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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亦莊亦諧之間探尋年代劇的均衡之美——評電視劇《南來北往》
2024-02-28 10:17:23來源:文匯報編輯:武若曦

  《南來北往》以新老兩代鐵警的傳承故事為主線,聚焦列車上下的世間百態和人物間的複雜情感,展現了一個時代的歷史變遷。

  作為開年大劇的重磅之作,《南來北往》在央視八套首播便收穫2.5的高收視率,同時在愛奇藝斬獲超過9500點的熱度。該劇以新老兩代鐵警的傳承故事為主線,聚焦列車上下的世間百態和人物間的複雜情感,展現了一個時代的歷史變遷。在亦莊亦諧的敘事風格中,該劇探尋著傳奇性與日常性、情感性與社會性的均衡之美,成為年代劇的佳作之一。

  平衡傳奇性與日常性

  高滿堂擅長從歷史波瀾和生活激蕩的交織中描摹時代變遷,書寫平民的傳奇史詩。《闖關東》的俠肝義膽,《溫州一家人》的敢為人先,《老酒館》的救國護民,無不在大歷史中洞察小人物的傳奇故事。

  在《南來北往》中,這種“傳奇性”以鐵警馬魁(丁勇岱飾)和汪新(白敬亭飾)為核心展開。馬魁沉穩老練、智計過人,汪新則熱血率性、自信果決。他們兼顧法理與情理,援助生意失敗的小溫州,鼓勵偷鐵軌扣件的陳小飛“重新做人”,引導弱弱配合抓捕偷錢團夥,彰顯鐵警的英雄風采與崇高精神。對普通觀眾而言,鐵路人的生存狀態頗具神秘感。而該劇以正義凜然的鐵警形象為獨特視角,帶領觀眾在封閉的“列車空間”中感受撲朔迷離的傳奇故事。

  同時,敞開的“大院空間”則注重日常敘事,展現人物的“精氣神”。身患肺癌的王素芳(胡可飾)仍然堅持收養馬健、發了小財的牛大力(劉冠麟飾)希望為全院裝上水管等,傳遞出他們對生活的熱愛與追求。特別是在蔡小年即將成婚的關鍵時刻,全院人都獻力獻計,幫他湊齊丈母娘要求的“傢具48條腿”和接親的鳳凰牌自行車。這一舉動不僅造就了群像戲的多樣性與豐富性,而且勾勒了守望相助和堅守道義的中國人情社會。

  “傳奇性”與“日常性”在年代劇中相輔相成,如何平衡二者關係成為創作的關鍵。那些精心描繪的日常生活片段,既賦予了年代劇生動且貼近生活的質感,又在細微之處潛藏人物的內心糾葛與真摯感情。隨著劇情的深入,馬魁和汪新的傳奇刑警經歷逐漸凸顯,他們智破大案、力擒兇犯,使得故事更加引人入勝。這一過程中,“日常性”雖隱于幕後,卻仍與“傳奇性”相互交織,共同構建了劇作的豐富內涵。

  為了更全面地塑造這兩位英雄形象,創作者還穿插了愛情故事。馬魁與沈醫生(左小青飾)的黃昏戀,汪新與馬燕(金晨飾)的青梅竹馬,無疑都賦予角色更多層次和深度。稍顯美中不足的是,這些愛情線索在刑偵主線中並未起到實質性的推動作用,沒有為傳奇故事的展開帶來明顯的增益或深化。儘管如此,該劇在“傳奇性”與“日常性”平衡方面做了有益探索,仍不失為一部優秀的年代劇。

  融合情感性與社會性

  列車上的一幕幕過往,經過藝術加工與當代社會産生強烈共振。《南來北往》以獨特的藝術構思和深邃的時代洞察,巧妙融合人物情感和社會反思,讓觀眾審視自身境遇與生活本真。

  劇中的人生百態觸及當代人的情感世界及其“存在性”問題。“釘子戶”老瞎子(倪大紅飾)在列車上漂泊多年,只為尋找失散的女兒,他的窘迫映照了失獨老人的生活困境,也強烈呼喚我們對親情的珍視;盧學林(涂松岩飾)與白玉霞(王媛可飾)的異地戀,充滿煎熬與無奈,這是對當代愛情的深刻反思;而唐興國(包貝爾飾)夫婦因一塊“手錶”聘禮而起的紛爭,更是對婚姻與金錢關係的犀利剖析。這些情節既展現人物內心的情感糾葛,又在馬魁和汪新的參與、化解中彰顯劇作溫暖現實主義的底色。

