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紅珊》劇照。

　　今天，北京國際電影節·第30屆大學生電影節國際舞蹈影像單元暨2023年培青影展在京落幕。半個月內，50余部短片循環播放，展示舞蹈影像的獨特藝術魅力。同樣在5月，第二屆北京國際舞蹈影像季也被納入北影節。雖有北影節加持，舞蹈影像依然是非常小眾的藝術領域，但它以高創意特點，啟發了廣告拍攝、城市宣傳片拍攝、舞蹈綜藝節目等領域。

　　舞蹈影像帶來更多空間想像

　　《falling》是參加此次影展的舞蹈影像之一，作品以不同空間中同一位男子的獨舞，展示創作者對“墜落”的理解。著名攝影指導楊述對這個小作品大加讚賞。“它用很多角度和方式錶示墜落。墜落不再僅僅是從上到下的，隨著舞者的伸展、身體投下的影子，讓你看到墜落也可以是橫向的，甚至從下向上的，這就多了很多空間感，來展示多種身體和重力的關係。”

　　參加展映的作品中，最成熟的當屬湯成龍導演的《姜公》。這部作品曾多次獲獎。片中，三位男舞者在一座有巨大旋轉樓梯的大樓內起舞和奔跑。舞者處於大樓最底層時，只能背部貼著地面蠕動，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緊緊壓在地面上，當舞者處於中間層、高層時，舞姿又逐漸奔放並充滿速度感，以此來展現年輕人追逐理想時的不同狀態。三位舞者之間如同武打一樣的對抗，也展現出追逐理想過程中産生的撕裂感。湯成龍更願意把自己的作品稱作舞蹈短片。“因為無論是抽象還是具象風格，短片都要説故事，説出自己的情緒和感受。”湯成龍自2013年開始創作舞蹈短片，至今已有10年，“在不同空間起舞，會帶來很多種意義。相比舞臺上的舞蹈和普通電影，舞蹈短片留給觀眾的空間更大、留白更多。”

　　“舞蹈影像有自己的創作規則，其中最簡單的就是用身體動作去粘貼、連接空間，非常詩意化。”我國最早從事舞蹈影像創作和研究的專家——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副研究員劉春介紹，比如舞者正在跳舞，偶然一抬手臂，手指所指向的場景就從城市街區變成了寬廣草原，再一收腿，身邊的場景又從草原躍至海洋。“它在當代社會環境中為舞蹈開發出更多空間，使舞蹈突破原本的社會規則、表演地點的限制，以身體對社會環境做出回應。”

　　創作者須有很強的綜合能力

　　雖然小眾，但中國舞蹈影像的發展已有20年曆史。2000年首屆CCTV舞蹈大賽時，導演組要求每位參賽舞者要送一部5分鐘舞蹈短片，且鼓勵舞者走進森林、大漠、海濱、鬧市等環境中去拍攝，興起了舞蹈影像的創作小熱潮。最近10年，舞蹈影像發展尤其迅速，甚至前幾年北京舞蹈學院的藝術管理系還曾設置電視舞蹈專業。中國舞蹈家協會也自2016年“培青計劃”起，蒐集本土原創舞蹈影像作品，當年就徵集到100多部作品。

　　不過，這個數字至今並未增長太多,年産不到200部。因為舞蹈影像看似門檻很低，有人跳、有人錄就行，然而真正稱得上“作品”的，需要創作者有很強的綜合能力。目前國內舞蹈影像創作者多為舞蹈專業出身，普遍要經歷漫長的熟悉鏡頭技術的過程。“視頻剪輯，是整部作品中最困難的環節。”此次參展的《溫室野草》創作者、北師大藝術與傳媒學院舞蹈係大四學生夏一凡説。

　　以創意啟迪其他眾多行業

　　因為專注于探索舞者肢體在脫離傳統舞臺可能産生的各種奇幻效果，舞蹈影像給廣告業帶來許多創意啟迪。

　　2021年，某時尚品牌的一則創意視頻《開放空間》火遍網絡。視頻中，幾位舞者在麥田、湖泊上奔跑、飛翔、翻滾，每一位舞者如同精靈，那種逐風的自由讓無數觀眾眼前一亮，仿佛夢境成真。2022年，舞蹈影像導演李翠穎創作的《映雪紅珊》堪為黑龍江的絕美宣傳片。作品中，兩位身著誇張紅舞裙的舞者，在肅穆的冰雪世界中緩慢起舞，當呼吸凝成霧氣，冰封的大地如銀河一般靜寂，兩朵“紅梅”在凜冽與寂靜中開放，展現出中國極北之地的堅韌之美。

　　“舞蹈影像給了很多行業啟發，成為一種‘藝術影響’，但眼下受益的未必是舞蹈影像領域本身。”劉春説，目前全國乃至全球全職舞蹈影像創作者堪稱鳳毛麟角，但舞蹈影像所展現出來的獨特創意，無疑將影響更多相關行業産品和作品的“進化”。（記者 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