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①:在位於重慶高新區的重慶鑫源摩托車股份有限公司工廠內,工作人員將出口至拉美國家的摩托車搬運裝箱。
新華社記者 黃偉攝
圖②:山東泰山體育産業集團為巴黎奧運會提供器材。圖為該企業工人在組裝碳纖維自行車。
新華社記者 朱崢攝
圖③:準備出口的汽車停靠在福建福州港江陰港區海關監管區。
新華社記者 林善傳攝
在匈牙利布達佩斯,一名男子在中歐商貿物流合作園區的中國商品交易展示中心內購物。
新華社記者 張帆攝
在肯尼亞運營的主要電商平臺之一——Kilimall,是第一家在非洲設立海外倉並實現100%在線支付的中國電商平臺。圖為Kilimall員工在倉庫內工作。
新華社記者 李亞輝攝
即日起,本報推出“年終特稿·出海”專欄,聚焦2024年中國“出海”的新變化,展現在世界經濟大海中逐浪前行的中國。
——編 者
2024年的中國,連續第14年蟬聯造船業世界第一大國。世界上每兩條船完工,就有一艘由中國製造。今年前三季度,在全球18種主要船型中,中國有14種船型新接訂單量位居世界首位。
來自中國的巨輪不斷駛向世界,既是不爭的事實,又是一個絕佳的比喻。
曾經,鄭和下西洋,以“中國寶船”為代表的艦隊向世界傳遞著來自東方大國的友誼。如今,世界經濟的大海中,來自中國的“出海”大船揚帆其中,既為全球經濟復蘇注入更多動力,也在高水準開放中與各國共享未來。
在世界坐標中觀察中國經濟,“出海”,成為這一年非常重要的觀察角度。企業“出海”的速度、密度和強度正前所未見,向世界展示著一個堅定不移推進改革開放、紮實推動高品質發展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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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法國巴黎,奧運會給世界留下了絢麗多彩的記憶。從運動器材到輔助設施,從亮眼的場館到可愛的吉祥物,作為全球規模最大、影響最為廣泛的體育盛會,這片舞臺上的一切都經過了精挑細選。
人們發現,哪怕在最嚴苛的標準中,中國元素依然閃亮在巴黎的藍天下、星空中。
7月14日,當奧運會火種從希臘抵達巴黎時,埃菲爾鐵塔旁,1100架無人機挂載著冷煙花,用奧運五環、巴黎奧運會會徽、火炬手等元素點亮夜空。這些無人機,都來自中國深圳企業高巨創新。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開幕式、主要賽事場館及核心區域中,一塊塊閃爍的LED屏,來自另一家深圳企業艾比森;100萬個奧運手環,在浙江義烏一家工廠僅僅用了4個月便完成;36米×20米的柔道賽場,需要將360塊2米×1米的、裝載智慧晶片的柔道墊進行拼接鋪設,總誤差控制在10毫米之內,由山東企業泰山體育製造並安裝……
數字最有説服力——80%的巴黎奧運會吉祥物由中國企業生産,80%以上的奧運相關設備、器材、紀念品等也在中國生産。在奧運會這樣一個觀察全球科技創新和産業變革的窗口中,中國産品用無可挑剔的表現證明了自己。
奧運會上的一幕幕,其實並非偶然。在世界各地,五花八門的中國品牌不僅在融入不同文化背景的城市,還塑造著新的消費潮流。
今天,一個中國人走在東南亞的大城市中,會産生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目之所及,是大量耳熟能詳的中國品牌——吃吃喝喝可以找到蜜雪冰城、瑞幸咖啡、海底撈、楊國福、蘭州拉麵、霸王茶姬等,挑衣服可以去海瀾之家、李寧、安踏等,買精緻生活用品可以去快消連鎖的名創優品、KKV等,看家電可以很方便地找到美的、海爾等品牌,至於潮玩領域的泡泡瑪特、52TOYS、TOP TOY更是出現在各大商場。
即便將目光投向地球另一端的拉美地區,中國品牌也很常見。就在前不久,本報記者在巴西裏約熱內盧街頭,就看到了許多比亞迪、哈弗等中國汽車穿梭街頭,商場中的名創優品店人頭攢動,當地導遊手機裏在播放中國網劇,由滴滴控股的網約車99是拉美移動出行的領軍企業之一,更別説在巴西市場越來越流行的TikTok、Kwai等短視頻應用。
許多“出海”人説,他們正在迎來一個“大航海時代”。
以跨境電商為例。過去5年間,中國跨境電商整體貿易規模增長了超過10倍。今年以來,跨境電商增速更為明顯,據海關總署最新初步測算數據,2024年前三季度,中國跨境電商進出口1.88萬億元,同比增長11.5%。如今,跨境電商已經成為中國外貿發展的有生力量,為全球消費者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購物選擇。
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將海外市場視為業務增長的重要方向。E維智庫高級諮詢師李曉延表示,在分析4000家A股上市公司上半年年報後,發現有53%的企業披露了海外收入,這一比例較去年年底的45%顯著上升,“顯示出企業對國際化佈局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
