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盛産熬夜族 79%受訪者表示在23點後入睡

2017-03-20 15:54:19|來源:中國青年報|編輯:王菲|責編:張琳瑞

  淩晨2點,戴著三層防塵口罩的邵思齊繼續研磨著土壤和植物材料。粉塵讓他有點睜不開眼。他在心裏盤算著:實驗室4天后關門,今天要磨好土,粉好樣,明天浸泡過濾,然後預約上機。

  邵思齊是四川一所高校2013級本科生,兩年前主動要求進入導師的課題組參與科研。在去年9月,他相繼收到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浙江大學的碩士研究生推免錄取通知書。

  在他看來,科研之路並不輕鬆,甚至“有些艱苦”,熬夜更是家常便飯。“晚上12點,我把第五次預實驗的結果發給導師,他依然‘秒回’我。”邵思齊笑著説,“雖然他第六次‘粉碎’了我的‘玻璃心’。”

  3月13日,中國高校傳媒聯盟面向全國20701名大學生發起投票,數據顯示,23點之前就寢的受訪者佔21%,23點到零點之間就寢的佔52%,22%的受訪者表示在零點到淩晨2點間就寢。在受訪者中,認為就寢時間在23點之後即為熬夜的佔35%,選擇零點之後的佔53%,選擇淩晨2點以後的佔12%。

  大學生熬夜理由特別多

  邵思齊坦言,科研之路上,自己不敢説勤奮,很多學生的努力程度遠在他之上。他提到同實驗室的師兄,整個寒假都“泡”在實驗室裏。為了拿到“最好最嚴謹”的實驗數據,二十五六個小時的實驗過程師兄都會實時監控。

  “整個實驗過程期間是沒有覺睡的,回去補睡,然後再利用隨後的兩三天讀論文和資料,對比實驗數據找問題。”他解釋,“這兩三天也是‘緩衝’,為下一個實驗過程做身體和知識的準備。”

  天津一所高校2014級本科生陳倩倩在上一個寒假和同學參加了“2017全美數學建模大賽”,比賽一共4天,他們在賓館裏“關”了4天,也熬了4天的夜。

  “前3天都是淩晨2點多睡的,最後一天我一直熬到早上6點。”在隊伍中,陳倩倩負責翻譯,她需要把團隊的成果——兩萬字論文翻譯成英語(精品課)。

  她清晰記得,結束前一晚,22頁的論文她還有將近8頁的內容沒來得及翻譯。論文裏的專業術語多,部分中文詞語很難找到準確的英文與之對應。有時為了一個詞,她需要翻看數本專業詞典來權衡判斷使用哪個更為準確。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抱著一堆咖啡一堆茶猛喝”,最後站起來心悸頭暈噁心。

  第二天早晨6點,陳倩倩終於完成了翻譯,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份成就感便匆匆忙忙出發去趕回家的火車了。10個多小時的車程後,她終於到家,多日的勞累讓她直言自己“感覺身體被掏空”。

  “我其實很討厭熬夜,每天睡得都很早”,陳倩倩每當回想起那次熬夜的經歷都心有餘悸,“但是那幾天因為做不完不得不熬夜。”

  與陳倩倩不同,浙江一所高校的戴晴視熬夜為“家常便飯”。她是一家社團的第一學生負責人,同時活躍在校園裏不同的舞臺和杯賽中。在她看來,零點之後睡覺很正常,忙的時候就在社團辦公室通宵。

  戴晴所在的學校實行夜晚熄燈斷網制度,但她覺得這沒有阻止周圍人熬夜。“我屬於‘做正事’吧,室友也睡得不早。”陳倩倩表示,自己寢室的同學基本會在臨近熄燈的時候去洗漱,關燈後爬上床,“刷刷手機,或者用平板電腦看緩存的視頻。”

  邵思齊也提到,自己的學校也有夜間斷電的制度。他通常會在實驗室待到近淩晨再回寢室。他笑稱室友們是“鬼馬”少年,和大多數大學男生一樣喜歡打遊戲。“有時候關了電腦就玩手機遊戲,一次淩晨4點我看到對床室友的手機還亮著。”邵思齊説。

  中國高校傳媒聯盟的調查結果顯示,在“您熬夜的原因”問題中,74%的受訪大學生選擇“玩手機”,35.7%的受訪大學生表示“習慣,晚睡強迫症”, 24%的受訪大學生選擇“學習”。選擇“失眠”的佔30.65%,選擇“工作”和“遊戲”的分別佔14%和15%。

  “作”(zuō)出來的“晚睡拖延症”

  張克的“熬夜史”在朋友圈中已經出了名。許久未見的好友和他打招呼,第一句便是,“最近還熬夜畫圖嗎?”

  張克是一所知名高校建築學院2015級的研究生。在朋友眼中,他的大學過得非常辛苦,有畫不完的圖紙,“不是在熬夜,就是在去熬夜的路上。”

  “其實這都和自律有關。”張克説,“很多時候都是‘作’出來的吧。”對他而言,淩晨1點前入睡已經算比較早,而有時並不是因為作業或趕圖,只是單純地拖延入睡時間。

  張克同時補充道,“不過研究生的事情比本科時多出來不止一點半點,忙起來確實很忙,有時候同時幾個項目要交。”上個月,他幾乎每天淩晨三四點入睡,早晨七八點起床繼續工作。直到一場感冒,讓他不得不休息幾天,強迫自己放了幾天假。

  胡曉所在的宿舍樓在23點準時熄燈,而她和室友們卻依然保持著興奮的狀態,絲毫沒有睡意。宿捨得熄燈制度似乎對於她們沒有任何影響。更像是一種默契,淩晨1點之後,寢室裏的幾位姑娘才會陸續上床睡覺。

  “玩手機、看小説、刷劇,反正就是習慣了晚睡,睡不著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唄。”胡曉覺得自己在晚上做事的效率比較高,所以很多事情會選擇在晚上做,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熬夜的習慣。看到新聞裏因熬夜對大學生産生種種傷害的事件,她也會害怕一下,但是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平時還是會熬夜甚至每個學期會有3到4次的通宵。

  回到宿捨已接近零點的邵思齊也不會立即洗漱睡覺。他更習慣用手機刷刷微博,看些休閒娛樂的內容。直到淩晨2點,他才決定睡覺。

  “淩晨2點睡的話,基本上上午10點半起床了”,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説,“大四就沒什麼課了,起床就直接吃午飯,然後去實驗室,一直到晚上。”

  然而對於有晚睡經歷的戴晴和室友來説,早晨起床是件困難的事。大三的課程依然繁重,她們需要早起去教室上課。“有的時候實在沒有辦法起床,那只能翹課了”。

  在戴晴看來,熬夜的情況隨著年級的增高而加重。大學剛入學時,有點“後高中時代”的規律感。“進入大學好像突然就‘解放’了,要‘放飛自己了’!”戴晴笑著説。

  對於學生熬夜的問題,天津一所高校的輔導員李老師表示,自己曾每天住在值班室,晚上會在樓裏轉轉。因為週一到週五的晚上會熄燈,所以學生們整體上能夠準時就寢,也比較安靜,熬夜是個別的情況。他認為寢室作息與熄燈時間有一定關係,在不熄燈的週六日和考試周,宿舍熬夜情況就會比較嚴重。對於學生們熬夜的原因,他覺得“一方面有外在的客觀原因,網絡的誘惑。也有主觀的原因,比如比較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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