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1月,著名作家劉知俠根據聞名微山湖、臨棗鐵路一帶的抗日英雄、鐵道遊擊隊創建人之一洪振海的抗日故事創作的長篇小説《鐵道遊擊隊》出版後,立即在社會上引起轟動。其實,日軍鐵蹄還沒有踏進齊魯大地的時候,廣袤的白山黑水已經硝煙瀰漫,無數黑土地兒女為了民族的尊嚴,為了家鄉父老鄉親,百里青紗帳擒豺狼,鐵路線上鬥狂魔,克音河畔燃起了熊熊的抗日烽火。
呼海鐵路管理局舊址。
現在的黑龍江省綏化市北林區四方檯鎮就誕生了一支沿著呼海鐵路線(由哈爾濱的三棵樹經呼蘭至海倫線)抗擊日寇的抗日義勇軍。這支黑土地上的“鐵道遊擊隊”的創建者之一是張適。
鐵道遊擊隊誕生
四方檯鎮,它名字的由來與一個古代遺址有關。鎮南友誼村有一處土山,形近方形,佔地5公頃,據史料記載,此為金朝軍隊儲糧窖穴。
四方檯為綏化縣(今綏化市北林區)第一大鎮,呼蘭河逶迤而過,紅都拉砬山傲然聳立,普光寺鐘磬嫋嫋,林木蔥蘢,田疇平闊,五穀飄香,風光旖旎。90年前,張適在四方檯組建的這支“鐵道遊擊隊”,在這裡向日本侵略者莊嚴宣戰!
1929年春,張適接受黨的指示來到東北,這是他第一次踏上東北這塊土地。張適到四方檯後,通過共産黨員、私立博文小學校長梁道靜的關係進入到該校,任教務長。博文小學當時在四方檯為最大私立學校,有師生教職員共200多人。學校為開明紳士姜鵬博投資興辦。
1931年10月,中共北滿省委批准四方檯成立特別支部,張適任書記。一年後,四方檯特別支部發展黨員10余名。特別支部憑藉鐵路運輸線的便利條件,積極與其他呼海鐵路沿線黨組織聯繫,共同作戰。張適以呼海鐵路黨代表的身份,在綏化縣(今北林區)、呼蘭縣(今哈爾濱呼蘭區)、海倫縣(今海倫市)等車站發展黨員,培養黨的積極分子。
值得一提的是,四方檯特別支部是我黨在綏化地區農村建立的第一個黨組織。1932年3月,日軍佔領哈爾濱松浦車站後,計劃沿著呼海鐵路繼續向北侵略。四方檯特別支部積極發動群眾,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行徑,宣傳我黨的抗日方針和政策。張適與姜鵬博協商,憑藉姜鵬博在社會上的地位與聲望,動員有抗日愛國熱情的師生、鐵路工人、農民拿起武器,向侵略者宣戰。他們主要活動在呼海鐵路線上,扒鐵路、炸橋梁、襲擊列車,給予了日本侵略者沉重打擊。張適為這支隊伍寫了隊歌,只可惜現在只留下了這幾句——
“危急的災,
滅亡的禍……
磨我的刀,
拿我的槍,
同把祖國保!”
同敵人武裝鬥爭的前提是要有武器。張適決定沒有武器就向敵人要。是夜,漆黑一片,幾個黑影摸進了四方檯車站警察所,一聲斷喝,幾個警察嚇得渾身篩糠,只顧求饒。蒙著面的張適摘走警察的駁殼槍,俗名盒子炮。
警察所被人端了,槍被搶了,這還了得。第二天,四方檯鎮出現了大批軍警,挨家挨戶搜查。張適他們把槍藏在博文學校的地下倉庫裏,在姜鵬博的週旋下得以保全。幾天后,張適把隊伍拉出,正式亮出抗日的大旗。從此,呼海鐵路線上,這支“鐵道遊擊隊”給予了日寇迎頭痛擊。
由於隊伍剛剛組建,加之沒有什麼火力配置,張適決定用“軟刀子”扎敵人的“肋骨”。一是打擊侵略者的囂張氣焰,二是激發人民抗日的鬥志,三是鍛鍊這支年輕的抗日隊伍。
張適決定破壞呼海鐵路。他帶領隊伍來到綏化市區近郊的萬發屯至泥河之間,在夜色的掩護下,把這一段鐵路扒毀,一時間,呼海鐵路全線癱瘓。
駐望奎的日本憲兵隊對於四方檯“鐵道遊擊隊”不屑一顧,認為他們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他們傾巢出動,氣勢洶洶地向四方檯撲來。張適他們得知這一情況後,迅速集合隊伍,從鐵路線來到大平原,埋伏在望奎與四方檯交界處——王大窩棚屯西一公里處。綏望路在此不但是個陡坡,還有個急轉彎,突兀的丘陵遮住了東西來往的視線,而且路兩邊全是薪炭林,易於隱蔽。臨近中午,殺氣騰騰的敵人以為張適他們早已聞風逃跑,殊不知一支支槍口正瞄準著他們這些豺狼。日軍的汽車一露頭,就被路上橫亙的樹木擋住了去路。敵人哇啦哇啦地跳下車,張適一聲令下,十幾桿長短槍一起噴出憤怒的火舌,毫無戒備的日軍被打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此戰擊斃一名日軍軍曹,擊傷日軍士兵6名,繳獲了一些槍支彈藥。
四方檯“鐵道遊擊隊”一戰成名,也讓日本侵略者膽顫心驚,駐呼蘭的日本關東軍平賀旅團本部命令綏化縣、望奎縣、海倫縣、綏棱縣駐軍聯合行動,形成一個包圍圈,欲將張適這支剛剛興起的抗日武裝剿滅殆盡!
一時間,四方檯上空陰雲密布,硝煙四起。張適帶領這支隊伍衝出敵人的包圍圈,北上拜泉縣,在那裏與日軍頻繁交戰。
化整為零分散活動
由於敵人瘋狂的圍剿,加上給養匱乏,戰鬥減員嚴重,為了保存革命實力,經請示中共滿洲省委,四方檯“鐵道遊擊隊”在成立7個月後,被迫化整為零,分散行動。雖然四方檯“鐵道遊擊隊”只堅持了大半年的抗日鬥爭,但影響深遠,意義重大。
四方檯“鐵道遊擊隊”解散後,張適來到哈爾濱,擔任中共哈爾濱東區區委書記。此後調任中共奉天(今瀋陽)特委書記。不久,奉天特委遭到敵人破壞,張適作為嫌疑分子被捕入獄。面對敵人嚴刑拷打,張適凜然不屈,最終以“國事犯”的罪名判處有期徒刑12年。1942年,適逢偽滿洲國“十年國慶”,張適被特赦出獄。張適又回到他的第二故鄉——綏化,開始新的抗日鬥爭。日本投降後,張適到哈爾濱擔任中蘇友好協會副秘書長(會長李兆麟)。1946年3月9日晚,在哈爾濱道外區西門臉,張適與李兆麟將軍同時被國民黨特務暗殺,時年41歲。1957年9月25日,中央人民政府追認張適同志為革命烈士。山東省昌樂縣人民政府在烈士的家鄉立碑紀念。(記者 于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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