一,網絡端騰訊視頻站內熱度也持續攀升。
口碑方面,由於原著本身只是一部七萬字篇幅的小説,要改編成三四十集內容長度的電視劇,劇版增加的故事線內容在篇幅上算是“大改”。原著中主要圍繞李善德完成千里運送鮮荔枝的任務,而到了劇版,則增加了李善德的妻舅鄭平安(岳雲鵬飾)一角。鄭平安與李善德同時下嶺南,不僅以偽造的身份出現在嶺南刺史府,身上還肩負著扳倒右相的朝堂之爭。
同時,原著中觀眾十分喜愛的李善德夫妻感情線,也做了較大程度的刪改。劇版將李善德的妻子錦娘改寫成了早早病逝,李善德以鰥夫的形象出現,雖然後續來到嶺南後又相繼出現了一些女性角色,但再無感情線部分。在李善德的運荔枝之路上,始終相伴的變成了妻舅鄭平安,有不少觀眾認為這一改動略顯可惜,因為原著中李善德夫婦的彼此扶持,大唐女性的堅韌智慧也是不小的高光點。
據該劇主創透露,這種“大刪大改”並非“魔改”,反而整個故事的改編過程中,主創團隊始終都與原著作者馬伯庸進行了大量的溝通與商討。在馬伯庸看來,小説的篇幅受限,要改編成長劇勢必要做大幅度的增改,電視劇可以有更多的篇幅給人物更多的空間,去讓劇中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前史,“讓人物的血肉生長出來。”
大量細節展現晚唐官場流弊
相對於小説講述的“一事”,馬伯庸認為劇版更多塑造的是一個“世界”。劇中,長安線與嶺南線相互獨立又彼此連接,由於鄭平安的秘密任務,晚唐時期的廟堂之爭得以展現。《長安的荔枝》中李善德的“職場變形記”,也就有了更為具體和直觀的展現。
如果用現代職場的視角去“打開”《長安的荔枝》,這個故事就變成了普通打工人李善德突然天降“大鍋”,被上級委派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頂著“荔枝使”的虛名來到嶺南,需要調動當地部門的社會資源來完成千里運送鮮荔枝的難題。一位隸屬於中央部門的小吏,面對嶺南當地刺史及其下屬的種種拖延和推諉,李善德完成任務的過程堪稱在職場的升級打怪。在已經播出的劇情裏,李善德先是調研了地方民情,與當地種荔枝的峒人打成一片,解決了荔枝産地問題,後又與偶然結識的胡商交換資源,借助對方的財力和運力解決運送荔枝的“物流”問題。面對嶺南刺史及趙掌書的刁難,李善德後續的處理方式也會成為劇集的主要看點。
這種另類解讀方式並不是觀眾的頭腦風暴,如果追溯原著作者馬伯庸的作品就不難發現,這種于細微之處見真章,將歷史融于大量生活細節之中的表現方式,正是其代表風格。馬伯庸表示,他認為寫歷史恰恰要從自己所熟悉的生活開始,在歷史的記載中貴妃要吃鮮荔枝,不過是唐詩中的一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描寫,而具體到李善德的人生,其中歷經千辛萬苦終達成的過程則是值得書寫的。
對如今的觀眾來説,《長安的荔枝》並不只是輕鬆好笑的趣談,在李善德運荔枝的故事中,唐代官吏系統推諉墮落的積病逐漸顯現,晚唐的大廈將傾也流露于無處不在的細節裏,當歷史化于具體可感的事件時,可能更加接近真相,輕鬆敘事下的深意表達也就躍然紙上了。(李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