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頭小提琴家艾拉 一把魔琴走天下

2018-01-22 13:44:24|來源:解放網|編輯:彭麗 |責編:劉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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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標題:爆炸頭小提琴家艾拉·馬利肯,一把魔琴走天下

  大鬍子、爆炸頭、皮褲加馬丁靴,艾拉·馬利肯(Ara Mlikian)看上去和電吉他更配,但他卻抱著一把老舊的小提琴。人們印象中,小提琴家總是穿著禮服站在音樂廳裏優雅地演奏,他卻在臺上不停地跑來跑去,一邊拉琴一邊旋轉、跳躍、大汗淋漓。 沒見過他的表演,你很難想像,原來小提琴也可以這樣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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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樹一幟的演奏風格

  這位擁有亞美尼亞血統的黎巴嫩裔西班牙小提琴家,8歲學琴,12歲舉辦第一場音樂會,15歲到德國求學,19歲起斬獲世界級獎項。但他不滿足於一成不變的演奏方式,總是在不斷地顛覆。如今,艾拉·馬利肯和樂隊首次來到中國巡演,1月25日將在東方藝術中心上演“魔琴之夜”音樂會。他的曲目單上有巴赫的恢弘、莫扎特的靈動、更有大衛·鮑伊的華麗和齊柏林飛艇的躁動。他的琴聲好像真的有魔力,可以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音樂風格之間自由穿越。馬利肯不僅拉琴拉得好,還是一位講故事的高手。在西班牙,他曾經做了4年的脫口秀主持人,幽默風趣,被稱作“拉小提琴的卓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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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會上的艾拉·馬利肯一反舞臺上又拉又跳的狀態,靜靜地溫和地與讀者分享他的故事。

  我必須演奏小提琴,這是命中註定的事

  在言幾又書店的一場小型分享會後,艾拉·馬利肯向記者講述了他手中的小提琴的故事。這把琴來自馬利肯的祖父。馬利肯的祖父經歷了亞美尼亞大屠殺,那場屠殺死了一百五十萬人。祖父的一個朋友給了他這把小提琴,他借此佯裝為樂團成員穿越國境,去往黎巴嫩,倖存了下來。“在黎巴嫩,不會演奏的祖父要求我父親學小提琴,並把那把琴傳給了他,我父親從小就教我學琴,並把琴傳給了我,因為他們都覺得,我必須演奏小提琴手,這是命中註定的事。”馬利肯説。

  憑著天賦和努力,12歲馬利肯舉辦了生平第一場音樂會,那時正值黎巴嫩內戰。因為小提琴,他離開飽受戰爭之苦的家鄉,四處求學,四處遊歷。在歐洲,他遇到許多小提琴演奏家,人手一把名琴,如同寶劍配君子。出産于意大利的斯特拉迪瓦裏、瓜奈利和阿瑪蒂都大名鼎鼎。而祖父傳給他的琴默默無聞,演奏起來“如同雷鳴”。有一次,一位傲慢的演奏者問他,他的琴出自哪位琴師之手,他情急之下回答説,這是“拉比歐力”,那是他當時想到的唯一一個意大利詞,意思是“意大利餃”。馬利肯甚至編造了一個叫做“阿爾弗雷多·拉比歐力”的琴師,世界一流,但只留下兩把小提琴便隱居去特蘭西瓦尼亞種玫瑰去了。他甚至特地為阿爾弗雷多·拉比歐力和他種玫瑰的日子譜寫了一首曲子,叫做《甜蜜時光》 。直到後來,馬利肯才意識到,他編造的故事雖然精彩,但掩蓋了他的琴真實的歷史,而正是這把琴真實的故事,讓它具備了不一樣的價值,打動人心的魔力。

  馬利肯四處遊走、日曬雨淋的經歷讓祖父傳下來的小提琴飽受摧殘,有一次從桌子上掉落,摔得支離破碎,琴師也不能保證是否能修好。追悔莫及的馬利肯為他的小提琴寫了一首《瘋狂安魂曲》。雖然後來這把小提琴被修復了,至今陪伴著他,但《瘋狂安魂曲》仍在繼續演奏著,提醒馬利肯更加珍惜這把琴。“與其説它不是我的小提琴,不如説我是它的小提琴手。”馬利肯説。

  音樂應該是自由自在的,沒有標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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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跟隨父親學習巴赫、莫扎特和貝多芬的時候,馬利肯也因為姐姐的關係喜歡上了搖滾樂。姐姐最喜歡英國的齊柏林飛艇樂隊,馬利肯也很喜歡,還將齊柏林飛艇的海報帖到床頭。不過,每當父親要進房間之前,他都會用巴赫的照片覆蓋齊柏林飛艇。就這樣,整個青春時光,古典和搖滾的血液同時注入馬利肯的身體。

  在成為現在的自己之前,馬利肯曾在不同的交響樂團中拉過數年琴。直到有一天,他決定離開樂團,踏上尋找自己的道路。馬利肯説:“我越來越意識到,音樂應該是自由自在的,沒有標準答案,巴赫和莫扎特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可以演奏。我開始去不同的國家,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在不同的音樂風格中汲取靈感,找到屬於自己的表達方式。”在採訪現場,他用自己的小提琴拉了一段《夜上海》,還説自己很想學二胡!“我喜歡實驗,喜歡發現新的東西,雖然有的時候我會犯錯,但正是在不斷的嘗試中我才最終找到了自己,找到了音樂的平衡。” 馬利肯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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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小提琴家艾拉·馬利肯邊走邊拉琴,引著讀者尋著樂聲走進分享會。

  迄今為止,馬利肯帶著小提琴走過了40多個國家和地區,出版了23張專輯,每年帶來150—200場音樂會。演奏之餘,他常常投入創作,曾與西班牙國寶級電影大師佩德羅·阿莫多瓦合作過《對她説》《不良教育》等電影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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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馬利肯和他的樂隊

  馬利肯的小提琴是不羈的、顛覆的、瘋狂的,但同時又是溫暖的、親切的、深情的。實際上,在採訪中可以發現,私底下的艾拉·馬利肯和舞臺上的張揚反差很大,非常溫和,有時候甚至有點害羞。他説:“我所演奏的每首樂曲,都不是隨機挑選的,它們對我來説都有故事,有重要的意義。”無論是巴赫、維瓦爾第、還是帕格尼尼,他的演繹總是讓人感到,古典音樂也可以如此當代,離今天的人如此之近。無論是他為祖父創作的關於亞美尼亞種族滅絕的《1915》、他寫給幼小兒子的《開羅》還是寫給陪伴他的小提琴的《瘋狂安魂曲》,都流露真情,可以讓人歡笑,也可以讓人落淚。

  有了孩子之後的馬利肯,結束了吉普賽人一般的漂泊生涯,定居在西班牙。雖然還是在滿世界演出,但一定要抽時間常常回家。被問起自己會不會把琴傳給兒子,馬利肯説:“他現在太小了,還不太喜歡小提琴。我在他面前演奏他常常會把琴推開。我也不知道最終會不會琴傳給他,我相信命運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