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歷史照亮未來 美麗河北——秦皇山海

2017-12-01 10:04:52  來源:河北新聞網  責編:董健雄

【要聞  文字列表】讓歷史照亮未來 美麗河北——秦皇山海

山海關

  □胡學文

  人生旅途上,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列火車,只不過有時候這列車面目模糊了。一個人如果看不清自己的火車時,不妨來趟秦皇島,在百年碼頭走走看看,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固執地認為六月的大海,更適合夢幻生長。

  秦始皇嬴政曾站在龜形山石上,眺望東方。那年他四十四歲,他不是為看海,雖然他喜歡波濤洶湧。他有許多夢,統一國土、統一貨幣、統一度量衡……一個夢實現了,又一個夢拔節生長。他驅趕著夢,還是夢驅使著他,可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陽光雖盛,山石上的嬴政卻有些涼意,但他仍大口吞咽著濕潤的帶著魚腥味的空氣。他在分辨,除了海腥,空氣中是否還有別的。如果上蒼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的每個夢都不會夭折。並不是所有的夢都可以實現,那時嬴政尚不知道,他雖未求得長生,卻將夢幻種植在這片海岸。

  兩千多年後,在嬴政眺海的地方,光緒皇帝派人開埠建港。從南至北,港口雖多,但沒一處屬於自己,難免心理不平衡。如同自家的花園,卻由他人種植。鮮花雖好,也只能遙遙相望。大清王朝身體孱弱,但仍有想法。建一個主權口岸,是大清王朝的夢。雖然這個夢磕磕絆絆,中間被他人侵掠而去。但對於秦皇島,港口的開設讓這個城市和世界有了非同尋常的關係。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秦皇島港口成為世界級幹散貨港,世界級能源輸出港,東南沿海“八省一市”的煤炭都是從這兒運過去的。

  深秋,我站在海岸,盡情享受著海風吹拂。沿著百年鐵路行走,有幾秒,我閉上眼睛,差點兒摔倒。如果有一列老火車就好了,我想,坐著老火車走進歷史的深處,一定能看到夢幻展覽館。幾百米外,還真停了一列火車,不老,很新,是觀光火車。在火車旁側,是開發不久的海誓花園。老碼頭,新花樣,原先的廠房被改造成婚慶場所,如婚紗廳、喜宴廳、禮堂、咖啡屋、婚房等。不是現代化裝飾,廠房的墻壁仍如從前,連同墻上的標語均沒有變動,廳內卻是另一番天地,既新穎又有情趣。此地剛剛舉辦過婚禮,主席臺的背景沒有喜字,卻排列著一本本書,工作人員説那是新郎與新娘共同讀過的書。這種婚禮形式在別處或顯彆扭,在這裡則是詩意的、浪漫的,皆因這裡是夢幻滋生之地。白頭偕老,情侶在此立誓,自然有他處沒有的味道。老式火車仍然停在那裏,忽然間親切了許多,熟悉了許多,似乎坐了許久,剛剛下來,某個空位還留著自己的體溫,歇歇還要坐上去。

  其實,人生旅途上,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列火車,只不過有時候這列車面目模糊了。一個人如果看不清自己的火車時,不妨來趟秦皇島,在百年碼頭走走看看,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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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山海的旅遊列車

  秦皇島每個村莊的名字似乎都有故事,或傳奇或夢幻。

  一路向北,進入山區,多了些塵世的味道。楓葉在枝頭燃燒,金黃色的榆葉隨風舞蹈,栗樹葉墨綠如初,像季節的魔術。兩側是大片的玉米地,玉米稈沒有耷拉著身子,仍不屈不撓地伸向天空。

  板廠峪,一個村莊的名字。峪,詞典的解釋是山谷或峽谷開始的地方。秦皇島有許多以峪命名的村莊,如桃林滿山的蟠桃峪,背倚長城的城子峪,花樹環繞的花廠峪等。秦皇島每個村莊的名字似乎都有故事,或傳奇或夢幻。板廠峪屬駐操營鎮,明朝時,陳、楊、于等姓由山東遷來建村,聚落的山溝呈長方形,因而村名為長谷堡,後建有板廠,更名為板廠峪。還有另一個傳説,板廠峪原來叫搬城峪。明朝時,戚繼光手下的郭提調受命于山上築城,因體恤士兵,擅自改在山下修城,戚繼光聞知大怒,治了他的罪,允許他戴罪立功。因怕貽誤工期,他帶領士兵披星戴月,積勞成疾,生命垂危。西海龍王得知此事,派小白龍化身一白衣農家女子給郭提調一勺山泉水,郭喝水小憩,夢醒後體力大增,而正在修築的長城和士卒們也夢幻般全部移到了山上。當然,我們知道這只是個傳説,但還是樂於相信,因為人們願意相信心底的善意。