  車廂內的人情冷暖,充滿感性的溫情;而接踵而至的案件,則暗含理性的思考。劇集緊密呼應當前社會的矛盾與熱點,以批判現實主義的視角洞察錯綜複雜的“社會性”議題。尤其是“拐賣案”和“緝毒案”兩大案件設計得扣人心弦。劇中,劉桂英(李勤勤飾)從事人口販賣勾當,她利用調虎離山之計偷走孩子,憑藉弱者形象成功博取汪新的同情,更以金錢誘惑包子店主拐走女大學生。這些情節揭露了人販子的無孔不入和狡猾奸詐,極具警示性和教育性。

  同樣威脅社會安全的還有毒品交易,這在《破冰行動》《冰雨火》《獵冰》等電視劇中已經多有著墨。《南來北往》中,三頭強、侯三金等毒販行事詭秘,從用煙頭傳遞信息到男扮女裝迷惑警察,再到喬裝打扮滲透警方內部,無所不用其極。而在馬魁與汪新的機智應對和默契配合下,這些狡詐的毒販最終還是難逃法網。這一過程不僅充分展現了主角的智慧與勇氣,而且更加彰顯了法律的威嚴和正義的力量。

  然而,《南來北往》在現實主義的深刻性方面仍有待提升。歷史擁有獨特的形態和內涵,若我們簡化或消解其複雜性,對現實的洞察便會顯得浮光掠影。劇中,列車作為情感故事和社會話題的交匯點,理應借此剖析中國鐵路從蒸汽機車、內燃機車到動車高鐵的劃時代意義。但鐵路系統轉型處理得略顯單薄,僅作為時代背景而未能深入挖掘,它更多地被呈現為一個時間軸上的過渡節點。實際上,這種轉型不僅是技術革新,更代表著無數鐵路人的付出、社會經濟的進步與國家戰略的調整。劇集若能更細緻地描繪這一過程的挑戰與艱辛,及其對社會的深遠影響,必將更全面地還原歷史真實,同時深化觀眾對時代變遷的體悟。

  調和嚴肅性與喜劇性

  作為一部年代劇,《南來北往》堅守嚴肅性的創作原則,尊重歷史和藝術的真實性,為觀眾呈現了一個真實而深刻的歷史世界。從尊重歷史真實性來看,編劇高滿堂兩次親赴濟南,深入採訪幾十位退休和在職的鐵路公安,從中獲得大量珍貴的一手資料。導演鄭曉龍和劉璋牧則反復翻閱攝影家王福春的影像集《火車上的中國人》,從中汲取靈感,才有了開篇那個“過道裏人頭攢動、座位下躺著乘客”的長鏡頭。而出品人鄒文更是從瀋陽淘到一批當時的舊物件,如立櫃、五斗櫃、壁櫥等,昔日的鐵路大院風貌得以重現。這些細節無不凸顯劇組嚴肅的歷史觀,讓觀眾深感歷史的厚重和真實。

  在尊重歷史的基礎上,該劇極力追求藝術的真實性。劇作開篇精準地定位於撥亂反正的1978年,眾多冤假錯案得以昭雪,無辜者重獲自由。馬魁以一個被冤枉的警察形象出場,他與汪永革(劉鈞飾)的糾葛,構成全劇懸念的核心。最終汪永革自首,馬魁釋然,汪新和馬燕終成眷屬,增強了劇作的可看性和反轉感。同時,劇中巧妙設計鐵路新制服的推廣情節。姚玉玲(姜妍飾)因愛美而私自改動制服,遭到車長陸紅星的批評。在這一風波中,姚玉玲、牛大力、汪新和馬燕等人物因布票而緊密交織,展現出各自鮮明的特徵。這些歷史元素的獨特處理,無疑體現了劇組嚴謹的藝術創作觀念。

  基於嚴肅的歷史敘述和真實的藝術呈現,該劇還別出心裁地融入了喜劇性元素。劇集以“一對師徒、兩條線、一個大院”為核心結構,處處透露著幽默與詼諧。馬魁與汪新的互動中,老辣戲謔與正直衝動交織,觀念碰撞間笑料頻出,為刑偵劇情平添幾分輕鬆愉悅。鐵路線上乘客百態,車廂內趣事連連,有人在廁所就餐,有人在車廂解手,有人因瞌睡被誤認為流氓。而在公安民警和鐵路工人的故事中,蔡小年的搞怪情書,牛大力笨拙的“追妻大戰”,更是令人捧腹大笑。鐵路大院裏,牛大力偷蛋王、送瘟雞、還雞仔的“步步為營”,老蔡、老陸、老吳三家媳婦聽墻角、閒嘮嗑的“利弊分析”,以及馬燕“躲著爹”的談戀愛、賣紐扣等情節,生動勾勒出鄰裡間的趣聞軼事和東北人天生的幽默感。

  一車一院皆天地,一來一往話春秋。《南來北往》以平民史詩之非凡,以今昔互文之筆觸,以莊諧並蓄之巧思,探尋年代劇的均衡雅韻,讓“別樣”的中國故事傳遍大江南北。

  (艾志傑,作者為蘇州科技大學文學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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