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 250余件音樂文物奏響“錦城絲管”
2025-03-07 09:23:02來源:四川日報編輯:鄧超責編:李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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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和歌俑,漢(西元前202~西元220年),河南博物院藏。本文圖片均由成都博物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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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立舞俑,東漢(25~220年),成都博物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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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音孔陶塤,商(西元前1600~西元前1046年),河南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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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編鐘,宋(960~1279年),河北博物院藏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喧然名都會,吹簫間笙簧”……成都自古以來便是一座音樂與文化交相輝映的城市,這些千古傳頌的詩句便是最好的證明。

  近日,“錦城絲管:和合共鳴的音樂成都”特展(以下簡稱“錦城絲管”特展)在成都博物館開幕。250余件/套珍貴的音樂文物匯聚一堂,再次“喚醒”了這座城市悠久的音樂記憶。

  展覽以時間為線索,從新石器時代的音樂萌芽,到夏商時期的歌舞娛神;從西周禮樂制度的完善,到春秋戰國的禮崩樂壞;從秦漢大一統時期的樂與政通,到明清時期的民間音樂繁榮……不僅展現了成都平原及其周邊地區在中國音樂史上的輝煌篇章,更呈現出一幅波瀾壯闊的區域音樂文化發展畫卷。

  鶴骨清鳴·青銅迴響

  遠古蜀地的禮樂初啼

  莽莽蒼蒼的上古時代,是怎樣的聲音最早在華夏大地響起?

  展廳入口處,觀眾第一眼看到的展品便是被譽為“中華第一笛”的賈湖骨笛。上世紀80年代,河南舞陽賈湖遺址出土近30支骨笛。經鑒定,這些樂器全部是由鶴類尺骨製成,是迄今為止中國發現最早、保存最為完整的管樂器。此次展覽執行策展人張寶琳介紹,雖歷經久遠,眼前的這件七孔骨笛展品猶可吹奏出完整的下徵調七聲音階。“它是遠去的仙鶴留在世間的清鳴,也是我們的祖先,以音律為信,敬畏自然、歌咏生活的見證。”

  先民們在勞作之餘,以石擊節、以歌抒懷,孕育出原始音樂。而在成都平原這片族群交融、文明薈萃之地,音樂的呈現形式更是豐富多樣。

  展品中,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鷹形鈴、花蒂形鈴與獸面鈴,堪稱古蜀音樂文化的象徵。這些青銅鈴造型奇絕:鷹形鈴展翅欲飛,喙部微張似在啼鳴;花蒂形鈴如含苞待放,紋飾細膩如絲;獸面鈴則怒目獠牙,充滿威嚴。張寶琳介紹,在古蜀人的祭祀儀式中,祭司搖動銅鈴,伴隨鼓點與舞蹈,會營造出迷離的“通天”氛圍。

  展櫃中的廣漢石磬與金沙石磬,則是巴蜀地區“禮樂制度”的見證。早期的石磬為“特磬”,單獨懸挂,敲擊時發出渾厚的單音,常用於祭祀樂舞的節奏強化。及至西周,周公制禮作樂,“編磬”也應運而生。如展品中河南出土的春秋編磬,九件一組,最長者56釐米,最短僅23釐米,按音高排列,可演奏複雜旋律。受中原文化影響,巴蜀大地也涌現了不少建制化的樂器。展品中,出土自重慶涪陵區小田溪墓的9件編鐘便是明證。“古人常常以‘金聲玉振’形容編鐘與編磬的合鳴,這些樂器是‘禮’的化身,作用在於節制人心,調和秩序。”

  而到了戰國時期,巴蜀大地戰火紛飛,軍旅樂器成為戰場上的主角。據史料記載,巴人“歌舞以淩殷人”,戰場上錞于與銅鉦交替轟鳴,指揮軍隊進退。展品中的一件虎鈕錞于,老虎怒目咆哮,仿佛仍能聽見它曾在戰場上激蕩的殺伐之音。而羅家壩出土的水陸攻戰紋銅豆上,生動再現了戰國士兵在鐘鼓聲中執戈衝鋒的場景——音樂不僅是禮的載體,也是征伐的利器。

  絲路駝鈴·胡漢共舞

  交融千年的樂章

  秦漢時期,隨著大一統的完成,樂府制度得以確立,音樂也成為“禮樂治國”的重要工具。成都作為漢王朝經略西南的重要據點,中原禮樂與巴蜀本土文化進一步深度交融。展覽的第二單元,著重展現了這種融合的歷史進程。