  如今的板廠峪是規劃過的,分為闆城小鎮區、長城文化區、自然風光區三個區域。河水穿村而過,沒有割裂感,反如帶子把三個區域連接在一起。如果不是導遊介紹,很難相信這是一個村莊。村子一派灰色的倣古風格,建築很新。在街道行走,我看到門前的紅對聯,不由暗笑,紅對聯一向是鄉村的夢幻方式。沒那麼浪漫,沒有詩情畫意,要的就是實在、簡單,卻恒久。上面寫的詞語,就是普通民眾的塵世夢。讓我不由得想起自己故鄉張家口的村莊,那被塞外的四季風吹得灰暗無光的村子,每到年根兒,總被火紅的對聯和窗花染得喜氣洋洋。母親擅剪窗花,尚未到臘月,左鄰右舍便將一張張紅紙送至門上。母親剪的窗花都有寓意,有龍鳳呈祥、喜鵲登枝,即便是一枝花,也燦爛盛放。我考入大學的那年,寫對聯成為我年關重要的任務。我一再説字寫不好,但鄉親們仍然堅持,我只好硬著頭皮上陣。其實,鄉親們不在意字寫得好或是不好,而在意的是紅對聯的祝福。

  房莊村也是古村。據説,明永樂年間,有山東房氏兄弟四人,為謀生活,跋山涉水,來此定居。令我著迷的並不是房氏家族的傳奇故事,而是房莊村史館陳列的物品用具。這些算不上古董,但對於一個村莊來説是重要的,雖然這些物品用具已經走出鄉村的日常生活,但它們是鄉村曾經的生存必需品,也曾熠熠生輝。

  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村莊,如果與農具不發生關係,沒有與農具的故事是不可想像的。連我這樣離開鄉村的人亦不例外。比如扁擔,我生活的村莊只有三口井。從井口到家有六七百米的距離,自然要用扁擔。扁擔的另一個功能是從井底提水上來。夏日尚好,冬天凍著厚厚的冰層,井口僅比水桶大那麼一點點,提水時防著滑倒,還要防著提鉤與桶脫落,是技術活。我十五歲開始為自家挑水,練就了冬日挑水的本事。鄰居們豎起大拇指,我的心裏就極得意。

  房莊村陳列的扁擔已經發暗,自然是棄用多年了,但躺在那裏默默講述,總有人聽得懂,總有人喜歡聽。陳列還有許多,這些農村器物,又何嘗不是鄉村的一個個夢呢?

  中國北方,從山海關到嘉峪關,橫臥著一條巨龍,它就是萬里長城。但長城對後世的影響不在景致也不在傳説,而是長城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根基了。

  中國北方,從山海關到嘉峪關,橫臥著一條巨龍,它就是萬里長城。

  大明王朝延續了嬴政的長城夢,但更為壯美。蜿蜒的長龍從秦皇島傍水靠海處走來,有著他處沒有的風姿。如板廠峪的倒挂長城,九門口的水上長城、子母臺。秦皇島境內的明長城,獨具特色。傳説當然也很多,如拿子峪的“媳婦樓”,相傳義烏兵吳三虎被徵調戍守長城,妻子王月英千里尋夫,不料其夫已戰死沙場,月英沒有還鄉,而是留在長城上繼續守樓。後來,義烏兵將士都帶來了家眷,長城上的每座敵樓均可住人,可住家眷的敵樓被稱為“媳婦樓”。我曾兩次到嘉峪關,站在城墻遠眺,想像自己是戍邊士兵。戈壁,大漠,西風掠過,黃沙漫漫,常常兩三個月見不到飛鳥,聞不到駝鈴。而與親人一隔數年,甚至從此永別。聽到“媳婦樓”的故事,我甚至有些羨慕,替守衛長城的兵士羨慕。

  風搖花落,人去樓空,只有景致仍隨四季變換,只有故事仍隨好奇流傳。但長城對後世的影響不在景致也不在傳説,而是長城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根基了。我曾經生活的張家口,那裏亦是長城盤踞地。那些年我常登長城,每次登上去都神清氣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有什麼東西注入了體內——自豪、自大、自尊、自卑,説不準確,難以形容難以描摹。在秦皇島的長城上行走,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在董家口午休時,友人説他曾在這兒住了半個月,白天爬長城,夜晚寫長城。我想,吸引他的除了雄壯別致的長城,必定有什麼注入了他的身體。

