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老師雖然不在了,但他留下了希望的種子!“鐘揚的紅樹林”將亮相工博會
來到上海東南角的臨港新城,在南匯嘴觀海公園西面一大片蘆葦蕩的濕地之中,可以看到50畝的鐘揚紅樹林臨港基地,目前已經重新引種了各類紅樹種苗近20畝。穿過田壟和泥地,就能看到一壟壟整整齊齊的小樹苗。和其它“野蠻生長”的各色植物不同,它們被小心呵護著,像是保育箱中剛出生的嬰兒。桐花樹、秋茄、無瓣海桑……它們有個共同的名稱“紅樹”,原本生在熱帶,如今在這裡生長繁衍,綠油油一片,長勢喜人。
圖説:鐘揚紅樹林臨港基地 來源/復旦大學(下同)
這是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鐘揚生前所引種。2007年,他和團隊就開始引種紅樹。他離世後,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黨委書記陳浩明、南蓬副教授和鐘揚生前助手經佐琴也從未停止過努力,紅樹北移的希望始終在被接續。十年培育,紅樹的第三代幼苗已基本適應上海冬天的低溫,正茁壯成長,並將亮相2018中國國際工業博覽會。
圖説:南蓬副教授正在做實驗
“任何生命都有其結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懼,因為我的學生會將科學探索之路延續。”鐘揚曾這樣説,如今,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的團隊正在繼承鐘揚的事業,在上海擴大面積引種紅樹。
“別看剩下的不多,其實很不容易。”面對著曾經保留下來的兩壟小樹苗,曾是鐘揚助手的經佐琴説。如果砍開樹榦,其中含有豐富的單寧很快就被氧化,變成火紅色,紅樹因此而得名。十多年前,他們接觸到紅樹,是因為鐘揚的一個創新想法。鐘揚曾説,繁盛的紅樹林是獻給未來上海的禮物,可以造福200年後的人。
圖説:經佐琴老師正在整理植物標本
“海岸衛士”“海上森林”……紅樹林並非浪得虛名。防風消浪、促淤保灘、固岸護堤,在印度尼西亞海嘯時,紅樹就在保護堤岸中立下大功,大大降低了沿岸的受災損失。在它們紮根的灘塗,能夠形成特殊的生態系統,養活各種各樣的底棲動物。深圳、海南的沿海,長成紅樹林的地方,蝦蟹産量大大提高。吸附氮磷鉀,凈化海水和空氣,只要有紅樹林在,近海的富營養化污染也能得到大大緩解。
然而,紅樹畢竟是熱帶植物,要在較高緯度的上海種植談何容易?鐘揚決定做第一個捅窗戶紙的人。他發現上海曾有過紅樹林,二十幾萬年前的化石就是證據,更何況,氣候正在變暖,海水溫度升高,植物對環境也有很強的適應性。沒想到,這個“奇思妙想”的課題申報了三年,最後成功了。
2007年,鐘揚課題組用卡車從廣東珠海運回了包括秋茄、桐花樹、白骨壤、無瓣海桑、老鼠簕、木欖、拉關木7種真紅樹,黃槿、海杧果、銀葉樹3種半紅樹,總共10種紅樹實生苗12000株,採用地栽方式在上海臨港新城(30°53'N)種下,這是上海的最南端,但還是比原有紅樹分佈界限北移了近3°。
圖説:無瓣海桑
嚴寒、颱風,這個紅樹的試驗基地歷經風雨。去年,鐘揚意外離世,項目也因為資金和土地的缺乏而面臨中斷的危險。幾番思量,南蓬和經佐琴兩位老師決定長長久久地把這項未竟的事業繼續下去。“鍾老師雖然不在了,但他把希望留給我們,一定要守好,要守住。”她們信心滿滿,花上二十年三十年的時間,也要把樹種活,“遲早有一天,紅樹能長到溫室外面去,長到自然的灘塗上,長成一片自我更新的紅樹林。到時候,除了表觀遺傳學的變化,其與抗寒抗凍相關的基因上發生的改變也將具有重大的理論研究價值。”
今年夏天,浦東新區臨港新城鎮政府、臨港港城集團主動提出為紅樹林育苗基地提供土地和資金支持,鐘揚紅樹基金也募得不少錢,這為後續篩選並保存更適應上海氣候的紅樹植物進行引種試驗和種苗培育提供了保障。
南蓬和經佐琴希望,等她們都退休了、幹不動了,還能有年輕的團隊把種活紅樹的希望延續下去,代代相傳,直到把希望變成現實。到時候,上海的海灘也能長成一片片茂密的紅樹林,再提起上海,人們會毫不吝嗇地稱讚其為“美麗的海濱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