  展板上,陜西出土的秦代樂府鐘銘文清晰,音調精準,見證了禮樂制度規範化的重要時刻。而展櫃中陳列的幾件來自中原的綠釉陶望樓、陶戲樓尤為引人注目:樓閣層疊,樂俑或吹奏漢笙,或擂打胡鼓,衣袂飄飛間,中原正音與異域節拍完美交融,生動再現了樂與政通的和諧圖景。

  隨著中原禮樂通過官制與移民傳入蜀地,成都以其開放包容的文化底蘊,將禮樂制度與巴蜀巫祭傳統相結合,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樂與政通的區域文化。展品中,成都平原出土的東漢陶撫琴俑與擊鼓俑,造型典雅,動作莊重,展現了禮樂教化在蜀地的廣泛傳播。長袖舞、盤鼓舞等表演融合了雜技與武術,折射出成都“樂觀風俗”的市井活力。左思《蜀都賦》中“巴姬彈弦,漢女擊節”的盛景,通過一件件陶俑、畫像磚得以重現:東漢彩繪吹簫男俑笑容可掬,灰陶彈琴伎樂俑低眉信手,仿佛穿越千年時光,依然在訴説蜀地的包容與創新。

  魏晉南北朝時期,民族遷徙如江河奔涌。成都漿洗街成漢墓出土的陶吹哨俑,造型粗獷,樂器形制透出西北氐羌的遊牧氣息;來自成都金堂的胡人面具,則定格了西域樂舞沿商道傳入蜀地的鮮活瞬間。

  展板上,一幅東漢“襄人舞蹈”畫像磚引人駐足:舞者身姿矯健,長袖如虹,胡漢樂工共執笳、角、排簫,金戈之聲與絲竹清音交織,演繹出“戎華兼採”的激昂韻律。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讓觀眾更直觀地感受“梵華共奏”的時代盛景,主辦方特別打造了一個數字石窟——雲岡石窟第12窟。窟內壁上,樂伎擊鼓敲鐘,琵琶抱懷,舞姿曼妙;北魏石雕帳座下,琵琶、鼓、篳篥等樂器並置,紋飾融合了西域與中原的風格。配上恢宏壯麗的絲路音樂,觀眾仿佛穿越千年,行走在茫茫絲路。

  霓裳羽衣·詞韻傾城

  盛唐錦城的璀璨樂宴

  從宮廷雅樂到市井俗音,從胡漢交融到詩詞相和……在中華文明的璀璨星河中,唐五代時期的成都宛如一顆明珠,以“音樂名都會”之姿閃耀千年。展覽第三單元用一件件珍貴藏品編織出一曲跨越時空的盛世長歌,揭開成都作為古代音樂文化中心的輝煌篇章。

  本單元展品中,來自西安博物院藏一組唐代胡人樂伎玉帶板尤為驚艷:吹笛、擊鼓、播鞉牢的胡人形象栩栩如生,西域服飾與中原工藝完美交融。這些巴掌大小的玉雕,也印證了白居易筆下“堂上坐部笙歌清,堂下立部鼓笛鳴”的大唐盛景。

  此次展覽中,唐代雷氏家族巔峰之作——落霞式“彩鳳鳴岐”七弦琴首次亮相成都,成為全場焦點。此琴相傳為唐代的蜀中名家雷威所斫制,是大唐盛世榮華景象的見證。“彩鳳鳴岐”七弦琴音柔韻長、圓潤細膩。史載雷威所生的雷氏家族“世擅斫琴”,其制琴技藝冠絕天下,李白筆下“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的“綠綺”琴,正是雷門傑作。千年過後,“彩鳳鳴岐”重回故土,仿佛與杜甫筆下“錦城絲管日紛紛”的盛景遙相呼應,訴説著成都作為文人音樂聖地的千年風雅。

  唐五代的成都以音樂為紐帶,在戰火紛飛中守護文明火種,于文化交融間開創新聲。前蜀皇帝王建永陵地宮中,一組“二十四伎樂”彩繪浮雕堪稱國寶。多名樂伎盤坐奏樂,舞者翩躚,20種樂器琳琅滿目:琵琶婉轉、篳篥悠揚、羯鼓鏗鏘……這支“地下宮廷樂團”不僅再現了晚唐宮廷樂舞的恢弘氣象,更印證了成都對盛唐音樂精髓的完整傳承。其樂器組合融合胡漢,既有西域龜茲樂的激昂,又有中原清樂的典雅,堪稱“華夷同音”的絕佳縮影。

