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根據金宇澄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改編 滬語舞臺劇《繁花》講述“上海故事”
金宇澄筆下的“上海”是在平凡世相裏的。《繁花》以35萬字的篇幅、流水席般的生活場景、走街串巷的地圖式寫作和飛花撲蝶般的人物群像,織錦般繪就了市井人情百態。舞臺劇《繁花》全程滬語演出,力求在作品風格上與原著保持一致,還原出金宇澄筆下有如説書先生的敘事風格,一段講完講另外一段,一個故事帶出另一個故事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舞臺需要呈現出具有地域特色的作品。改編自茅盾文學獎作品金宇澄長篇小説《繁花》的同名舞臺劇,今晚在美琪大戲院上演。它是否能成為繼《長恨歌》等經典作品之後,又一部成功舞臺化的“上海故事”?
找到“平凡”世相裏的動人生活
舞臺劇《繁花》全程滬語演出,力求在作品風格上與原著保持一致,還原出金宇澄筆下有如説書先生的敘事風格,一段講完講另外一段,一個故事帶出另一個故事。
小説《繁花》早在連載時,故事中的阿寶、滬生、小毛跨越40年的人生際遇就開始牽動許多讀者的心。小説不僅在上海擁有忠實讀者,其中描述的上海人家一粥一飯裏的溫情,也走進了全國其他地區讀者的心裏,成為了解這座城市的一扇文學窗口。茅盾文學獎評委王春林曾説:“説到上海敘事,自白話小説盛行以來,大約有四位作家是絕對繞不過去的,他們分別是韓邦慶、張愛玲、王安憶、金宇澄。”
金宇澄筆下的“上海”是在平凡世相裏的。《繁花》以35萬字的篇幅、流水席般的生活場景、走街串巷的地圖式寫作和飛花撲蝶般的人物群像,織錦般繪就了市井人情百態。纏綿優雅的滬語寫作,甘苦糅雜的生活景觀,共同構成了這一特殊的“繁花體”———綿綿密密,就好像看不到毛衣上的針腳收口。
繁密的情節,群像式的出場人物,對舞臺搬演構成了不小挑戰。舞臺劇《繁花》編劇溫方伊説:“想在舞臺上表現出小説中的那種畫面感太難了。”她對劇本改了不下十道,直言“難以取捨”。金宇澄描寫人物有一個特點,最多寫到他的三成,把剩下的留白,讓讀者自己去體會。舞臺劇《繁花》導演馬浚豐尊重並保留了這一特質,在做人物設計時,沒有試圖給出一個所謂的結論去定性,更多的是對人物行動進行探索。
上海人家生活的瑣屑,經金宇澄的細緻刻畫皆有了情致,他筆下的人物則與這座城市共同生息。舞臺劇《繁花》能否用一種嶄新的語言在舞臺上將這些特色呈現出來,成為該劇的一大看點。
勾勒上海景觀:從地理坐標到情感坐標
在小説《繁花》的描寫中,上海的城市記憶隨著一個個熟悉的地名、一個個勾連往事的地標與風物涌現在人們的腦海中———石門路拉德公寓、大自鳴鐘西康路、蘇州河南岸葉家宅、皋蘭路、茂名路南昌公寓、24路電車、國泰電影院、淮海路國營舊貨商店、“翼風”航模店……展開偌大的生活畫卷,金宇澄寫的卻是一些無名無姓的人,一些不會留在史書中的事,有時代的流行色,有世俗的煙火氣,亦有城市的人文記憶與文化認同。
“我們喜歡把繁複落實于細節之中,就像傳統服飾中的盤口、袖口花。”金宇澄説,“在看似毫無意義的事上下功夫,但體現的卻是一段充實的生命歷程。”《繁花》留下了一座城市的時代印痕,寫下了普通上海人的命運悲歡。而為了探究什麼是上海,上海在何處?《繁花》主創團隊特意進行了一次遍佈上海的“尋根之旅”。他們一一拜訪了原著中的大自鳴鐘地區、思南路地區,一個個弄堂去找,敲門去問,看一看那些居民的生活狀況、居家擺設,聽阿姨爺叔們講講他們的歲月往事。然後把自己找到的、認為是“上海”的元素和故事與劇組其他人分享,成為創作素材和角色情感認同的參考和基礎。
舞臺劇的創作方希望調用上海土生土長的語言、故事和表現手法,讓觀眾獲得紮根于城市記憶的深刻感動,還原出屬於自己的生活。與此同時,舞臺劇的創作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年輕的創作者對父輩生活的真實感知,有評論認為這不僅是一次對上海生活的藝術復刻,更是海派文化從地理坐標到情感坐標的賡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