還有個數字,凸顯著“出海”企業日益旺盛的發展需求。領英是面向職場的海外社交平臺,其中國區總經理王茜表示,中國目前有超過5.9萬家企業在海外招聘450萬人才,這一數字在過去兩年翻了5倍。“我們感到這是非常龐大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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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拉美市場不久後,來自深圳的智慧手機品牌CUBOT就做了一個決定,將手機包裝盒換成了彩色。
這是經過市場調研後的本地化策略。這家手機廠商負責人分析,一般手機品牌包裝盒要麼做高端的黑色,要麼做純白,但在拉美,人們更青睞大黃色等彩色,因為消費者覺得“一定要顯眼”。為此,他們不但換了包裝盒顏色,還出了很多彩色手機。不但如此,手機還必須做雙聲道版本。“拉美消費者對日常的音樂訴求很高,他們聊著聊著天,可能就跟著音樂扭上了,一群人開始跳舞,一天到晚都比較開心。”
這與傳音手機在非洲等地的成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從解決深色皮膚自拍問題開始,到一系列痛點的解決,在心無旁騖地鑽研非洲用戶的特點和習慣基礎上,傳音逐漸形成了“全球化思維、本地化創新”的海外佈局理念,將全球銷售網絡覆蓋了超過70個國家和地區。2024年第一季度,這家手機廠商躋身全球手機出貨量第四名。
這也與國貨“張小泉”的做法不謀而合。這家去年才登陸亞馬遜的老字號企業,格外關注店舖內的用戶評論,尤其是差評。張小泉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張新堯提到一個例子,有款手動食物切碎器,其中一個差評提到了“切碎器的塑膠碗放入洗碗機會出現變形”的問題,經過研究發現,這與塑膠材質不夠耐熱有關。“於是我們測試並篩選了更加耐熱的塑膠材質,來滿足用戶的需求。”
就連中國寶寶喜愛的兒童啟蒙品牌寶寶巴士,也在“出海”過程中出現了全新的風格。比如,在中國市場,寶寶巴士的核心IP之一,熊貓角色“奇奇”“妙妙”會很呆萌可愛,但在海外,很多用戶更偏愛酷颯的功夫熊貓形象,於是畫風便進行了調整。在數字基建匱乏、設備性能相對落後的非洲,寶寶巴士還基於當地狀況進行了産品調適與量身定制,讓非洲用戶也能順暢使用。
對當地消費者意見與習慣的重視,已經成為中國品牌“出海”至關重要的優勢。
在“出海”過程中,中國品牌不斷擺脫過去“世界工廠”的印象,用技術和産品滿足著各個層次的用戶需求,以創新者和引領者姿態,重新定義著全球消費者對中國製造的認知。
2024年德國歐洲盃期間,球迷們被賽場邊的歐洲盃頂級贊助商海信不斷刷屏。事實上,許多歐洲觀眾對這個品牌已經很熟悉。過去三年,海信歐洲的研發設計和産品管理領域的員工增加了40%,海信係冰箱在歐盟25國已經達到了9.9%的市場份額,電視在歐洲整體達到9%的市場份額。
在海信集團董事、總會計師劉鑫看來,走高端化路線是中國企業高品質“出海”的必然路徑。2023年,海信500美元以上的電視産品海外銷量同比提升了59%,海信鐳射電視更是衝破了5000美元的這個關口。“對於中國企業和中國品牌來説,高端是正確的路,中國製造、中國服務在‘出海’過程中必須跳出低端低價的泥潭,勇敢走向高端。”
海信選擇的路並非偶然。就在本屆歐洲盃上,13個頂級贊助商席位中就有5家是中國企業。越來越高端的形象,伴隨著不斷加快的“出海”步伐,持續擴大著中國品牌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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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支持中國企業走出去?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有著層次豐富的答案。
很多問題需要協同解決。
比如海外倉,今年6月,商務部等9部門聯合印發《關於拓展跨境電商出口推進海外倉建設的意見》,從積極培育跨境電商經營主體、加強相關基礎設施和物流體系建設等5方面提出15條舉措。數據顯示,目前我國已建成海外倉超2500個、面積超3000萬平方米。作為跨境貿易海外物流的重要節點,海外倉正步入發展快車道,為企業“出海”打通“最後一公里”。
在各地,措施因地制宜。
在上海,虹橋國際中央商務區打出一系列“組合拳”,加速助力上海乃至長三角企業“走出去”。今年新成立的“虹橋海外發展服務中心”,明確將做強“信息諮詢、專業服務、項目投資、風險防範”四大核心功能,為長三角企業“走出去”提供線上線下、政務、市場的全方位服務。
在江蘇,常熟市推出的“市採通”平臺,連接外管、海關、商務、稅務等多個部門,提供商戶註冊、商品備案、稅務申報等一站式服務,解決中小微企業在跨境貿易中遭遇的難點堵點問題。截至目前,“市採通”已服務超過2萬家中小微企業拓展海外市場,商品出口至168個國家和地區,累計出口總額突破700億元。
對中小企業的幫助,改變了它們單槍匹馬“出海”的困局。
