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上海寶山滬劇藝術傳承中心的《挑山女人》被全國三個地方劇種四個地方戲院團移植搬演引起關注 如何讓優質現實題材好戲跨界共享
■有專家指出,這個案例告訴我們,當代創作者需要打破藝術創作自我封閉的壁壘,讓一批現實題材的好戲有更多風格各異的版本,進而啟迪、鼓舞當代觀眾
在影視界IP産業鏈可是個香餑餑,一旦一部作品成功,後續的系列劇集、影視改編甚至遊戲馬上跟上,版權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其實在梨園界,移植改編好戲是傳統。單就一個“馬前潑水”的傳統故事,就有昆劇《爛柯山》、京劇《馬前潑水》、越劇《風雪漁樵記》、梨園戲《朱買臣》等一系列不同劇種、不同時代的改編。不過,近年隨著各地原創意識的不斷提高,移植作品反而少了,尤其是一些取得強烈反響的現實題材舞臺劇,雖然走南闖北,跨越地域引發共鳴,可一個劇團的影響傳播範圍畢竟有限。
眼下,中國戲曲舞臺上正誕生一個新的現實題材IP。寶山滬劇藝術傳承中心推出的《挑山女人》在短短五年間,累計演出260多場,觀摩人數超過25萬,還有了滬劇電影版和舞臺傳承版。這根挑山扁擔也傳給了兄弟劇種,目前該劇已被豫劇、蒲劇、壯劇三個劇種移植。
有評論家認為,好劇移植,不亞於創作一部新戲,而繼承了中國傳統戲曲的美學精神,又具備社會正能量的故事也不能局限在一團一地,要通過移植改編不斷傳播,讓中國故事和當代好戲真正屬於人民。
立根也要散葉:好劇要留得下去,也要傳得開來
滬劇的挑山路走過五年,團隊不滿足於舞臺上一個人、一齣戲的成功。去年7月,同名滬劇電影開拍。11月,由團裏青年演員挑梁的傳承版上演。説起《挑山女人》傳承版排演的經歷,華雯哽咽了。30多年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化粧師傅甚至還要跑龍套的基層劇團,借著排演“傳承版”,完成了代際演員接棒———原本劇中王美英女兒弟郎的扮演者金潔,成了第二代“挑山女人”,也舒緩了人才匱乏的燃眉之急———越劇出身的青年演員和業餘演員加入滬劇的大家庭。原先十幾個人的團隊如今已是三十多人的規模。
一齣好劇盤活的不只是一個基層劇團,同樣也讓兄弟劇種受益。去年,《挑山女人》已經被三門峽市戲曲研究中心、廣西壯族自治區戲劇院、運城市蒲劇青年實驗團移植,其中前兩家推出的豫劇版、壯劇版已經上演。今年1月11日,來自河南豫劇院三團的又一部豫劇版《挑山女人》首演,這已是全國第四家移植改編《挑山女人》的地方戲院團。
能被這麼多劇種、劇團相中移植,在評論家看來,正是因為這部作品以人民為中心,在繼承中國傳統戲曲美學精神的基礎上,把現實感動努力轉化為藝術感動。一齣戲好不好,就看有沒有人來移植。此次三個地方劇種移植《挑山女人》,寶山滬劇藝術傳承中心分文未取,他們表示,“只有大家擰成一股繩,好戲的聲音才傳得遠”。
移植搬演不亞於原創,一戲一格傳播聲更遠
一個感人的故事,一個優秀的文本,往往具備多元開放性。不少創作者把移植搬演的視野從戲曲看開去,進而在話劇、影視中尋找創作的激情。莫言的小説《紅高粱家族》成為大銀幕和熒屏那一抹濃烈的紅,近年又與評劇碰撞,山東高密的《酒神曲》與評劇的濃墨重彩一拍即合。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在上世紀80年代排演的《狗兒爺涅槃》,後由寧夏演藝集團秦腔劇院移植,激昂高亢的秦腔為這曲土地悲歌更添滄桑。
即便是同一劇種、同一個命題,也能在不同時代,找到二度創作的衝動與時代共振。比如《黨的女兒》就有北京京劇院、上海京劇院等多個院團先後移植改編。
移植一齣成功劇目,並不意味著能夠複製這樣的成功。有時候,移植改編往往比原創更考驗創作者對本體藝術特點的認識,如何在同一個題材下,寫出不一樣的內涵,演出不一樣的風格。在戲劇理論家龔和德看來,三部京劇雖劇出同源,但各有特點:1991年北京京劇院創排的《黨的女兒》將同名歌劇其中第四場、第五場進行改編演出,結合主演王蓉蓉的聲腔特點,設計了大段兼具地方風情和時代感的唱腔。上海京劇院版《映山紅》則改編自電影版《黨的女兒》,突出京劇“文戲武唱”的特點。而由上海編劇李莉執筆的國家京劇院版于2016年首演。該劇在歌劇版基礎上結合考察采風,收集歷史文獻、口述史錄音、錄影等內容,又一次深入挖掘故事內涵。
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應變成有效的創作實踐,從而使社會效應、藝術效應最大化。有專家指出,當代創作者需要打破藝術創作自我封閉的壁壘,讓一批現實題材的好戲有更多風格各異的版本,進而啟迪、鼓舞當代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