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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偉:回看當年小品歲月 至今都覺得很難
2021-11-16 09:15:36來源:北京青年報編輯:武若曦

  從《馬大帥》裏被觀眾津津樂道的范德彪,到《不成問題的問題》中八面玲瓏的丁務源,再到《我和我的家鄉》裏心繫“最後一課”的范老師,范偉用潤物細無聲的演技,塑造了眾多讓觀眾回味無窮的經典角色。在將於11月19日上映的《鐵道英雄》中,范偉又演活了一個胸懷大義、行走在刀尖上的平凡英雄。

  11月14日,范偉在接受北京青年報“娛見”欄目專訪時,談及他每個角色“舉手投足都是戲”,似乎什麼角色放他手裏,都是“平趟”,范偉笑了:“平趟那是結果,過程其實是披荊斬棘,每個角色的前邊兒我是特別較勁,可能你前邊兒特別較勁,後邊兒結果會好一點,前邊兒你想得多了,注意得多了,謹慎了,可能後邊兒遺憾少點。”

  《鐵道英雄》劇照

  接戲有兩個坎兒得過去

  接演老王他猶豫了很久

  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第一一五師“魯南鐵道大隊”在日寇肆虐的魯南地區扒火車、繳獲物資和武器,創造了許多震撼人心的戰績,給予敵方沉重的打擊,電影《鐵道英雄》就取材于這支隊伍的事跡,通過全新故事和全新角色再現英雄風骨,范偉所塑造的“老王”和張涵予飾演的“老洪”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潛伏在敵人內部的老王為了博得日本軍官的信任,忍辱負重,表現得謹小慎微。討好、恐懼、得意,每一種表情都被范偉拿捏得恰到好處,將一個看似唯唯諾諾的小人物演繹得活靈活現。而正是這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角色,在偽裝中多次製造機會傳遞消息,為鐵道隊提供有力支持。當陷入危險境地與敵人對峙時,老王又盡顯從容,臨危不亂的大無畏精神令人欽佩。

  看過電影的觀眾會被范偉演技征服,覺得范偉就是老王的“不二人選”,可范偉卻透露,接演老王,他猶豫了很久,“我接一個戲首先兩個坎兒得過去,第一個得信任自己,第二個信任角色。”

  鐵道英雄隊的故事范偉耳熟能詳,“從小就看這種電影,有英雄情結,對這故事有感情。”看了《鐵道英雄》的劇本後,范偉覺得人物很好,“挺豐富挺複雜,面兒挺多的。但是我到導演工作室,看到那些人物造型,好傢夥,全是高大英俊濃眉大眼的,讓我演老王這英雄,我就有點兒怵,我説我像嗎?不像。”

  鐵道英雄的故事取材于真實的事跡,導演為籌備電影,跟烈士家屬的後代在一起座談過多次,“我就想,別到時候人家烈士家屬,老王的後代説‘我爸怎麼能是這樣’,我就特別打怵。但導演説,就因為不像英雄才讓你演,因為你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做臥底這種工作,挂相並不對。”

  范偉還特意去棗莊體驗了一番,去了鐵道遊擊隊的紀念館。“裏面有這些英烈的照片,我就覺得更相信自己能演了,因為他們看著真的就是像普通百姓那樣。”

  范偉透露自己可能是影片最後定下來的一個演員,“前邊兒特別猶豫,其實挺不容易的,後來一旦這坎兒過去了,就慢慢接受了。”

  《馬大帥》劇照

    設計老王愛吃花生愛喝酒

    臉化得浮腫就是喝酒的臉

  信任自己能扮演老王后,范偉就開始了塑造老王的“工程”:“老王的‘前世’挺豐富的,他剛開始是在火車站給德國人幹活,後來給日本人,就是一個老光棍兒,住在車站。唯一的親人就是石頭,劇本給我提供了很多想像。”

  范偉寫人物小傳之認真,在業內非常出名,就算是角色只有5句臺詞,他也一定要寫人物小傳,有的小傳會寫長達上萬字,問及這次為老王寫了多少字的小傳,范偉笑了,“我現在不用寫了,換成了錄音,我手機最大的功能就是錄音,想起來什麼我就錄一下,最後我一起再聽,聽完之後把腦袋裝得滿滿的,裝滿了之後,再做減法,這個人物可能就在心裏活起來了。”

  鐵道遊擊隊的故事被多次改編成影視劇,除了老版電影外,范偉並沒有再看其他的版本,“我拍戲特別怕去看之前相關的作品,我的創作方式是我面對的就是這個劇本,就是眼前這個人物。包括之前拍《第一爐香》的時候,我也並沒看張愛玲的小説,他們説你看一看吧,我説我不能看,我怕看了小説受影響,我還是專注于眼前這個劇本,我是這樣的。”