跨境電商平臺Temu,曾多次登頂北美市場在內的App下載榜單,吸引了海外過億消費者下載,有超過70個國家和地區的消費者在上面購買中國商品。平臺一端連接著數以萬計的中小企業,另一端連接著數以億計的全球消費者,在全鏈路通道服務、物流配送等多重支持下,已經幫助很多默默無聞的中小企業打通多個關節,連結全球市場。
借助SHEIN、TikTok Shop、Temu、速賣通為代表的跨境電商平臺,一大批原本不具備“出海”能力的中小企業正在把物美價廉的中國製造賣向全球。
大批中小企業,選擇在平臺帶領下協同“出海”。比如,作為一站式零部件採購及産品交付服務平臺,海智在線有兩個數據庫,一個是對70萬家中國小工廠的設備、産能、經驗等生産要素進行描述的産能數據庫,另一個是對來自105個國家和地區的28萬買家的需求側和圖紙數據庫,幫助雙方解決供應商和訂單等問題,提升中小企業“接單”能力。
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技術,也在企業“出海”中大顯身手。
比如,阿裏國際站上的人工智能生意助手已經擁有智慧發品、智慧接待、智慧市場分析等功能,經過其優化後發佈的商品,被搜索購買的可能性大幅提升。數據顯示,全球已有超過3萬家中小企業使用阿裏國際站的人工智能生意助手,相關産品在海外的曝光量提高了37%。如今,不少外貿從業者都認為,人工智能技術已經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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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中國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在馬來西亞,不少人發現,很多當地人的消費習慣已經改變,當看到心儀的商品時,他們會先在手機上用淘寶比價。在這裡,很多華人後代講一口流利的中文,喜歡上中國電商平臺購物,上中國社交平臺交友,愛看中國影視劇。
甚至,馬來西亞也正在成為“包郵區”。前不久,淘寶推出優惠政策,只要滿足相關要求,馬來西亞用戶就能享受滿199元包郵服務。事實上,這種包郵方式也已經在新加坡以及中國台灣、中國香港、中國澳門等地推出。
淘寶上,一名馬來西亞華人用戶“Abby”感慨,雖然她身邊的馬來人和印度裔看不懂中文,但也會被淘寶上的新中式服裝所吸引,讓她幫忙代購。“不要以為他們不穿華人的衣服,他們超喜歡,因為美的東西,是可以跨越國界和民族的。”
伴隨著“出海”進程的深入,中國産品正在受到全球各地越來越多人的喜愛,成為人們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一款《黑神話:悟空》,見證了全世界對中國産品、中國文化的喜愛。這款中國本土研發的首款3A遊戲大作,在全球範圍內取得了巨大成功。國外數據分析公司VG Insights最新數據顯示,截至11月19日,該作品不僅在Steam平臺上爆賣超2200萬份,收入超11億美元,還獲得了遊戲界“奧斯卡”TGA的年度提名。
一輛電動摩托車,傳遞著中國低碳出行的解決方案。在泰國國家電力局推動當地摩托車油轉電的轉型過程中,中國品牌臺鈴向該項目捐贈了一批電動摩托車,並提供後續的社會服務,讓泰國消費者更好地接受電動摩托車,加快摩托車油轉電進程。今年8月12日,臺鈴全球第十個智慧製造基地越南基地在越南興安省正式投産,佔地4萬平方米,年設計産能35萬輛。
一台台機器人,成為歐美國家中産離不開的得力助手。比如,在北美,亞馬遜平臺上最受歡迎的泳池機器人之一是來自中國的AIPER。而在美國及歐洲,來自中國的LUBA智慧割草機器人,實現了純電、全自動等全新功能,長期在亞馬遜銷量中佔據榜首。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都是單價高達數千美元的産品。
一次次安全出行,讓很多人見識了中國自動駕駛的技術實力。文遠知行已在中國、美國、阿聯酋和新加坡獲得了自動駕駛牌照,業務擴展到全球7個國家的30個城市;小馬智行已在韓國、盧森堡、沙特阿拉伯、阿聯酋等地開展自動駕駛技術和落地合作。
一部部手機,成為拉美人的共同選擇。小米、摩托羅拉、傳音、榮耀……經過十多年發展,到2024年一季度,拉美手機市場佔有率前五中,有4個是中國手機品牌。
一集集網劇,點綴著全世界觀眾的休閒娛樂時光。今年5月,優酷白夜劇場推出的劇集《新生》登頂全球流媒體平臺奈飛日榜;同樣是今年,隨著《慶餘年》第二季收官,迪士尼旗下的流媒體平臺Disney+已同步播出;專門針對海外微短劇市場而打造的ReelShort軟體,不斷進入北美、歐洲等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應用商店下載量排行榜前列。
在全球民眾的日常生活中,從服飾到戶外運動産品,從寵物用品到化粧品,從智慧家電到E-bike,從3D印表機到汽車,“中國智造”潤物無聲,讓海外普通消費者感受到實實在在的消費升級,參與著也見證著人們的美好生活。(記者 劉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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