  中華民族之樹,根脈在華夏大地深處,其枝幹、葉片甚至樹枝間的鳥窩,以及風撫摸葉片的聲響,都與根息息相關,比如民間風俗、居民習性,比如日常飲食、思維方式。我沒在花廠峪住過,但極為嚮往。花廠峪是一座東西向的峽谷,長城南北走向,石河干流穿谷而過,河北岸有關口及城堡遺址,南岸有保存完好直抵山崖的古磚墻。南有轎頂山、青古山,十分險峻。這裡植被茂密,流水潺潺,又有長城守護,勝似世外桃源。花廠峪人隨和,易相處。再如城子峪,民風古樸,豁朗。城子峪位於兩山之間的河谷當中,石河從東側山腳下經過,兩山之間修有寬9米、高10米的城墻,城墻上有敵臺和庫樓,南側有軍火庫遺址,推測是山海關以北的重要關隘和後勤供應基地之一。畫家、攝影家常常光顧城子峪,因此,雖然幽靜,卻不封閉,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當地居民爽快豁達的性格,或有此因。

  天藍雲白,山清水秀,沒有長城仍然會如此,但因長城的存在,天空、樹木均烙上長城的印記,貼了長城的標簽。桲欏,又名橡樹,也叫柞櫟,在別處也生長,但長城腳下的桲欏樹葉更為茂密。此處的桲欏葉曾被過度採摘,人受傷會有傷痕,一棵樹受了傷也會結痂。這兒的桲欏葉之所以不停地被採摘,因為它有另一種功用,製作桲欏葉餅,全名是長城桲欏葉餅,其製作方法相傳來自明代戍守長城的“戚家軍”。

  戚繼光率領以義烏人為主力的戚家軍鎮守邊關,南方兵士不適應北方的伙食。火頭兵發現了葉片肥大的桲欏樹,便採葉做皮,用麵粉裹著菜餡,蒸制而成桲欏葉餅。在董家口午餐,我嘗了桲欏葉餅,有自然的清香。我想起媳婦樓上的妻子們,更願意相信是妻子們發明瞭這種簡單可口的食物,我還相信不只桲欏葉餅,還有其他就地取材的美味。

  吃一頓香甜的飯,或許就是長城戍邊士兵最迫切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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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誓花園

  山海關名揚天下,不僅在於是長城巨龍的飲水之處,還在於那道關口,凝結了太多歷史人物的傳奇故事。

  山海關長城上的每一塊青磚、石板,每一處生銹的門栓、凹陷的轍痕,沒有字跡,卻負載著太多的傳奇故事。

  一支軍隊從北方闖關南下,成就了三百年王朝。而很多人卻想闖關北上。幸運者有,不幸者也非少數。這個關口目睹過無數的故事,或悲壯,或艱難,或盪氣迴腸,或淒美婉轉。站在山海關的廣場,我默默注視著,夕陽下的它平靜深邃,一切已隨風而逝。只有這個關口還記得,一定記得。

  闖,這個字本身就帶著不確定,既有凶險又有驚喜。但人生艱險,已至絕路,明知有險也要闖,必須闖,其實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清朝前期,闖關東是非法的。關外是王朝的狩獵場所,豈能任意踏入?此令阻擋了鄉民流入,使關外水草豐茂,地廣人稀。後來,清王朝政令大改,不但允許內地人口到關外,還出臺許多鼓勵政策。出關倒是容易了,但關外並非天堂,寒冷的氣候,惡劣的環境,不測隨時相伴。當然,對於樂於冒險或不得不冒險的那些人,也算天賜良機。將凶險踏在腳下,每個闖關的人心裏都揣著一個夢想。

  如果寫一部中國人口遷移史,闖關東、走西口、下南洋必是重要的一章。在我老家,冬閒日總要唱二人臺。兩個演員一台戲,有時一個或三四個,但多數時候是兩個人的舞臺。《五哥放羊》《挂紅燈》,當然還有《走西口》。《走西口》多是壓軸曲目,故事悽婉,曲調傷感。小時候每次聽《走西口》都會想,為什麼不守著新婚的妻子非要走西口呢。“走路走大路,住店住大店。”妻子的叮囑難免讓人擔心,但丈夫還是去了。散場之後,心鬱鬱的。

  “走”與“闖”,文字有別,核心無異。非去不可,前景難測。當然,對於懷揣夢想的人,決不止于艱險與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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