  而出土于後蜀重臣趙廷隱墓的36件樂舞俑,則生動刻畫了五代成都的市井音樂圖景。展廳裏的7件樂俑手持橫笛、雞婁鼓等樂器,組合恰如《新唐書》所載俗樂“立部伎”,展現了音樂從廟堂流向民間的鮮活脈絡。其中“擊羯鼓俑”動態逼真,仿佛鼓點仍回蕩在錦官城的街頭巷尾;而“花冠女舞俑”身姿曼妙,印證了柘枝舞從健舞轉向婉約的審美變遷,折射出亂世中成都對藝術之美的執著堅守。

  在唐五代時期,音樂創作總與詩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後蜀趙崇祚編纂的《花間集》,是中國首部文人詞集,收錄溫庭筠、韋莊等18位詞人的500余首作品。這部誕生於成都的文學作品,將巴蜀民歌的清新與宮廷燕樂的華麗熔于一爐。書中“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等名句,不僅是文人詩樂相和的見證,更推波助瀾,讓成都成為宋詞興起的搖籃。展覽中展出的明代刻本《花間集》,墨香猶存,遊客在展廳吟咏間仿佛聽到當年錦江畔的絲竹聲聲。

  百戲爭鳴·五腔共和

  宋元以來的繁榮景象

  步入展覽的第四單元“萬家競聲”,觀眾將目睹宋元時期劇曲俗樂的繁榮景象。四川,作為西南地區的經濟文化中心,孕育了獨具特色的音樂藝術,並以開放和包容的態度,成為南北文化交流的肥沃土壤。

  宋代詞樂的繁榮,得益於制度和文人的雙重促進。展櫃中展示的大晟編鐘(河北博物院藏品),以青銅材質記錄了北宋雅樂的規範,其深沉的音色曾響徹宮廷禮樂,體現了大晟府“審視古調,創新樂”的職責。四川大學博物館所藏的“龍璈”琴(北宋時期),其精緻的造型和清晰的音韻,證明了蜀地文人“以琴會友”的高雅傳統。

  蘇軾,這位四川眉山出生的大文豪,以豪放的詞風打破了婉約的束縛。展品中,眉山三蘇祠博物館藏的元刻本《王狀元集諸家注分類東坡先生詩》,似乎在字裏行間展現了“坡仙”“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豁達情懷。而遂寧王灼在《碧雞漫志》中系統地整理了詞曲的源流,推崇蘇軾“指出向上一路”,成為研究宋詞和宋代音樂的重要文獻。

  “層樓復閣,弦索夜聲”,宋代四川的勾欄瓦肆中,雜劇、説唱、歌舞等競相表演。一組來自四川瀘縣的戲樓樂舞石刻,展現了勾欄中戲劇表現場景。同樣來自瀘縣的舞蹈石刻,舞者手持蓮花,姿態優雅,樂隊笙簫共鳴,將蜀地“俗好娛樂”的風氣體現得淋漓盡致。

  明清時期移民入川,催生了“五腔共和”的川劇藝術。成都博物館藏的川劇繡劍,作為川劇表演的主要道具,把觀眾拉回到了輾轉騰挪的戲曲舞臺。而川劇傳統特色盔帽——耳不聞,用方鬥狀、耳幞等符號語言,展現了戲劇角色不聽讒言的人物形象,繼承了宋代雜劇的符號傳統。

  四川清音與川江號子,展現了普通百姓的生命力。來自成都博物館的金質獎章、證書、紀念章,見證了歌唱家李月秋帶領四川清音走向國際舞臺的“高光時刻”;來自四川博物院館藏雙龍焰銅鈸,其聲震撼川江,仿佛仍在講述船工“一領眾和”的奮鬥歲月。

  從宋詞的雅致到市井的俗樂,從雜劇的興衰到移民的融合,音樂在川人的生活中始終扮演著重要角色。“這些展品不僅是藝術的承載,更是千年蜀地開放、創新精神的見證。它們講述著:天府之國的歷史,就像長江之水,百川歸海,永不停息。”執行策展人原媛表示。(四川日報全媒體記者 張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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