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文藝院團改革夏令進行時”系列之七 上海歌劇院在國際視野下激發潛能
連日來,戶外最高氣溫直逼40℃,樹上陣陣蟬鳴提醒著人們酷暑難耐。不過,一步入上海歌劇院西樓的排練廳,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不大的排練廳裏,擺放著一架鋼琴,專程從國外趕來的聲樂指導塞巴斯蒂安·德里安特正與男中音歌唱家楊小勇進行聲樂排練。整個排練廳被男中音時而渾厚、時而輕柔的歌聲繚繞,充斥著濃濃的藝術氛圍……上海歌劇院全新製作的經典歌劇《阿依達》排練正酣。
在如今的上海歌劇院,“一中一西”的組合已經成為常態。就拿今年上半年來説,上海歌劇院已經上演了全新製作的《茶花女》《軍中女郎》《賭命》《江姐》四部大型歌劇,前三部均有國際班底加入。而前不久,《阿依達》的幾位主要演員遠赴英國,在英國皇家歌劇院接受了為期兩周的青年藝術家培養課程。
“上海歌劇院正在加快與國際合作的步伐。我們不滿足於單單邀請國際陣容走進來,更鼓勵院內藝術家與國際大牌導演、演員組合。與此同時,本院還為優秀的青年藝術家提供平臺,讓他們‘走出去’。這樣的合作,不但能夠提高演員專業水準,更能幫助我們打開國際眼界與視角。”上海歌劇院黨委書記范建萍如是説。
國際合作是挑戰更是機遇
在歌劇《阿依達》中,楊小勇扮演阿依達的父親阿摩納斯洛。排戲之前先做聲樂練習,這是每一位歌劇演員必做的“音樂作業”。歌劇演唱時,演員的每一個節拍、每一次呼吸、每一個發音、每一種情緒的表達都力求準確無誤,因此,“音樂作業”有時甚至比導演排戲更加重要。
為了《阿依達》的排練,院裏特意請來了歌劇界有名的聲樂指導塞巴斯蒂安·德里安特。“這句歌詞的前半句,你是跟女兒阿依達説的,後半句是對著其他人説的,所以在情緒處理上,前半句可以更溫柔、細膩一些。”只見塞巴斯蒂安·德里安特一邊彈奏鋼琴,一邊仔細聆聽著楊小勇的演唱。一旦發現演員的情緒把握有偏差,他便停下來耐心講解、示範。
在排練計劃上,楊小勇的時間為一個半小時。不過,才一小時他的“音樂作業”就提前“通關”———劇中所有的唱詞都過了一遍,效率之高連聲樂指導都連聲稱讚。“我在家一有空就看譜子練發音,前後有兩個多月了。”為了能夠跟上外方聲樂指導的節奏,即便如楊小勇這樣的資深演員都不敢怠慢。
“這幾年,在跟外方團隊合作的過程中,我們全院上下的成長有目共睹。”排練進行得非常順利,這一切都在范建萍的意料之中。“以往,院裏的演員們工作節奏慢,往往正式排練開始以後,才開始看譜。不過,一旦與外方工作人員合作,演員們就發現了差距。外方的聲樂指導都要求演員進入排練之前,將所有歌詞和樂譜都過一遍。經過一兩年的磨合,現在的演員,基本能達到外方專家的要求了。”
如今,上海歌劇院不但與英國皇家歌劇院簽訂了三年的合作協議,逐步推進聯合製作歌劇及聯合培養青年藝術家等計劃,與巴黎歌劇院的合作也正在洽談之中。而繼上半年《賭命》前往英國演出之後,下個月上海歌劇院又將帶著音樂會版《阿依達》赴德國、法國演出。范建萍表示,與國際團隊合作,全院上下打開了視野,這是挑戰,更是機遇。
打造具有國際視野的“海派”民族歌劇
與國際上知名的歌劇院聯合製作、邀請國際團隊“走進來”、上歌的演員“走出去”,將這幾步扎紮實實走下來,為上歌培養了人才、積累的劇目和製作經驗,更培養了上海歌劇的歌劇市場。上歌版《茶花女》、“全華班”《阿蒂拉》以及《蝙蝠》《法爾斯塔夫》《軍中女郎》等歌劇的成功上演,就是最佳的例證。
不過,與世界一流團隊合作製作世界經典歌劇,並非上海歌劇院的最終目的。歌劇市場逐漸培育起來了,那麼洋為中用,這顆“音樂藝術皇冠上的明珠”能否在中國落地生根,是所有歌劇人繞不開的命題。事實上,新世紀以來,上海歌劇院在原創路上並不敢懈怠,如《賭命》《原野》《雷雨》《楚霸王》《那時花開》《國之當歌》等作品先後出爐。
“這幾年我們把工作重心放在製作經典歌劇上,在鍛鍊隊伍的同時,我們一直在思考,如何製作出具有上海特色的民族歌劇。特別是國有院團‘一團一策’改革對我們的原創在數量和品質上,都提出了新的要求。”談及這個話題,范建萍感慨頗深。多年原創的經驗,有成功,也有不足。“作為國際化大都市,上海的歌劇出品該有其獨特的文化定位,這種風格既不是簡單地把民樂、戲曲拿來就用,也不能將西方發展400多年的音樂概念全盤複製。”
如今,上海歌劇院蓄勢待發。《田漢》《李大釗》(皆為暫定名)兩部原創歌劇正在醞釀當中,計劃于明年上演。“《白毛女》《江姐》為什麼到現在還被傳唱?在於這些作品富含人性和民族情懷、其對民族理想的追求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觀眾。如果《田漢》和《李大釗》的創作要取得成功,必須在劇本上尋求突破。要塑造真正充滿生命力的人物形象,講述真實感人的故事。”范建萍説,儘管這兩部歌劇仍在籌劃中,但精神內核早已確定,那就是製作出符合上海城市精神、具有國際視野的民族歌劇,這也是上海歌劇院未來為之奮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