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大一附院急診科護士張曉康説，他始終記得南丁格爾的一句話——“上帝召喚我為人類服務”。從最初在課本上看到這句話覺得有點“空泛”，到從業七年逐漸感受到這句話的重量，張曉康從自我質疑及他人的質疑聲中走過，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建立起了對這份“意外降臨”職業的認同。張曉康説：“不知道是從哪一個時刻或者哪一件具體的事件讓我改變了最初的想法的，這好像是一個很長的過程。”

護士張曉康（右）與患者在一起 受訪者供圖

　　“我是男生”怎麼能“成為護士”？

　　因為嚮往醫學，張曉康的高考志願前三位都是醫學類院校，但是張曉康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被動調劑而被護理專業錄取。

　　張曉康説：“當時是去教育局領錄取通知，看見錄取結果，頭都大了！正好是夏天，本來還渾身冒汗，看見錄取結果後，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感覺不到熱。”

　　當“我是男生”的現實與“成為護士”的未來扣在一起，會是怎樣的一個形象？當時的張曉康想像不出。村裏，鄰裡、親朋聚在一起時，總會談論起孩子的專業和未來發展。張曉康説，儘管父母從未言明，但他看得出，父母因為自己的專業承擔了一些壓力。最終，在父母“好好學習、好好工作”的囑咐聲裏，張曉康決定先去上學。

　　好在，度過了大一的迷茫，張曉康逐漸在課本裏、在實踐中看到了護理專業的重要性以及男性在護理專業中的優勢，“成為護士”變得不再像最初那樣難接受。

張曉康（左）與同事查看病歷 受訪者供圖

　　“我是男生”也可以“成為護士”。

　　經歷了上學、實習、就業的三個階段，張曉康對“成為護士”的接受度逐步提升。

　　儘管偶爾仍要面對患者“你一個男的為什麼要做護士？”“你一個男生做護理到底行不行？”“一個男護士未來你的發展方向是什麼？”的提問，還要對患者將他誤解為“醫生”的情況進行解釋，張曉康也只覺得無奈而已。

　　更多的時候，張曉康用自己精湛的護理技藝回答了患者的問題。在張曉康眼裏，護士與患者之間更類似于一種合作關係，從初始建立信任，到後期攜手抵禦疾病，護士用精湛且熟練的技藝為患者康復提供支持，他較好的快速學習並掌握技術的能力恰好符合成為護士的基本素質。“成為護士一定要嚴謹，也必須要懂得為患者著想，這也是成為護士的重要元素。”張曉康説。

　　七年的職業生涯裏，張曉康正在切身體會公眾對於“男護士”從“新奇”“不理解”到“技術認可”的觀念轉變。

　　畢竟“上帝召喚我為人類服務”，“上帝”沒有性別之分，“我”可以不只是南丁格爾，“人類”也不會單指男人或女人。

張曉康手持援新冠肺炎疫情定點醫院紀念證書合影 受訪者供圖

　　“我是一名護士。”

　　而今，在西安交大一附院急診科工作了五年左右的張曉康，日常生活基本固定在家和單位的兩點一線，除了平時休息時間陪伴家人與孩子之外，大部分時間沉浸在繁忙的工作及不停歇的學習考核之中。

　　張曉康説，經過專業的護理訓練，工作時間裏，你清楚地知道優先級最高的就是解決患者的病痛，也因此，護士這份職業讓他變得更善於傾聽、更溫和、更不願與人爭執，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會發生變化。張曉康曾經在路上目睹過一起車禍，與多數人不同的是，他關注的焦點在於被撞者身體哪個部位先著地，以此來判斷被撞者的傷情並做出相應處置，在那一瞬間，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

　　從業七年，張曉康已經與護士身份完美融合。在西安交大一附院，像他一樣性別為男的護士群體已經迅速擴大至百餘名，儘管落在龐大的、性別為女的護士群體中仍是少數，但他們同屬於“護士”這個群體，在彼此眼裏，也只是“護士”而已。

　　2022年3月，寶雞發生新冠肺炎疫情，張曉康主動請纓，隨西安交大一附院醫療隊馳援寶雞，在寶雞持續奮戰近一個月。在從寶雞返回西安的當天，張曉康與同事們坐在大巴上，一路遇見的寶雞市民紛紛駐足向他們揮手送別，在那條路上，張曉康體會到了護士這份職業給予自己精神的“高度滿足”。（文 馬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