  范偉塑造角色總會有非常真實動人的細節,這次演老王也不例外,首先老王愛喝酒,在范偉看來,像老王這種長期潛伏在敵人身邊的孤膽英雄,勢必要有情感的宣泄之處:“他恨這些侵略者,可是他又要和他們搞關係,他這麼恨對方,卻要跟對方嬉皮笑臉,每天點頭哈腰,偽裝成比較親和的那種感覺,他一定需要一種東西來做支撐,後來我跟導演商量説,其實他每天喝酒就是在用酒‘遮著臉兒’,他最後和日本人有句臺詞也是‘我是愛喝,要不然我跟你們低不下頭’,他不喝酒就笑不出來。化粧也是將老王的臉化得浮腫,就是那種喝酒的臉,包括他一瘸一瘸的樣子,也是他喝了點兒酒,摔到鐵路下邊腿受傷了。還有觀眾看完電影之後覺得他是因為常年喝酒,所以有點血栓。”

  老王除了愛喝酒,還愛吃花生米,“我在生活中有個熟人,他經常揣把瓜子兒,逮誰就往桌上放把瓜子兒,或者給人塞一把瓜子兒,這招特好使,大家就覺得這人特好,我就把它用到老王身上,因為花生是山東特産,所以,他隨時掏出山東大花生給大家來點兒,這就是越想越豐富吧。”

  范偉還特地學了山東方言,而説起這個,范偉還頗有遺憾,“喝酒,我們認為山東人説的是‘哈酒’,其實棗莊話就是‘喝酒’,我在配音的時候就配成了‘哈點兒’,結果這弄巧成拙了,棗莊人還真就是叫喝點兒,不説哈,哈點兒是青島話,濟南話。放預告片的時候,有人就提出了這個問題,我給導演發微信,導演説來不及了,已經定了,所以,我是很有遺憾。後來導演安慰我説‘咱們就算是老王經常走在山東一帶,無所謂什麼了,是山東話就行’。”

  眼見著預告片在各個平臺一遍遍地播出,范偉也是頻頻地為這個“瑕疵”遺憾,甚至將之列為拍攝《鐵道英雄》最遺憾的一件事。問他是否會糾結於此,以至於失眠,范偉笑説年輕時有過,但過50歲以後就不那樣了。

   感謝導演給予自己表演空間

   被張涵予的聲音感染紅了眼

  説起和導演楊楓的合作,范偉表示楊楓非常有耐心,而且給了他很大空間去表演,“比如説我拍完了一條過了,之後我們換下個鏡頭,但是,我突然想起來,如果那樣拍會更好,就跟導演説換個方案再拍一條怎麼樣?一般的導演出於進度或其他原因,會説這條挺好的,就過去吧,我們演員也就不好意思了。楊楓導演就沒事兒,他就説‘咱們重來,換機位重來一下’,他會給你機會。老王犧牲的時候拍了兩個方案,一個是死得很利索,張涵予把煙給我點好,老王就咽氣了。後來我想起來,老王一直在唱那個《拉魂腔》,裏面有句‘太陽出來’,我覺得他最後可能有這麼一句會更有意味,於是就又拍了這種方案。最終的電影選了哪種,我還不知道,但最起碼給演員不留遺憾。”

  談及和張涵予的對手戲,范偉説兩人即興的發揮不多,但是演員之間的互相給力特別重要,“有一場戲是我倆在一塊抽煙,我傳給他情報,按説那場戲我應該不會動情的,但是,他的聲音很有感染力,他就説讓我戴著護膝保護老寒腿,他説完這句臺詞,我騰地一下心裏就一熱,眼睛就紅了,然後我就回頭衝著他的方向喊‘到時喝酒’,這是因為他的聲音,帶動了我紅了眼睛。”

  老王在片中總是想讓石頭叫他爹,在他即將上火車就義之前和石頭的那場戲,很打動范偉,“老王沒有結婚,他待石頭如子,和石頭父子情深,這是我們這部戲裏的暖色,這個暖色對整個戲來説有好處,對老王更不用説了,你想他在車站這個惡劣的環境裏,在刀尖上行走,他沒有親人 ,所以需要這種,哪怕只有一絲溫暖。”

  另外一場是揭穿自己的臥底身份後,和日本人藤原對峙的那場戲,范偉説自己演得挺過癮,“因為前邊兒他一直憋著很壓抑,強作笑顏,面對藤原時是孤注一擲,那是真正的老王,那種感覺確實挺過癮的。”

   每演完一部戲需要時間放空

   休息時喜歡做不動腦子的事

  儘管范偉已是公認的戲骨,但是他接戲仍是非常謹慎,范偉自言是性格所致,“我並沒有因為表演經驗的增加,就覺得可以駕馭各個角色。其實,在扮演每個新角色時,都沒有什麼前面可借鑒的經驗。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我面對鏡頭沒那麼緊張了,不像最開始拍戲的時候,那時緊張得甚至臉都有點僵,現在很鬆弛,但是都歸了零,要從零開始。”

