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朱新昌希望讓年輕人走進經典,愛上古代奇書之美 國畫《山海經》奇獸“醜得可愛”
《山海經》中的女媧補天(左)和窮奇。 (均資料)
“我想把可怕的東西畫得可愛,讓人們感覺到,如果生活中有這些精靈出現是件很有趣的事。”上海中國畫院畫師、國家一級美術師朱新昌説。“朱新昌山海經藝術大展”18日起至4月3日亮相八號橋藝術空間。他希望借助自己筆下“醜得可愛”的《山海經》奇獸,讓年輕人走進經典,愛上這部古代奇書之美。
畫文字裏沒有的東西
在籌備《山海經》題材畫展時,朱新昌原打算把這100張國畫作品和電影《捉妖記》混搭成一部多媒體影像,可惜最終由於技術原因未能實現,“儘管年齡大了,但還是要跟上時代節奏。”為了更貼近年輕人的審美,他在作品中加了很多卡通元素。
用國畫表現《山海經》,並成系列創作在全國還是首例。100張畫花費了他兩年時間,平均一張畫要用兩三天。《山海經》裏充滿各種神怪、異獸,比如“人面八首八足八尾”的天吳,一頭十身的何羅魚,它們的形象有些恐怖,但朱新昌希望通過自己的筆,能讓人們喜歡上這些傳説中的神奇生物。經過反復思考,他用了稍微誇張和變形的手法去造型,比如借鑒卡通畫法,把何羅魚的眼睛變得大大的;借鑒京劇臉譜的手法,給“以乳為目,以臍為口”的刑天重新畫上眉眼。“我不是一味把它們畫得漂亮,而是醜得可愛。”朱新昌説。“醜得可愛”,是他捕捉到的年輕人審美的流行密碼。
《山海經》有很多古代繪圖本,他在創作前蒐集了很多資料,也會臨摹一些古代的造型,但後來發現,老是想以前什麼樣,就被束縛住了,索性全部拋開,憑自己的感覺畫。“相信自己的感覺,反而會激發出靈感,畫出和前人不一樣的造型。”
有別於古代圖解式的作品,朱新昌注重為畫面增加意境、情節和深度。比如《山海經》裏有個貫胸國,這個國家的人胸口都有洞,古人就畫了一人胸口被竹竿貫穿,兩人挑著竹竿走;而朱新昌在背景中畫了天空中群鳥飛翔,爭相觀看這一奇特景象,這樣畫面就鮮活起來,有了情節和意境。“我想畫一些文字裏沒有的東西,讓畫面有自身的藝術性和觀賞性,而不是古書的附庸。”
重畫經典需適合現代審美
就像名著被頻繁翻拍影視作品一樣,如今,畫家也喜歡重畫古代經典。比如《聊齋》在上海中國畫院就有程十發、劉旦宅、戴敦邦的不同創作,朱新昌也畫過120幅《聊齋》。他認為,每個時代、每個人的風格不同,觀眾看的是畫,是藝術效果,而不是這些畫所表現的故事情節。“重畫經典是有意義的,我們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要有創造,要適合現代人的審美觀。”朱新昌希望,能讓將來的人們看出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作品。
近些年,重視傳統技法與當代觀念結合的“新工筆”成為美術界新生概念,在上海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汪涌豪看來,朱新昌的作品整體上顯現出抒情意味和貼合當下的努力,某種意義上可視作是種“新工筆”。
朱新昌評價自己的創作是“兼工帶寫”,這也包括《山海經》系列作品。他認為,工筆畫在前幾年有過於追求刻畫細部的傾向,畫面缺少韻味和意蘊,在美術界也經常引發討論。“好的工筆畫也要有寫意的觀念。平衡兩者很難,能做到恰如其分,是每個畫家一輩子要追求的東西。”
從神話工程中獲啟發
此前,朱新昌還參與了“開天闢地——中華創世神話”文藝創作與文化傳播工程,創作了連環畫《羲媧創世》和《絕地天通》,以及大畫《羲媧創世》。
他坦言,參與神話工程對自己創作《山海經》很有幫助。比如對於神話人物的造型問題,在當時的討論中,大家一致確定人物形象及畫面一定要美。比如《山海經》裏女媧的形象為人面蛇身,如果創作中按照這個形象表現,畫面應該是不美的。朱新昌反復斟酌決定將女媧表現為身著長裙的形象,從裙底露出些許蛇尾,這樣,既忠實了現實主義的創作精神,又照顧到了畫面的美感。“塑造中國獨有的神話形象,完全寫實是不適合中國神話風格的,既要為人物注入神性又應關注人性。同時,創作出的形象既要有個人風格,又應兼顧百姓普遍的認同,這是我創作《山海經》的指導思想,也是從神話工程創作中得到的啟發。”
畫了《聊齋》和《山海經》,朱新昌漸漸被定位為畫神鬼故事,當然,這也是他感興趣的題材。接下來,他想畫《西遊記》,但要畫出新意也有難度。“有了《山海經》的基礎,《西遊記》會畫得更個性化一點,更誇張一點,更加滿足現代人的審美觀。裏面的各路神仙、妖怪,也會‘醜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