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上午,“一代宗師——九十年回顧九十年曆程 陶藝先驅彭友善書畫陶瓷展”在江西景德鎮陶瓷大學美術館開幕。展覽回顧了彭友善先生不同時期的藝術創作,包括不同風格的繪畫、陶瓷、手稿、文獻等上百件作品,回顧了彭友善先生融合東西方藝術的創作脈絡。
展廳入口
彭友善,號超真,字至齋,別號虎癖居士,自然信徒, 1911年生於江西余幹。彭友善十歲時隨長兄彭友仁到上海求學。1927年入讀鄱陽陶業學校,1928年畢業。 1931年,友仁、友善攜帶作品《難民行》、《自畫像》去拜訪徐悲鴻先生,徐先生在《難民行》上題詩一首雲:“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百憂,天下儘是滔滔者,洪水猛獸漫相求,吁嗟彭君幸而免,悲苦流離寫成卷,且抒鬱抑自寬懷,吾儕有藝堪消遺,好望拭目待昇平,聞道黃河能自清。”(此畫現收藏于革命博物館),是年友善考入中央大學美術系,由徐悲鴻先生授西畫。後轉學至武昌藝專繪畫係,1934年畢業于該校。
彭友善對祖國的盛衰榮辱一直懷有拳拳的赤子之心。在上世紀的三、四十年代,每當中國有重大事件發生,他總按奈不住胸中激情,製作大型作品問世,如“九一八”事變後之《逃亡》、《噩夢》,“七.七"事變前夕之《同舟共濟》,抗戰勝利時之《全民雀躍慶和平》等。在其中青年時代,熱衷以寓意象徵等手法製作大型人物畫,藉以抒發理想願望及反映現實,晚年則喜愛描寫自然景物,如走獸、山水、花鳥等,尤擅虎和蘭竹。
其作品《噩夢》、《大同世界》、《華清池》、《伴侶》四畫曾入選1937年國民政府教育部第二次全國美術展覽會;《噩夢》一畫入選日本出版之《世界名畫全集》;《同舟共濟》因呼籲抗戰有功,1946年曾獲國民政府國防部頒發給畫家唯一之《勝利勳章》一枚。建國後,1953年曾以《小雞》一幅參加第一屆全國國畫展覽會;1955年以《漆工鎮暴動勝利圖》參加第二屆全國美術展覽會並作為該次美展畫冊之封面;1955—1957年創作大型油畫《永生》(4米* 8米 該畫長期陳列于江西革命烈士紀念堂)。自1981年至1989年曾先後在南昌、廬山、景德鎮、武漢、杭州、上海、北京、南京、廣州、香港等地舉辦個展,藝壇好評如雲。
其作品被中國美術館、美國杜魯門總統圖書館、中央文史館、江蘇美術館、廣州美術館、浙江文史館、江西文史館以及中外歷史名人蔣經國、杜魯門、馬歇爾等所收藏。建國前曾任江西省教育廳美術教育指導員、江西省美術事業委員會主任委員、江西省抗敵後援會圖畫宣傳團團長、第三戰區文化設計委員會藝術專員、廬山暑期學術講習會講師、國立幼稚師範專科部副教授、國防部新聞局藝術專員。
建國後,彭友善參與創辦陶業專科學校,曾任景德鎮陶業專科學校五人領導小組組長、副教務主任兼教授、江西師範大學教授、江西省文聯委員、美協江西分會副主席、江西省文史研究館名譽館員、江西省1—5屆政協委員 、為江西省民主同盟盟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著作有《現代繪畫十法》、《畫虎藝術》、《彭友善畫集》等。
彭友善作品《翹首》
彭友善善於通過表現虎的威猛、虎的偉力、虎的壯美、虎的親情,既歌頌威武不屈、氣壯山河的民族精神,又表現“無情未必真豪傑”的舔犢深情和仁愛之心,還寄託了“虎老雄心在”的暮年情懷。他晚年所畫的老虎,簡練、生動、傳神,磅薄大氣,描寫動勢尤為神妙,在以往形神兼備的基礎上,進一步集前人之大成,加強了筆墨的由工而放、由巧轉拙的表現力,突出了虛實結合中的氣韻生動和意在象外。他把寫實的造型和高度提煉的筆墨融為一體,把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視覺形象與高遠的精神境界結合起來,一方面仍保留了吸收西畫科學的成果以求真,另一方面更強化了中國畫講求的意境和境界,使融合中西的寫實與中得心源的寫意進一步契合無間,為畫虎開了新生面。
薛永年教授曾撰文評價彭友善先生的作品,認為他的繪畫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古代的中國畫傳統,另一個是20世紀借古開今派傳統。他兒時即獲得祖父贈送的《芥子園畫傳》,從臨摹入手;在鄱陽陶業學校讀書時,又從國畫老師範炯處借臨了大量其父范金鏞的花鳥走獸手稿,打下了紮實的國畫基礎。其少年時代隨兄長在上海求學期間,受到潘天壽的指導,更後則拜齊白石為師,接觸了重視創造的借古開今派傳統。另一個是西畫傳統和20世紀融合中西的傳統對他的影響,在隨兄長赴上海求學期間,即練習素描。入中央大學後更直接受教于徐悲鴻,堅持寫生,研究作畫對象,為中國畫創新吸收西洋畫的長處,走上了彩墨寫實的道路。他在武昌藝專學習期間,得到留法歸來在該校任教的二兄的悉心指導,因而,其西畫也有極好的造詣。“彭友善在跌宕起落的坎坷人生中,一直為表現崇高的民族精神和大自然的內在活力,為謳歌真善美的境界,在徐悲鴻引領的融合中西的道路上精進不息地奮進。他雖然師事潘天壽,少小時代就接受了潘天壽創造自己的面目的創造精神,但他青壯年時代的創作無意拉開中西繪畫的距離,他認為:‘細究繪畫本身,原無所謂南北東西,更無所謂古今中外……古今常有偶合之點,中西亦多雷同之處,況且畫理畫法,中外古今,都不外乎是摹倣自然與描寫人生而已。’唯其如此,他的探索一直圍繞‘貫通古今,融冶中西’,他的實踐自覺以寫生、師造化突破古人,對此他在《題寫生圖》中指出:‘至今六法古猶新,只為傳移誤後人。不作畫奴應跑出,直師造化見天真!’但他不同於一般融合中西派畫家之處,在於始而築基於融合中西之途,筆墨服從於造型,立意得益於描繪,繼之又在寫生求真的基礎上,師法齊白石的借古開今,強化筆墨表現,探求象外境界,終於變融合中西為融合中西與借古開今的結合,在晚年的畫虎系列中得到了最完美的實現。”
在研討會上,與會專家表示,因為歷史和地理原因,彭友善的藝術價值被低估,應該進一步拓展對彭友善的研究和推廣。王魯湘談到“地緣弄人”,他用齊白石先生到北京的五齣五歸來比喻,可惜的是彭老多年沒有離開江西,由於中國社會的金字塔和同心圓結構的重疊,導致彭友善先生的價值被忽視。好在扁平式的現代結構,突破了信息的封鎖。“過去我們要反對地方主義,現在也逐漸打破,小到一個家族、村莊,大到一個省市,都在挖掘地方對民族、國家和歷史文化做出貢獻的人物,讓這些載諸史冊,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逐漸發掘彭友善先生的價值,通過展覽、傳媒、研究的手段,是金子總會發光,璞玉一定會被雕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