  問范偉準備一個角色需要多久,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覺得心裏有底?范偉回答説:“最從容的是倆月左右;再緊點兒,一個多月;如果半個月就覺得心裏沒底了。有時實在無法割愛,我就會跟導演説我能不能晚點進組,我在家消化消化準備準備,他們一般都理解,我一定在家裏頭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我再去拍。”

  演完一部戲後,范偉需要時間“放空”,“倒不是入戲很深,但是一直會在腦子裏想,哪個地方留遺憾了,哪種演法應該更好。《鐵道英雄》拍完一個月後,我還給導演發微信,説‘你幫我想著,咱們回頭配音的時候,哪句話應該怎麼配一下會更好’,導演就很驚訝:‘哥哥你還記得這個事呢?’因為演員演完就完了嘛,剩下的都是導演他們的後期工作了。”

  拍完一部戲休息的時候,范偉喜歡做那種不動腦子的事兒,比如散步、做飯,“有點兒偷得浮生半日閒的那種快樂”,待腦子歇過來了,就開始看看書、看看電影,“現在看電影看書已經不像過去那麼純粹了,很像是看工具書了,比如一部電影兩個小時,以往都是很流暢地看完了,我現在可能就得看四個小時,因為看了要琢磨。影視和文學作品都是不拍戲的時候看,有戲的時候沒心思看,腦袋一頭就扎這兒了。”

  演了這麼多豐富的角色,還想挑戰什麼嗎?范偉笑説:“不太敢挑戰, 只要是角色能吸引我,心裏的坎兒能過得去,我就能演,現在也是有意識地嘗試一下不同風格不同類型的題材,但是,挑戰,這個不太敢。比如説,我之前對一個戲就望而生畏,因為動作太大,我完成不了。我2005年拍《芳香之旅》,演司機,在雲南的山路上開車,一點兒問題沒有,2006年拍戲出了回車禍,從此一上車就有點‘麻爪’,覺得有問題,所以説太多的這種挑戰,我不敢。”

  范偉説以前自己很注重角色,看自己演得過不過癮,而現在,他逐漸發現團隊特別重要,“演員在一個電影裏頭起的作用有限,有時候你想得很好,演得很好,但是放到一般的團隊會特別減分。如果團隊很好的話,會給你沒那麼好的表演增分,所以,現在我也很注重團隊,然後合作演員和劇本本身都要達到一定水準。”

   低調是常態就是這樣的人

   讓我去高調點反而覺得累

  説起表演在自己生命中的位置,范偉以“人生半部”而珍視。隨著年齡的增長,范偉對表演也有了新的感悟,“我覺得什麼事兒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沒有絕對的對錯,你生活當中是這樣看問題,演人物也是這樣,他一定是多色彩的,這種在生活當中積累的經驗,你帶在戲裏頭,可能你對角色塑造起來就不一樣。”

  就像《第一爐香》中他演的司徒協,“我挺怕演戲往順了演,要是演司徒協的邪,好像就順了。我覺得不用演他多麼邪,多麼壞,多麼油膩,他本身的行為就是很邪。他對一個比他小40歲的女孩兒強取豪奪,他的邏輯就挺不堪的了,還用演嗎?我演一個所謂的壞人,我會在他身上找一點兒他不自知的東西,不認為自己壞,甚至真的愛上了這個女孩。張愛玲説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子,裏面爬滿了蝨子,但每個蝨子都不覺得自己不堪,它覺得自己挺好的,吸人的血挺好。對不對?所以想得豐富些,人物就會立體一些。”

  除了演戲,范偉的生活可謂十分低調平和,這在喧囂的影視圈非常難得。范偉表示,低調是常態,高調反而是很難的事,“因為我本身就對一些事兒特別特別怵,像我現在接受採訪,是因為你們看過電影,我們有的聊,就沒有什麼。那種比如説去做一個綜藝節目什麼,跟自己的性格不太搭的那種,就挺累的,就不行,所以就低調,這用不著控制自己,用不著保持,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讓我去高調一點兒,反而我覺得累。”

  回看當年演小品的歲月,范偉説至今都覺得那時候很難,“壓力太大了,那個時候年輕能扛得住,現在這個年齡有點兒扛不住。”范偉還笑言自己被現在的網絡嚇著了,“現在都是直播,你要是錯了一點兒,就是永遠地錯了,人們一下子就記住了。我年輕的時候沒有直播的這種恐懼,現在網絡越來越發達,關注度越來越高,還能看到大家的評價,呦,給自己嚇著了,嚇著就有點兒憷,再加上現在的年齡,我覺得沒必要了,還是生活得稍微安逸一點,稍微舒服一點。我拍電影,這條沒拍好就再來一條,挺好,不會再去追求太刺激或者是特興奮的那種狀態。”

  文/記者 肖揚 統籌/滿羿 攝影/記者 郝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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