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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代人都有自己解讀 沒人能拒絕《紅樓夢》?
2021-11-10 09:20:24來源:解放日報編輯:武若曦

  金秋,繼越劇、話劇、舞劇《紅樓夢》匯聚申城舞臺,本月中旬上海觀眾又將迎來新一輪《紅樓夢》“衝擊波”,沉浸式越劇、評彈,加之崑曲、周邊文創,倒背如流的劇情,閉眼就能想起的人物形象,觀眾是百看不厭還是膩煩,這考驗著演員與運營團隊。

  用《紅樓夢》把觀眾引進門

  評彈《紅樓夢中人》起了引流作用,讓大家有興趣來看經典用評彈呈現,進而關注其他評彈作品

  小學二年級時,陸錦花看到親戚家大姐姐在看《紅樓夢》,這是她對《紅樓夢》的最初印象,“很厚一本書,人物眾多,命運悽慘”。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她從課本、電視劇、小説中認識《紅樓夢》,最終成為極少數演繹《紅樓夢》的人。作為上海評彈團演員,陸錦花將在11月22日開始的豫園紅樓夢文化周中,參與演出《紅樓夢中人》。

  評彈《紅樓夢中人》由一系列評彈開篇、選曲組成,除了廣為傳唱的《寶玉夜探》《黛玉焚稿》《紫鵑夜嘆》等,還有一些“冷門”節目,如《李紈》《巧姐》《鴛鴦·抗婚》等。《紅樓夢》中“寶黛釵”的故事人盡皆知,而反映“小人物”的作品卻很少上演。2019年,上海評彈團京津巡演,北京大學相中《紅樓夢中人》,校園劇場開票不久即告售罄。

  “我們有很多傳統經典書目,相比之下,《紅樓夢》是觀眾最為熟悉的,因此外地觀眾可以擺脫字幕,專注地欣賞評彈本身音韻之美,如涓涓細流、不受阻礙。”10月中旬,上海評彈團剛在鄭州演完《紅樓夢中人》,這是海派評彈開拓的新演出市場。陸錦花表示,在蘇浙滬等地的傳統觀眾群中,《珍珠塔》《玉蜻蜓》《三笑》《描金鳳》持續有穩定的票房,跨出長三角,評彈團會選擇一些更出圈的IP,除集合幾代藝術家心力的《紅樓夢中人》,還有新創作品《林徽因》。《林徽因》走過全國20多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創下評彈團近年巡演規模之最。另一個熱門則是《高博文説繁花》,在香港西九龍首演8場全部爆滿。“《紅樓夢中人》起了引流作用,大家有興趣來看經典用評彈呈現,我們再將留下來的觀眾進一步引向新創作品。”陸錦花總結。

  對豫園來説,選擇《紅樓夢》而不是其他經典IP,源於豫園與《紅樓夢》千絲萬縷的聯繫。豫園紅樓夢文化周策劃人、豫園文商集團總裁助理何宇棟表示,400多年前,四川布政使潘允端為“愉悅老親”始建豫園,《紅樓夢》大觀園是賈府為元妃省親而修建的省親別墅。據學者考證,大觀園造園師“山子野”原型,很有可能就是豫園造園師、明末園林大師張南陽。豫園明清式建築、風味美食、具有歷史感的老字號,都與《紅樓夢》描述的文化風俗密切相關。去年紅樓夢文化周,《豫園——紅樓夢打卡地圖》上線,通過揭秘豫園多處與《紅樓夢》有關的打卡點,邀請遊客開啟尋“夢”之旅。

  相比去年主打講座,今年紅樓夢文化週轉向演出。“動員更多遊客,製造更熱烈氛圍。”何宇棟表示,由趙志剛、陳湜領銜的趙氏工坊攜手寧波小百花越劇團聯合獻演的沉浸式越劇《紅樓夢》,11月22日將在豫園海上梨園打響文化周第一炮。近千平方米的海上梨園地處豫園核心,臨空而建,抬頭可見陸家嘴金融區現代城景,俯首便是老城廂青瓦飛檐。

  網絡時代觀眾犀利“挑刺”

  有觀眾用望遠鏡放大看舞臺,演員一舉一動都看得很清楚。網友各抒己見,演員獲得更多啟發

  無論海上梨園還是九曲橋,趙志剛駕輕就熟,“沒看過的人以為都是《紅樓夢》,看了就知道《紅樓夢》各有不同”。

  趙志剛在豫園演出《紅樓夢》,源自趙氏工坊2017年為慶祝香港回歸20週年在香港首演版本,2019年又在上海中心37樓琺瑯廳·半畝園亮相。榮國府故事在琺瑯廳緩緩展開;“黛玉葬花”則在與大觀園神似的半畝園演繹。

  趙志剛邀請編劇張勇增加《寶釵代繡》《寶玉聽琴》《百年好事今宵定》《太虛尋夢》《好了歌注》等新段落,有別於傳統越劇《紅樓夢》。趙志剛承襲老師尹桂芳唱尹派,“她是最早演出《紅樓夢》、曾多次演繹賈寶玉的藝術家”。陳湜以甜潤委婉的呂派塑造林黛玉,薛寶釵則由寧越花旦謝進聯以袁派演繹。

  同為“天上掉下個林妹妹”,越劇《紅樓夢》早不是舊模樣。今年2月,還是在豫園海上梨園,比利時布魯塞爾中國文化中心聯手上海越劇院,向全球直播古戲樓版《紅樓夢》,時長從3小時變為90分鐘,眾多角色由11位演員出演,再現一人多角的傳統表演樣式。

  網絡時代年輕觀眾涌入,讓《紅樓夢》變得更難。上海越劇院頭號“賈寶玉”錢惠麗説:“現在對演員要求越來越高,觀眾用望遠鏡放大看舞臺,演員一舉一動、眼睛一眨、嘴巴一張,他們都看得很清楚。”

