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為何在慰安婦問題上“兩面三刀”？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

　　2015年年末，日韓兩國就戰時“從軍慰安婦問題”達成了所謂“不可逆轉的”和解協定。但是，日韓兩國圍繞此問題的齟齬並未就此停止，反而以此為契機，激起了兩國政府以及民間更多批判：日本方面擔心韓國方面捲土重來，畢竟尚未根本解決最核心的“謝罪問題”；韓國方面則批評韓國政府在處理此事的草率作風，為了金錢而損害民族氣節。筆者認為，其根源在於作為加害國的日本對慰安婦問題缺乏清醒認識。

　　日韓協定簽署之後不到三周、慰安婦問題仍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之時，安倍又在日本國會大放闕詞，聲稱“並沒有證據表明慰安婦問題具有強徵性質，因此也不能説是戰爭犯罪”。這無異於給所謂“和解”施了一劑毒藥，並宣告“不可逆轉”的終結。

　　安倍在歷史認識問題上的右翼立場已經為人所熟知，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達此類見解。但是問題是，在此時此地發出如此言論如何讓慰安婦問題歸於寧靜？在有關於和解的一般理論中，雖然也強調受害者一方的寬恕，但是在寬恕的前提是加害方的反省和道歉。在這一點上，日本政府片面地認為韓國政府接受了日方10億日元的補償性基金就宣告了慰安婦問題的終結，這顯然是在投機取巧。

　　筆者認為，這安倍如此“分裂”——寄希望於結果的“不可逆轉”，卻又扮演了“逆轉”推手這一角色，要從其固有的保守主義政治觀以及日本國內政治現狀的角度來尋找原因。

　　安倍的保守主義理念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重拾戰前日本榮光”，而具有官方干預性質的“從軍慰安婦”問題，無疑是戰前抹黑日本戰前形象的巨大污點。因此，安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慰安婦是帶有政府（軍方）干預的強制性質。

　　安倍本人並不討厭韓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説甚至可以説是“親韓派”政治家。據悉，其父安倍晉太郎的競選資金大量來自於在日韓國人的捐助，而且其本人目前仍然是日韓議員聯盟的成員。但是，不幸的是慰安婦問題最集中的爆發恰恰發生在韓國。

　　日韓慰安婦問題協議在日本國內引起了集中的批判：左派基本上跟韓國民眾持類似主張，即安倍為什麼沒能走得更遠，即正式謝罪；右派則批判安倍背信棄義，拿納稅人的血汗錢去填韓國這個無底洞，更有日本網民表示下次選舉不再支持自民黨。

　　2016年參議院大選在即，而安倍也極有可能解散眾議院重新大選，這樣眾參兩院同日選舉這種罕見的政治活動，安倍最大的政治目標“修改憲法”成敗在此一舉。他不得不重視這樣的國內政治情勢和輿論導向——在民粹主義和網絡民族主義盛行的今天，在慰安婦問題上表現得“越有氣節”就越有可能獲得更多選票。

　　綜合考慮上述原因，安倍在慰安婦問題上“兩面三刀”就見怪不怪了。目前，中國同日本在民間賠償、慰安婦、強徵勞工等問題上尚無統一的解決方式，徹底的、“不可逆轉”的和解是美好的願望，但是我們不能忽視現實：在可預見的未來，日本政府可能會不斷“故伎重演”。（王廣濤，名古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