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鋼琴家魯道夫·布赫賓德第一次在北京舉辦獨奏音樂會時，要先從維也納飛至倫敦，再輾轉抵達。裝著演出服的行李箱被滯留在倫敦，那次經歷窘迫而難忘；2023年，這位享譽世界的76歲奧地利鋼琴巨匠再訪北京，在昨晚開啟了一場黑白琴鍵上的“馬拉松”之旅。

　　牛小北 攝

　　大師登場舉手投足無不令人折服

　　昨晚，北京觀眾期盼已久的布赫賓德再一次走上國家大劇院的舞臺。迎著全場掌聲與注視，布赫賓德手扶鋼琴向觀眾致意，隨即把全部身心投入演奏中。貝多芬《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在靈動的琴音中奏響，布赫賓德將用9天7場演出演繹32首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全集的“壯舉”拉開了序幕。

　　包括《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在內，第一場音樂會上，布赫賓德還奏響了第十號、第十三號、第四號奏鳴曲。著名的第十四號“月光”奏鳴曲最後奏響，從開篇如夢般的朦朧冥思到曲終的熱烈複雜，音樂會詩意而圓滿地落幕，觀眾席間，喝彩經久不息。

　　布赫賓德深厚的音樂功底、從舉手投足中不時透露出的幽默，無不令人折服。“我卡著點買了這場演出票。”觀眾楊女士説。觀眾王先生更進一步，要一口氣看完全部7場演出：“開票當天，我正在國家大劇院聽一場藝術普及講座，我立刻跑到票臺買了這次系列演出的第一套全票。”

　　全球公認的貝多芬作品演奏“教科書”

　　迄今，布赫賓德已經在世界各地近60次上演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全集音樂會。他與貝多芬的故事開始於童年時代。回憶層層剝繭，如同一段逐漸推進的鏡頭：還是孩子的他和家人們住在一間小公寓裏，公寓裏擺了一架鋼琴，鋼琴上有收音機，收音機後面放了貝多芬的雕像。5歲時，他考入維也納音樂學院，是學校裏最小的學生：“我在那裏逐漸接觸一些作品，特別是貝多芬的音樂，這為我之後的演奏打下了很深的根基。”

　　對於貝多芬作品，布赫賓德的演繹是公認的“教科書”級。他收藏了39個不同版本的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全集樂譜，並用將近50年時間不斷尋找貝多芬的手稿，梳理他的書信、同時代的相關記載和報道，努力從歷史紛紜的碎片裏還原一個真實的貝多芬。“我們總是對一些大師名人有著堅固的刻板印象。”布赫賓德説。在許多人的印象裏，貝多芬長著一頭狂野的長髮，有著英雄主義，憤世嫉俗，“但從他寫給別人的信件可以感受到，他其實一生都在追逐溫暖，對所愛之人有著極為深刻的情感。所以，我會經常告訴我的學生，演奏作曲家的作品前，最好先去讀一讀關於他的書”。

　　如果想要全面地了解貝多芬，布赫賓德推薦觀眾們在欣賞那些著名作品的同時，來聽一聽他的鋼琴奏鳴曲，這32首作品陪伴了他的一生，蘊含了各種各樣的情感變化。哪怕已然對貝多芬如此熟稔，布赫賓德依然把9天內完成7場演出視作“挑戰”：“無論這一系列音樂會是在一週還是在一個月內完成，只要想完成得出色，那就永遠是一種挑戰。”（記者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