  “刷刷抖音、B站,經常能看到觀眾上傳《紅樓夢》小視頻,從粧面到唱腔,評論犀利。”上海越劇院王派花旦李旭丹下月將在宛平劇院新一輪《紅樓夢》駐演扮演林黛玉。“每年都在演《紅樓夢》,這也是上越演員安身立命之本。”剛入團時,李旭丹關注唱腔和舞臺掌控,經驗漸長,她需要克服熟悉感。2018年《紅樓夢》北京巡演,她在法源寺看到丁香花落英繽紛,對黛玉葬花有了新的體悟,“王文娟老師告誡我,演膩的時候,一定要再看原著、劇評,剖析人物”。

  這兩年,漸有年輕觀眾在網絡平臺“挑刺”。熱門音樂劇有看上十幾遍、幾十遍的鐵粉,《紅樓夢》也旗鼓相當。每次演完看網友評論,李旭丹總有些緊張。今年上半年,她在網絡電臺研究1961年徐玉蘭、王文娟《紅樓夢》錄音,重新調整唱腔,粧面與服裝也有新變化,刮掉眉尾,讓眼眉變得細長,戲服色彩變淡,淡綠色束髮帶配淡綠色披風,“在莆田、寧波、無錫巡演時,錢惠麗、王志萍老師又幫我們重新摳《紅樓夢》”。

  讓李旭丹欣喜的是,細微調整一夜間就獲得火眼金睛的網友好評,“以前演戲,全靠自己琢磨,偶爾和戲迷接觸,也以表揚為主。疫情後,網絡直播暴漲,網友各抒己見,演員獲得更多啟發”。

  當代新創中望見傳統影子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解讀方式。選擇《紅樓夢》,註定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忙碌的工作讓陸錦花錯過欣賞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原創大戲《紅樓夢》9月首輪演出。12月25日、26日,話劇《紅樓夢》將作為年末大戲登陸上汽·上海文化廣場,陸錦花計劃去看戲,向同行學習。

  “一陣陣朔風透入骨,烏洞洞的大觀園裏冷清清。”當陸錦花自己作為演員,解讀《紅樓夢》就有了不同心情,“小時候唱《黛玉焚稿》,覺得她好慘、好可憐,現在看林黛玉,從可憐變成可嘆,感嘆也讚嘆一顆孤傲的靈魂”。

  《紅樓夢中人》多位評彈演員共同演繹“林黛玉”,既有陸錦花婉約的麗調,也有蒼勁有力的張調,“同一個劇本唱詞,張調的林黛玉很剛毅,你想像不到吧?”陸錦花説,自己也看越劇《紅樓夢》,借鑒學習黛玉焚稿、葬花的唱腔、身形、動作。

  10月下旬,李旭丹在文化廣場“學習”江蘇大劇院來滬演出的原創舞劇《紅樓夢》。越劇“林黛玉”尤為關注舞劇“林黛玉”,“她跳得真好,有弱柳扶風的感覺。現在我們演戲尤其是新編戲,身段動作融入舞蹈元素,比如越劇《甄嬛》驚鴻舞,將舞劇與戲曲結合”。

  在紅樓文化周,何宇棟特辟“紅樓戲中戲·崑曲”策劃,“二度梅”得主、江蘇省蘇州昆劇院名譽院長王芳與上海昆劇團老藝術家蔡正仁在海上梨園演出《牡丹亭》。兩人上一次合作該劇在2011年,時隔10年將再次帶來令林黛玉“心動神搖、如醉如癡”的《驚夢》。“十八世紀末,《紅樓夢》問世,彼時崑曲興盛。曹雪芹在書中多次寫到看崑曲、演崑曲的故事情節。《遊園》《驚夢》《尋夢》《離魂》等在寧府家宴、元春省親、黛玉葬花等場景中出現。”何宇棟表示,豫園希望不只是簡單複製《紅樓夢》,而是讓觀眾沉浸于《紅樓夢》人物的情感中。

  “《紅樓夢》是經典,永不過時。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解讀方式和傳播介質。”中國紅樓夢學會會長張慶善欣賞完越劇《紅樓夢》唱段“金玉良緣”後如是説。

  舞劇《紅樓夢》有著與越劇類似的情節段落,由“黛玉入府”拉開大幕。但它的舞美充滿現代意味,煙霧繚繞的太虛幻境,一句句判詞以燈光形式不斷“發射”在白色紗幔上,白衣如雲穿梭,虛實難辨;僵化的官服在舞臺上沉重擺放,似是暗示人與權的糾葛;團圓過後,金色大幕從天而降,亭臺樓閣分崩離析,大廈將傾。編導兼主演黎星説:“沒有哪個演員能拒絕《紅樓夢》。”

  話劇《紅樓夢》舞臺,空曠似曾相識,三面巨大的“白墻”跟隨劇情打開闔上,猶如三面翻開的書本,所有服飾都採用白色系。排練時,演員既學習戲曲雲手、提步、圓場,也學習現代舞。話劇《紅樓夢》集結了編劇喻榮軍14年的思考,全劇時長6小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是登得更高就是摔得更慘”。製作人裴姝姝感嘆:“《紅樓夢》像待放的玫瑰,很美卻滿是荊棘。選擇這個作品,註定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註定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臺上,紅樓曲終,“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觀眾席卻是另一番景象,大家鼓掌、叫好,一遍遍高呼主演名字。成為“紅樓夢中人”,是演員的夢想;被“夢中人”命運一次又一次直擊心靈,是觀眾的幸運。大幕合上又拉開,全新的經典正在上演。(本報記者 諸葛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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